“等到了,又怎样?”司厉霆抿唇,一字一字从喉咙里溢出来。
男人把药箱提回去,床上的人还窝在被子里,低低耸动的被口,可以看得出来里面的人在哭,哭得压抑。
司厉霆漆黑的瞳仁卷起一层风暴,低头嗤笑一声,“委屈?”
听到头顶的嘲讽,陆漫兮躲在被子下大口喘息,抱住了双臂,觉得浑身僵硬发冷,更一动不敢动。
她不想再和司厉霆玩这场游戏了。
司厉霆等得不耐烦,拉开被子,把埋头哭泣的女人拖出来。
陆漫兮见他抬头向她脖子伸去,她吓得抱头,“司少,我……我错了。”
司厉霆眸子微眯,目光落在她颤抖如筛糠的身体,一缕几不可见的柔光如流星划过,抬手在她脑袋拍了几下,扣住她的脖子拉到胸口,让她的脸颊贴得更紧,酒精棉沾染伤口的痛也凉丝丝的,消减了不少。
饶是陆漫兮再害怕,可还是被男人突然的温柔惊住,脸色爬上一抹绯红。
司厉霆就近在咫尺,磁性的气息在她鼻翼间萦绕。
她悄悄抬头瞄了一眼,看到他紧绷的下巴,俊美刚毅,心狂跳不止。
这男人,如君王,会挑中她?
“盒子里东西对你很重要?”他忽然问,声音无温。
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眉眼异常凝重,难怪说薄唇的男人最无情。
陆漫兮脸色苍白,死死抵住他心口,不敢抬头。
只是喉咙轻轻发了一声,“恩。”
司厉霆唇角挑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眼沉似海,指尖擦拭伤口的力气蓦地加大。
怀中女人的身体狠狠一颤,他漆黑的眼眸掠过一丝满意,阴森凉薄的声调缓缓吐出,“命重要,还是它重要?”
陆漫兮以为他是在威胁,她醒来时看到盒子上的钥匙,就知道司厉霆打开了盒子,看见了结婚证。
她咬住嘴唇,指甲越用力的扣入掌心,“它。”
咣当一声,司厉霆毫无预兆,再次砸了手中的镊子。
陆漫兮吓得身体立即僵硬,双手攥紧了。
她不明白司厉霆为什么生气,但心底一个声音告诉她——结婚证,更重要。
司厉霆勾了勾唇,拖住她脖子的大掌倏地抽离,陆漫兮也毫无征兆的栽下病床。
床下的碎玻璃还没有收拾,她踩到了玻璃,再次撕裂了伤口,艰难的扶着床边站起来,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
“它更重要?”男人又问。
陆漫兮垂眸,不语。
答案如一。
司厉霆瞟了眼盒子,还没打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眼尾扫了一下陆漫兮,提着她大力扔到床上,“脏了,收拾干净。”随后大步走到阳台接电话。
望着他冷寂的背影,陆漫兮垂下眼帘,心头划过一抹苦涩。
脏了……
其实,她自己都觉得脏……
阳台的落地窗大开,如猛兽大张口的烈风瞬间吞噬她全身,陆漫兮冻得把衣服胡乱套上,忍着脚底的剧痛把玻璃剔出来,开始收拾地上的狼狈。
而阳台上,修长笔直的身体站在冷风暴雨里,面色凝重的眺望远处的风景,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司总,有一份和丽影集团的合同需要您及时过目。”陆为安恭敬开口。
司厉霆余光扫了下屋内,冷冷道,“把合同送到医院。”
“是。”陆为安点头,从容整理好重要文件。
韩媛刚好抱着翻译好的文件,踩着高跟鞋向总裁办公室走去,见到陆为安匆忙向外走,笑着道,“陆助理,这是要出去吗?”
陆为安见韩媛是刚提拔的首席秘书,于公也应该知道总裁行程安排,淡定道,“去医院给总裁送合同。”
韩媛听到司厉霆在医院,眉头一紧,嗓音也带着颤音,“厉霆生病了?”
陆为安淡定摇头,还是把总裁送陆漫兮的事情隐瞒了。
韩媛何等精明,见到陆为安欲言又止,便知道了。
她第一天到公司,抢走了她的首席,这是陆漫兮耍的第一个手段。
“我陪你一起去吧。”韩媛微抬起下巴,掩饰住眸底闪过的印痕,端着不变的笑容,扬起手中文件,“厉霆刚好有文件要我翻译,等回家再给他,我担心会耽误工作。”
陆为安见韩媛坚持,又想到丽影集团合同不能耽误,只能点头答应。
……此时此刻,医院内,司厉霆随意拉开凳子坐下,身挺笔直,似笑非笑看着她把地收拾得干净,“在顾家做过?”
身后被危险的气息包裹住,陆漫兮无法忽视男人的气势,小腿跟着打颤,却条件反射的如实道,“恩。”
“呵。”
陆漫兮腰间忽然被揽住,再次扔在床上,头顶被罩了被子,瞬间变得漆黑无比,她害怕得缩起来,紧紧咬住牙龈。
直到血腥味弥漫在喉咙,她都没有等到惩罚,恐惧感却被无限的放大,浑身扑簌簌的冒冷汗。
就这样,她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直到浑身僵硬,突然一只粗粝的大掌落在陆漫兮的肩头,她浑身颤抖,满身的鸡皮疙瘩都在叫嚣着,瞳仁狠狠缩了缩。
“睡觉!”
男人黑眸一沉,忽地开口。
陆漫兮惊讶住,瞪大了眼眸,楚楚可怜。
司厉霆目光灼灼放到她白皙的脖颈上,还沾染不少他们刚做过的痕迹,呼吸愈发粗重,他挡住了她的眼眸,睫羽因为害怕轻颤,扫过他的掌心,酥麻撩过掌心。
男人眼底掠过戾气,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