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罢,那别让宫女跟来。”人多了太显眼。
试着也踏出这个我封闭的地方吧,他若是想要见到我,他就是过来见我,或是宣我过去,我又能拒绝吗?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他了,他做什么不需要为谁考虑。
他也是尽挑小路带我走,还没近那御花园,就能闻到浓郁的花香,最清新的莫过于是荷花的香味了。
边片的荷怎么的一个壮观的美,第一眼就能喜欢,碧绿的荷叶如竹萝一般大,恣意地怒放着,嫣然的荷花如亭亭玉立的姑娘,随风娉婷。
我仰头脖子深吸口这清香的味道,便全身都轻松得想要笑。
一睁开眼睛对上他如墨的眼眸,有些不好意思:“失礼了。”
他笑笑,温和地说:“开始吧,还是和以前一样,你先画,只选你喜欢的画便好。”
踩上木桥,有脱了鞋去踩的冲动,弯下腰去脸贴着那大荷叶,好喜欢那味道啊。
他也不催我,不笑话我,就在我身后等着。
木桥的深处,越发的幽静,茂盛的荷叶不会让人发现我的,他倒是心细得紧。
盘脚坐了下来,他将画架弄好,晴儿便给我们磨墨,安静得只有风吹荷叶呼呼的声音,我偶尔偷看一下他画的,让他抓到只好眨眨眼睛无辜地一笑。
风,越来越大了,吹得好是舒服,乌云滚滚而来。
晴儿有些心急:“要下雨了,小姐,要不先回去吧。”
“不急不急。”我很喜欢在这里呢。
姚画师抬头看天色:“也许真快下雨了,晴儿,要不麻烦你先去取伞来。”
“那,那你得可帮我好好照顾着小姐。”
他挑眉笑:“掉了根头发,你拿我是问成不?”
这下晴儿不好意思了:“也不是的,唉,姚画师,小姐,我马上去取伞来。”
雨是先一点点下的,大滴地从天而落,打得扑扑作响。
他折下莲叶给我撑着,我抬头一看开心地笑:“莲伞,以前我也经常这样。”
“现在走,衣服也会湿,不走也会湿,倒不如静下心来,听听这声音,是不是很好听。”
他有种近痴迷的神色看着那雨中的荷叶,莲叶撑在我的头上,他仰头淋着雨,唇角带着笑,像是好知足的样子。
“你以前常淋雨吗?”
“为画一些,总是在雨里一淋就是半天。”
“我不常。”因为病不起。所以晴天还是雨天,都会准备好挡雨的。
他低头看我,光波如水:“你脸上沾了墨。”
我伸手去擦擦:“还有吗?”
“这儿。”手轻撩过我额前的发,指落在额上轻擦着:“沾上了墨。”
手指似乎停留得太久了,我伸手去拉下他的手:“我总是不小心,谢谢你了,姚画师。”最后三字,说得大声了一些。
“姚奕。”他说。
“我的名字。”他解释一句。
下意识地一笑,他丢下莲叶:“淋雨吧,放肆也是一种很开心的事。”
雨打得脸疼,可是正如他所说,真是好开心的事。
那些埋下的悲伤,可以肆无忌惮地放出来。
泪,总是忽如其为,有雨为我相藏着,不怕太多的顾虑。
他却心细如发,那般怜惜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别开脸,叫他不要看我。
“梨雪。”他低唤我的名字:“让你淋雨,不是让你哭。”
“我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