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鸽来信
兰昭壹梦2019-07-26 09:433,663

  万金翎恶有恶报,被丢官罢职流放边疆,可怜万夫人年纪轻轻却成了遗孀,幸得苍天对她不薄,她姑父姑母老来膝下无子无女,待她如亲生女儿般呵护,又不介意她回娘家安住,现在万夫人也算有了归宿。

  处理完晋州的琐事,夫人以及娘家那头就深怀感激之心特以千两赢票聊表心意,玉兰何昭只为维护正义理所当然而客气谢绝。只是自恋对玉兰来说,是一块粘糊糊的牛皮糖,走在街道上这口还不嫌累的嚷嚷,“这案情结束得太快,对付一个有贼心没贼脑的知府太过容易,完全没发挥好本公子的真才实干啊!

  这别人是不了解她,杏儿却习以为然,她直言不讳,一针见血道:“公子此言差矣,若公子没那降妖的本事外加一点好运恰巧得知妖狐与知府勾结,恐怕光凭对付知府也要好些时日,更何况那狐妖了。”

  “哟嚯,胆子一下子长肥了不少,让我看看你今天吃了什么?”玉兰撸撸袖子,眼睛眨巴眨巴,樱桃上唇噘得快贴鼻孔。

  杏儿躲在何昭身后按拉眼袋拌鬼脸,玉兰追她只能围着何昭转圈,何昭生平性子好,愿意看着他俩这般疯闹,自己如同一根扎根的树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把自己当作他俩打闹隔着的靶子。

  三人本来还沉浸在欢闹中,欢脱得可以忽视街上的行人,可一只怪鸟的到来瞬间打断了这份乐趣,这只怪鸟口中衔着一封黄皮书信,身上的羽毛是彩色的,眼中还透有几分灵性,胆量也是足足的大,它可以忽视喧嚣嘈杂,不缓不快的落到何昭肩上,而和何昭见了这怪鸟如同见了失散多年的手足兄弟一般,那种神情显得多么的激动,多么的热烈。

  这只白鸽很成功地引起旁人的注意,老妪壮丁小孩都有,他们指着何昭肩上的怪鸟毫无顾忌的议论———

  “我王某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用嘴衔信的鸽子了。”

  “娘,你快看这神鸽好美啊!”

  “这神鸽多半通人性的,一看就知道值不少银两,也不这位侠士在哪儿买来到的?”

  ……

  “神鸽?这怪鸟居然是只鸽子?”

  玉兰大开眼界,那九天之上有神鸟不足为奇,它们都是自带仙光金粉的,很好辨认,可这凡间的神鸟可谓别致,羽毛光纤亮丽,还如此通晓人情,玉兰相知来信缘由,所以连续叫了何昭好几声,可也不见何昭怎么反应,他的眼中始终充满忧郁,耳中犹如塞了耳塞,完全不在意外界的声音,他顺手摸了摸神鸽小小的脑袋,巧手从鸽口取下那封书信,以一目十行速度阅览了信中内容,玉兰好奇的垫起脚跟远远偷瞄了一眼,虽不能看清信中所述内容,但能大概看到黑字长篇,如群蚁那般密集。

  “是常州寄来的家信,我母亲她病了。”何昭失落的将书信捏得皱皱巴巴的一团,接着又怏怏不乐的说:“当初我因心力不平而游荡江湖,一晃已过五年,如今哪还有回武进的心?”

  玉兰拍着何昭肩膀一本正经地安慰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伯母些许是担忧思恋过度才病的,若你不回去她那紧绷的心何时才能落下?这病又岂能好?人生须臾几时载,不要因为赌一时之气而悔恨终身,何昭回去吧!”

  “我家公子说得对,何昭快回去吧。”杏儿也帮着劝说。

  神鸽在三人头上盘旋几圈,带着一声哀鸣飞去。

  何昭很快也想明白,“多谢二位好心劝慰,我已想通了。那二位有何打算?今后准备去往何方?”玉兰挠挠脑袋,脑子一片空白,“不瞒你说,我俩其实也是从家中溜出来玩的,至于打算嘛,目前还不曾有。”

  “那二位多多保重,日后有缘再聚。”何昭勉强一笑,稽首告别离去。

  “等等!何昭,我俩跟你一起回去吧?”

  玉兰厚着脸皮的大叫,脸上瞬时泛一对红晕在脸颊,她背着双手也显得不自在,心里紧张得打颤,形态扭扭捏捏完全不像平常的作风,为取得何昭的同意也算够拼,鼓起智勇坦言。

  “反正我也是溜出来玩的,这出来也没几天,也没怎么见着什么大世面,回去只会令我坐立不安,不如你就让我俩跟去看看吧。你放心好了,我们决不给你添麻烦。”

  何昭见玉兰如此诚意,也没狠心拒绝,他尽量压制了忧郁,以积极的心态来面对她,“不添麻烦还是你吗?只是去武进的路还长,不怕路途颠簸就走吧。”

  “不怕!不怕!”玉兰怒放得跟杏儿击了个成功宣示掌。

  这一走,不知不觉就过了半天,这普照凡间大地的烈日丝毫不给赶路人希望,人累得有气无力,马匹也累得四肢发软得跪地不起,离此处不到一里地处,可见一条闪着明波的河流。废力将马牵到河边,何昭找了一颗树下歇凉,杏儿被玉兰硬拉着过去玩水,打水仗玩得你乐我呵的。

  “何昭,你也来玩会儿呗!”玉兰擦着脸上的水珠,何昭不太理睬,坐那呆呆杵着宝剑,心事明显外露,玉兰收了玩性即刻走向何昭,没想到她刚走到何昭身边,何昭便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启程出发吧,不然夜间只能露宿野外了。”

  “喔!”

  他们牵着各自的马继续前行,这还没走到一炷香的时间,居然在一条崎岖小路上遇到了拦路打劫的山賊,他们来人也就十来个,一看就知没多大的势力,山贼头子光着个头,除了大腹便便,肥头大耳,比较有魄力外,其他小贼也没什么奇妙特征。

  山贼头子扛把锋利大刀拦在最前面,他松松嗓子自报来头:“我乃旗岭山的山主,想要路过这里,那就要问问我同意不。”

  小毛贼们脸上贴金般的得意。

  玉兰嘲讽道:“山主好福气,相貌非凡,标新立异,聪明绝顶,在下佩服佩服。”

  杏儿忍不住大笑,何昭欲笑无声。

  山贼头子愤愤提刀指着玉兰,“我不想跟你废话,总而言之,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嘿嘿嘿嘿,留下买路财。”

  “不用跟他们耗费时间,直接将他们赶跑就行了。”何昭此话一出,手中剑鞘迅打出去,山贼头子猝不及防,狠狠吃了一棒打。

  小毛贼们见到老大吃亏,抄着手中家伙报仇,玉兰迅速飞下马背,空拳打得他们落花流水,一个从地上爬起的小贼一刀劈向玉兰,她闪过瞬间头带不慎被刀尖划断,头发披散开来,清风和弦,为她拨起发丝,那绝美容颜倾洒人寰,迷住在场所有人的眼。她不再顾及什么尴尬局面,花拳绣腿照样还是打跑山贼。

  “小样儿,跟我逗,简直不堪一击!”玉兰得意地拍了手上杂尘,刚想转身,不料踩到一颗滑石即将摔倒,何昭反应极快,跃下马背刚好圈住她的腰围,她的长发直直坠着,空气陷入凝固,彼此心跳“怦怦”加速,二人四目相望,口中竟是无语凝噎。正经不过三秒,何昭尚未开口,玉兰便抢着道:“我没事,其实你不用那么担心。”

  何昭有口难言,只好将她扶正站好,简单应了句:“没事就好。”

  何昭默默无言的走在最前面,玉兰在后穷追不舍,口里不停念叨:“何昭,你是不怪我隐瞒女儿身?你听我解释,我是有苦衷的……”

  杏儿帮忙玉兰解释:“我家小姐也是为了行事方便才女扮男装的。”

  “其实你们不必解释,我早知道了。”何昭继续赶着路。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玉兰对自己女扮男装十分自信,何昭一句话让她不敢相信,何昭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玉兰恰好撞在他身上,何昭揭开真言:“一个男子怎会随身带有绣蝶绢子?女儿身就是女儿身,任凭你如何伪装都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像,不经意间总会露出破绽。”

  玉兰听完何昭这话,这才想起茶楼之事,那日的确受形式所迫,她才想也没想的拿出绣蝶娟子给何昭擦脸,没想这一擦却无形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没事,大不了就以女装示人。”玉兰对此事看得格外剔透,毕竟输在何昭眼里也不足惜。

  夜幕降临得快,走了一日也没见户人家,但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寻得一个凉快的山洞,玉兰与杏儿住在里面,就何昭一人孤零零的守在洞口外面,玉兰一觉醒来怎么也睡不着,杏儿靠在石头到睡得很香,她静悄悄的出了洞,却发现何昭居然还没睡,她坐到何昭身旁轻声地问:“你在担心你娘?”

  何昭转过头去看了玉兰一眼,仰望星辰回她:“是的,我在担心我娘。”

  “我真有些想不明白,你有那么疼你的亲人,为何还要流浪江湖呢?”玉兰这话如同万把利刃直插何昭的心,何昭眼中瞬间扩满血丝,痛苦抱头敲击,玉兰被吓到,慌忙道歉安抚,“对不起……我不知道这话不能乱问,你不愿说就不说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昭才慢慢恢复神识,在此期间玉兰是寸步不离的陪他到现在。

  “刚才失态了,没吓着你吧?”何昭问。

  玉兰傻傻点头,接着才反应该摇头才对,“没,没有吓着。”

  何昭继续仰望星空,意味深长的讲: “这事还要从十年前说起……”

  八岁那年,何昭与姑姑寒梅入庙拜佛上香,回家途中不幸碰着一个仗势欺人的花花公子,何昭年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姑姑受辱。寒梅抱着一线期望将此人告上公堂,不想此人居然是县太爷的亲生儿子,县太爷百般为儿子脱罪,何昭母亲又不愿扯上官司让何昭为寒梅作证,寒梅孑无人证,告他不成,还被莫名其妙的安上一个诬告罪名,白白挨了二十杖,她嘘叹人生沉浮,最终投河自尽。从此以后何昭对官道恨之又恨,姑姑一案变成他一生的阴影。

  姑姑一因可为主要原因,何昭接着又将次要原因徐徐道来:“我祖上两代为官,到了父亲一辈成了普通人家,母亲又挚爱官道,将所有希望指向了我,姑姑之事已让我厌倦官场,母亲不在乎我的感受,将我锁进书房逼我学识进京赶考,因此……”

  “因此你才离家出走江湖?”

  何昭忧郁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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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昔花间相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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