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碎花飞镖即将插进她的心脏,何昭极快将她佣入一侧,极快提起未出剑鞘的佩剑恰到好处地敲偏了飞镖,挽转玉兰必有一伤的结局。她温馨倾倒在他的怀里,眼里柔情似水,冰冷的薄唇映着樱桃的颜色,冷风扫过她的面庞,轻和舞动着发丝。她毫不出格的对视她的双目,心中充满前所未有的悸动。
“有没有受伤?”
何昭的语气温柔得像只小绵羊,又如浮在九天的云朵。
玉兰惊骇地摇头。
“没事就好。”何昭阳光一笑,这才一力将她扶正。
那妖女震怒,直摔脸色道:“好一对痴男怨女,今天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一起葬身此处。”她现出蛇的真身,那体型盘根如粗挺的树干,威影高抵至房顶,声音如老迈的黄牛。
她朝他们猛烈咆哮着,风中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原力,霎时排山倒海而来,玉兰急忙推开身旁的何昭,挡在前面斩出一道剑光打她劈去,那妖蛇口吐雷霆“哐啪”一声击碎剑光,顿时间烟雾宽阔腾起,眨眼功夫便换了眼前光景。
“……哈哈哈哈,白玉兰,你杀了我的妹妹,我红骊今生跟你没完。你应该没有尝试过失去的挚爱的痛苦过吧?何昭现就在我的手上,你若想救他就跟着我来,不然我就将他大卸八块让你抱憾终身。”那妖蛇笑得猖狂,语气咄咄逼人。
玉兰又急又怒,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做出警告:“妖女,你若敢伤何昭一分,我就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妖蛇的嚣张在这声警告中消逝,眼前除了白茫茫的烟雾,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那妖女走了么?
玉兰手心捏了一大把汗,担心之情逐渐升温,她很想闭目将这烟雾依次消除,只惜时候不等人,那妖蛇已将何昭带走。情急下使用瞬行之术走了一遭,沿着她走过的路程追去。
悬崖峭壁,万丈深渊,这是一个无名的地界,她一路沿着妖蛇故意留下的印记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只见妖蛇阴毒地将一根宛如她手胳膊般大小的木棍横直搭在悬崖绝壁的一端,接近末端一处放上一棵散发着臭味的野山藤,后将何昭双手绑紧,让其下垂直挂于万丈深渊间,他的身子摇摇欲坠,看似十分憔悴不堪,玉兰清楚知道,这一旦掉入其中定会尸骨无存。
“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妹妹是我杀的,跟何昭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要报复随时可以找我,请别残害无辜。”
“残害无辜?”妖蛇失声大笑,“至从我妹妹死的那一刻起,这世间再无什么无辜之人,我不仅仅瑶杀了你们,我还要这全天下的黎民百姓为我妹妹陪葬。”
玉兰紧握绿磬,有种忍无可忍的感觉,那妖蛇有何昭作为威胁,一副得势不饶人的姿态,“怎么,你想杀我么?你可不要忘了,何昭还在我的手里了。”说着她将法术压紧,木棍大幅度下划开。
不!不要!
玉兰心疼大呼。
却见妖蛇笑得更加得意。
何昭从晕厥中慢慢苏醒,勉强撑着身子乏力道:“玉兰你快走!好好活着,不要管我,快走……”
“不,何昭我不会丢下你的。”玉兰的眼圈一片殷红,强忍着心诀,“妖女,你到底如何才肯放过何昭?”
“放过他可以,不过我要你的性命,我要亲眼看你死在你的配剑之下。呵呵呵……都说神剑附有剑灵,是会认主的,我不相信,你手中的这把神剑刺死我妹妹时是那么的锋利,那么的冰冷,现在终于轮到它的主人了,我到要看看这传说中的剑灵是否真的会认主,会不会像杀我妹妹时那般冷血。 ”
玉兰迟疑了会儿,不过她对这要挟毫不意外,自从红鸾死于她手,这一切早在一切可能之中。她愁云惨雾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何昭为她受尽窘态,妖蛇狂傲趾高气扬,眼前不再那么和谐美好,今日注定必有一人牺牲。喉咙被唾液浸得肿痛,单薄的身子在凛冽寒风中战栗,最后强颜欢笑道:“好,只要你放了他,我愿意用自己的献血来祭奠你妹妹的亡魂。”
话罢,她将绿磬缓缓架上脖颈,闭上眼睛果断一拉,自己可以清晰听着宝剑割开皮囊的声音,随之疼痛感慢慢聚拢,一阵阵的涌上脖颈,热血如柱流出,眼前景象天昏地暗,天际在她眼中逐渐缩小,又像无故掉入无底洞,使她呼吸变得急促困难,意识随着逐渐降温,整个身子也在一直不停的下坠,在濒临绝境等待死亡的最后一刻中,她隐约听见何昭嘶声力竭的挣扎,那挣扎烈到毁了他的好嗓音,足足充斥在涯谷间久久回荡着。她知道何昭不愿看她无辜枉死,但她不知道她与何昭这一生的情感纠葛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已无形建立。
这下坠感越来越强,速度也越来越快,她的思绪打破安详与死寂,在这死亡边境明辨思索:“我是九天的七公主,父王还是统治三界的君王,我整整活了一万多岁,但我真不知道死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幽冥地界的去向,知道喝孟婆之水可以忘却今生的种种记忆,知道幽魂要过不能回头的奈何桥,知道经过三生石旁彼岸花丛的煎熬,不过这些并不可怕,只要能换何昭安度一世,我想死也是值了。”
……
“玉兰,玉兰你醒醒!”
“何昭?这是哪里,我是到了幽冥殿了吗?”
“不,不是,我们得救了。”
“得救了?”
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在她印象之中,自己明明已经割了喉咙,按理说现在已经身归混沌,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她软弱无力地偏过脑袋,大概看了周围一眼,这地方满山尽显荒凉,地上枯叶金黄铺满一地,一条小溪波光粼粼的绕过身边,溪岸夹杂些腐叶与枯枝,但这并不会徒增一种沉重之感,反而更为自然可亲,总之听着这溪水敲着石壁“哗啦啦”的作响,总会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喜欢。
“得救了,真的得救了,是一个路过此处的白发神人救了我们。我说你怎么那么傻,妖孽的话如何信得?”何昭抑郁难言,对她的单纯始终放心不下。
白发神人?什么人如此有能力,居然能保住我的性命,还能使这刀疤不留痕迹的抹去?
玉兰憋气咳嗽了几声,坐起来道:“你是我在这个世间最要好的朋友,如果我连你都我都救不了,那我修得一身降妖除魔的本事又有何用?”
“在你心里我仅仅只是你的朋友,是吗?”
玉兰脑子像是堵塞,整个人如同中了定身之术,灵光闪闪的眸子间穿了一连串的疑问,她不懂何昭的意思,更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问。因而在这理也理不清,读也读不懂的问题上,她只得痴痴呆呆的的点了个头。
“看来是我太过自信了 。”何昭脸上显得很是无辜,对着玉兰苦笑一番,好一阵子才道,“天就快黑了,这荒山野岭的想绕出去恐怕还需好些时日,今天折腾一日,我想也是应累了,我们先找个可以栖身的住处先暂时安顿着吧。”
玉兰赞同何昭的意思,于是开始行动起来。
夜幕渐渐四合,晚风“呼啦啦”的刮着,漆黑的夜空划出一道明晃晃的闪电,跟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雷霆之声,树叶被狂风卷得漫天飞舞,结实挺拔的大树迫力压弯了腰,很快便要拔地而起的样子。
二人住在一个冷冰冰的山洞里,旁边架着一堆篝火,何昭练得一身好功夫,打起猎来轻而易举,只要有她亲自出马从来不会空手而归。他徒手宰了只野山鸡,在积满雨水的凹槽中去了腥,随后将其打了孔,用湿漉漉的木叉穿过后放在火上烧烤。这一步步的细节她完全看在眼里,只不过对她来说显得太过陌生而已。
她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朝何昭那边连续挪了好几步,傻里傻气的盯着烤山鸡,迫不及待的问:“这么烤需要烤上多久啊?”
“快了,再耐心等等。”何昭嘴角微扬,对眼前这个单纯的小吃货简直甜宠上心头。
“喔。”
她用双手拖着脑袋,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好在这火焰不是很烈,在这寒冷的季节当中最为合适,温暖使她疲倦的打了一个哈欠,越发想卧在床头舒舒服服睡上一觉。这野味一烤便是很久,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时候,她困乏地倒在何昭肩上不知不觉的睡去,在喧闹的雨夜在睡梦安静下去,星火将他二人的身影双双印上石壁,显得温馨而般配,一点也不违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