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官差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蛮不讲理的将玉兰押送至牢房,等待明日开堂问审。
又进莫名其妙的进了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哎,别的到是好受,但待在这牢房中还真不是滋味,想想蹲晋州牢房的日子,那是一个劲的叫苦。
玉兰默默的感慨,弄得自己欲哭无泪。
几个看守牢房的衙役热热闹闹的凑成了一桌,有酒有肉,享受得无比快活。其中一名衙役阿谀奉承道:“头儿,今天我们抓着这个杀人凶犯可是头功一件啦,大人知道一定会重重犒赏咱兄弟几个,到时候头儿升了职位可别忘记咱兄弟几个才是。”正说着将坛子中的酒水为她他慢慢倒上一大碗。
那衙役头子听得美滋滋的,抓起几颗花生米往嘴里抛了两粒,接着又抖擞地喝了一大碗米酒,道:“那是当然!不过我们今晚都得把这她看好喽,要是她跑了我兄弟几个可就什么也没有了。”话罢,哥俩几个又是划拳又是拼酒,整个牢里全是他们欢腾的声音。
玉兰摸着自己饿得“咕噜噜”的肚子,终于忍不住的大喊起来,“喂!几位大哥吃得那么香,不如分些给我呗,我已一天没有吃过饭现在饿得不行了。”
“你吵什么,就你这样还想吃饭?”一名衙役抓起桌上的鞭子坏了兴致的走来,朝着牢栏怒抽一鞭,歪着嘴角哼笑,“都是将死之人还吃什么饭,这不是白白浪费粮食嘛!”
“哎,话也不能这么说,好歹也是个美人儿,饿死了多可惜,你怎么那么不懂怜香惜玉呢?”那衙役头子端着一碟好菜大腹便便的走来,略带几分风趣道。
那衙役勾下身躯,应和道: “是是是,头儿说的极是。”
衙门头子趾高气扬的将目光转到玉兰身上,嘚瑟着说:“来,这小菜是本大爷高兴赏给你的,只要你乖乖向大爷我磕三个响头我就把吃的给你。”
“我怕官爷是想多了吧,你要我跟你下跪,你觉得可能嘛?就算见着你们大人在此我也不见会跪,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捕头。” 牢头气得恨不得捏碎碗盘,咬牙切齿道:“行,我不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明个公堂上见。”
话罢,衙门头子将碟子“哐当”一放,满载着怒气回去。
“敢得罪我们头儿,你死定了。”那小衙役马脸拉得厉害,就像玉兰得罪他似的。
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事实,只好顺着墙壁坐下,在蟑螂爬满墙的暗夜里,在老鼠猖狂“咯吱咯吱”作响的牢房中,挨着饿受着寒气的侵袭,煎熬的等待天公放明。也不知何时,她蹲坐墙角不知不觉的睡去,在梦中,她仿佛看见一个身着墨青色长袍的男子正朝她矫健走来,手里还端着一盘香喷喷的饭菜,有她最爱喝的糖醋排骨汤,红烧鲜草鸡翅,鸳鸯清真海虾……她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她又敬又爱的师尊钟攸。
“是不是饿了?你看师尊为你准备了好多好吃的,来,我喂你。”钟攸眸里柔情似水,十分温柔的夹起一块鸡翅。
玉兰傻傻的点了下头,感动得稀里哗啦,就差没人替她擦拭眼泪,她深敢幸福的伸出嘴去品尝鸡肉的香美,可那鸡翅居然会动,她的嘴越想靠近,那鸡翅就越挣扎得厉害。不耐烦下,她伸出双手义务反顾的抓住鸡翅一口咬了下去,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听到一声惨叫。
而她却说着梦喃喃自语道:“师尊,这鸡翅不好吃,你好像忘记放盐了。”
林峰帮忙用力推开她的脑袋,只见赵佣此时的手掌上已印了一口好深的齿痕,疼得差点没流出眼泪,捂着伤口温柔道:“ 你这丫头大白天还做什么美梦,还叫都叫不醒。
”我的鸡翅,我的糖醋排骨汤呢?”玉兰从美梦中睡眼惺忪的醒来,习惯的揉了下眼睛,对美食仍念念不忘。
赵佣宠溺着敲了她的脑袋, “这个时候还想着吃了。”
“是你们!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她终于从梦里完全醒来,看着眼前人后竟不敢相信的揪了下脸。
“杏儿姑娘说你昨夜一夜未归,她一人很是担心的过了一个晚上,今日一早又听客栈有人议论,有几个官差在昨夜夜巡时抓到那杀人的凶手,还说是一名女子,杏儿姑娘一听便慌慌张张跑来星月客栈找我诉说此事,托我找人打听一下,我心软便答应了她的要求,哪知这人果然是你。”
“那杏儿她人呢?她没有来么?”玉兰听完便打前面看了一看。
赵佣甜笑道:“我让她在客栈等消息了。”
玉兰表示愧疚的点了个头。
赵佣以表安抚道:“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别怕!赵县令是个清官,我相信她很快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玉兰看着他的眼睛,心中对他的印象莫名转变了不少。
公堂上,县令威武庄严的坐着,随着衙役托着一声长而有节奏的“威武”后敲响惊堂木,“堂下所站何人?”
玉兰端庄行礼道:“回大人话,民女白玉兰。”
“白玉兰,本官问你,那些无辜惨死之人可是出自你手?”
“大人,玉兰实在冤枉。不瞒大人说,我白家祖先因与仙途结了缘分,学得一种专门降妖除魔的岐黄之术流传至今,昨夜玉兰只因追妖途中中了妖孽诡计,才误打误撞落入圈套之中,被官差误成杀人的妖魔。”
玉兰此话一出,公堂外凑闹的人群开始喧嚣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弄得整个衙门不得宁静。
县令信以为真的点了个头,接着吩咐在场衙役道:“将张三传上堂来。”
“属下参见大人!”那官差头子按规矩行礼道。
“张三,本官问你,你昨夜可是亲眼目睹玉兰姑娘杀人?”
张三迟疑了几秒,故作坚定的道: “回大人,属下确实亲眼所见。”
玉兰失望的看了官差头子一眼,长吁短叹道:“这世上有些人为了一己私利竟可以违背自己的良心,殊不知因果报应随时恭候在眼前。”
官差头子开始心虚。
“好,你既然说是亲眼所见,那么本官问你,白玉兰杀人时所持凶器为何?她又如何短暂做到令人全身枯竭,体留怪香?
你又是如何轻而易举的将她顺利擒住的?”
“这,这……”他急得大汗满额,对眼前一连串的问题完全招架不住。
县令怒拍惊堂木道:“张三你好的胆子!竟敢当面欺瞒本官,来人,拖出去重责二十大板。”
“大人,大人饶了小的吧,属下招。”其实属下根本没有亲眼看见玉兰姑娘杀人,是属下一时鬼迷心窍,才胡编乱造了一通。”
“等等!”玉兰恭敬稽首,“大人,请恕民女斗胆,可容民女先问张三几个问题?”
“你问吧。”县令善解人意的道。
玉兰谢过县令,对着张三开门见山的问:“你如何做到准时准点的到了那儿?莫非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张三道:“当时我兄弟几个在府衙门前巡夜,一个约三十出头的妇人慌慌张张的跑来告状,说东街有人闹出了人命,所以……”
“一个妇人?”玉兰继续问,“那妇人有何特征,亦或说你当时可曾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
官差头子肯定道:“有!这味道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只是当时抓人在急,我并未多去留意。”
玉兰满意点头,随即又像县令请求道:“大人,我需要取死者身上的一块破布,还望大人恩准。”
县令点头,挥手示意属下去办。
不到半杯茶的功夫,那衙役取来死者身上的布条,要求官差头子嗅了一嗅,道:这味道虽不如昨夜的深,但大体却能闻出个大概,不知你见之人身上可有这等香味?”
那衙役头子近距闻了气味,毫不犹豫的道:“没错,就是这股味道。”
“大人,民女要问之话已全全问完,还请大人定夺。”
县令大人明白点头,再拍惊堂木,道:“本官今日当众宣判,死者跟白玉兰毫无关系,当堂释放。”
“ 多谢大人明察秋毫!”
她终于顺利踏出那张网阁,杏儿站在外面为她开心不已,不顾形象跳着为她招手。县令用敬重的目光看向了门外,此时正与赵佣平视,赵佣对他点头满意一笑,给了县令无比的信心与宽慰。
谁也不知,那可怕又可恨的杀人凶手正易容穿插于人群里,还用那毒辣辣的眼光盯着县令,她的拳头紧紧的握着,指甲深深刺入皮肉,恨不得立马掐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