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不明传信
兰昭壹梦2019-10-30 08:443,174

  昨夜经历那桩小事,玉兰是看清了这世道上的人。幸亏小男孩没事,否则她非得叫他永绝后生。

  小男孩与母亲深带感激之心,好好地感谢玉兰一番,他们都是些贫穷的百姓,感激都是以良心说话,一件小小的福报就能记一辈子,不像那些有钱的官宦之家,亦或富商子弟,出手阔绰的吧,也就一盘白花花的银子端出,不到三年五年,感恩之情过个七年八载就可能永远尘封,不再听人提及。

  次日,晨曦。

  鸟儿停在客栈楼檐,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那等欢悦,他们自由自在的生活是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黎明在它们的欢雀中悄悄靠近,若换作夏日那等炎热的季节,阳光早就透过晓窗,哪还容得别人偷懒。

  玉兰刚从床上艰难爬起,懒懒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的打了哈欠,开始坐在床上发呆。在没有杏儿的这些日子里,不会有人早早叫她起床,她多半是什么时候想起就什么时候起,不会有人管她。

  今年寒冬来得早,冷风冷飕飕的一吹,整个人都会不禁战栗起来。想想这么一个鬼天气,那可是最会令人意志消沉的恶魔,战胜得过吧,也就没什么,铺盖一下掀开,起了。

  可惜对于惰性较强的她,这就难了,她好不容易下了床,又有习惯先开窗户的她是鼓起勇气开了窗。

  风无声无息的闯进屋内,一股寒气势力袭来,令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喷嚏。

  随后她赶紧关了窗户,打着哆嗦沿路返回,畏畏缩缩的将被子“呼啦”一掀,恰恰一刻也没耽误,在这天地之间,仿佛唯有被褥里才是她温馨的港湾。

  此时,她开始纳闷的问自己这是怎么一回事?天仙谷的冬域常年冰天雪地,那可比凡间的风雪来得更加猛烈,她从小在春夏秋冬四个季域中成长成人,长年来也不见得有什么不适应,亦可谓不知冷暖。自从来了这凡间,一切变了,她开始惧怕寒冷,就连一丝丝小小的寒风也怕,体质与凡人几乎趋近,因而染上一些常见的风寒也不是不可能。

  幸亏她没有那么傻,会白白让自己受到委屈,只要一时有个好消停的地儿,她坚决不会放弃。

  一个人在温暖中继续沉睡,没有俗事的纷纷扰扰,与外面的热闹喧嚣隔绝。

  这一觉如同死寂一般,安静极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终于被一阵敲门声敲醒,从睡梦里迷迷糊糊的醒来。

  没有人会不知道,在这大冷的天气里,起个床多是靠毅力支撑着的。她还像没睡醒一样,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懒洋洋的躺着,一动不动,就连话也不说。

  “咚咚——”

  门外再次想起敲门声,很快,敲门人也随之说了话。

  “姑娘,姑娘你醒了么?”

  这声音似熟悉而又陌生,玉兰自个儿都是含糊不清。她没有开口就应,而是将身子翻向一侧,懒得搭理。

  那声音再次泛起,还是同样的问题:“姑娘醒了麽?”

  玉兰仍然没有搭理 。

  一遍,敲门人还这么问。

  两遍,敲门人仍然这么问。

  ……

  还有完没完!

  玉兰心里的苦闷像大河里的河水,从河源“呼啦哗啦”的流下,似乎一眼瞧不见休止地。

  昨晚在外面溜达的时间较长,她与何昭都想,这个时候只怕扰了茶铺老板一家休息,因而就在长街找了家像样的客栈住了下来。毕竟当时是因主家好心留客才勉强住了一宿,若厚着脸皮有事没事往人家那儿跑,只怕不久又会遭人毒舌,何况还无恩于别人。

  玉兰突然间想起,自己昨夜投了客栈,那敲门人正是这家客栈的伙计。

  她终于开口回应,问敲门人:“何事这般催促?”客栈伙计回她:“是昨夜跟你一起投宿的那位少侠托我来请姑娘的。”

  “昨夜与我一起投宿的少侠,那不是何昭麽?时间还早着了,他那么急着要我起床干什么?”

  好容易自言自语的将话嘀咕完,客栈伙计又问:“姑娘起了么?”

  玉兰几乎一个头变两个大,他深感烦躁的翻起身,没精打采的回他:“起了。”

  门外的脚步声由大到小,渐行渐远,很快就切断于耳。

  “终于走了!真是吵死人了。”

  她软弱无力的躺了回去,继续睡着她的懒觉。没有那令人烦躁的敲门声打扰,她自会再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

  此时此刻,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比她活得自由,一赖床就是一个上午。

  若换作别人,当时定亲自敲上门了,然而何昭性格不随大众,虽是一个江湖人不假,但性子上还是温和得多。有这温润如玉的公子相伴,她哪会轻易改掉这些坏毛病。

  所以这次醒来时,时辰已近午时。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眼前事物由模糊到渐渐清晰。

  一切事物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不值得令人大惊小怪一场。她终于满足的伸个懒腰,活动了脖颈。

  “这一觉睡得可真带劲儿。”

  她本觉得悠闲的目光轻松地往一边横扫过去,万没想到居然会看见何昭。他安静坐坐在原木桌那边,手里刚好端起一杯热起腾腾的茶水。

  玉兰“啊啊”大叫了几声,赶紧抓来被褥遮掩身子,“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都不敲门啊?”

  “若敲门若是有用我就不用亲自来了。”何昭提起茶壶倒茶,也没其他举动,也不见他转过身赖,“睡了那那么久,不知是否睡得安稳?”

  话罢,何昭第一忙碌的便是吹散手中茶水冒出的热气。

  玉兰原本差点惊掉了下巴,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回过神来,接着又听何昭这么一问,整个人顿陷水深火热当中。

  何昭见她不语,终于放下手中茶水起身,一步步朝她慢慢靠近,“方才有个陌生人来找过我们,说是茶铺老板突然病了,特要见见我们。”

  玉兰不敢相信,“昨日我们出来时他还好好的,这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何昭也是纳闷的摇头,“这人的旦夕祸福,谁说得准呢?”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不是不无道理。”玉兰长长叹了口气,赶紧将被褥一掀,接着急急忙忙穿了鞋,“茶铺老板待我们不薄,现在他病卧床头,说什么也得亲自去探望一番才行啊!”

  何昭似有心事的埋下目光,他的心中同样藏着疑虑。

  茶铺老板有两个儿子,吴越有疯病,不列入何昭疑虑范围,吴康尚且年幼,但可谓是“少熟”,小小年纪就十分懂事,从不要父亲为他操心。这次茶铺老板突然病倒,按理说,他应当是亲自来的。即便他真的来不了,托人捎信总要知晓收信的地点吧?

  再何况这儿的人大多不认识何昭与玉兰,找个人分明就是大海捞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的找到他们?

  除非有一种可能,昨夜有人跟踪他们。

  何昭又想,吴家父子根本没这必要,再说他们又不是神仙,能未卜先知,算出他们明个儿会有人卧病在床。

  这些乱七八糟的疑问堆积在何昭脑海中,从晨起直至午时。

  主要的问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玉兰完全没察觉什么不对,再说他也不知怎么向她开口,何况这只是自己内心的一种猜测。

  眼看玉兰很快就要以三加二乘五的速度把梳妆洗漱的工作做完,他还是没能从困惑中解脱出来。

  很快,玉兰将一切基本工作准备完毕,与何昭一齐到了吴家。她昨日本来答应今个儿便去锦绣坊接王大娘的,可突然收到茶铺老板病卧床头的消息后,她忙得将此事忘了。

  今日的吴家,总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他们二人也说不上来,只感觉少了些什么,心里总是空唠唠的。

  茶铺老板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旁边又没一个照顾的人。

  玉兰一来就朝着四周打探,没当场见到吴越的她,心情总觉得有些失落。

  就在这时,冷冷清清的房间突然回荡起那熟悉的声音。

  “你们来了。”

  茶铺老板痛苦咳嗽两声,正准备翻起身来,由于生病导致体乏力,他翻起身的过程很是吃力,幸好何昭前去搭了个把手额,他才顺利从床上坐起。

  他的脸色很是苍黄,原本还见血色的嘴唇已暗到发黑,眼睛肿肿的,像是刚哭过一场,像极两枚核桃。

  “姑娘,我现在有些口渴,可否劳烦姑娘为我倒上一杯茶水。”

  玉兰看了眼何昭,点头说:“好。”

  在她倒水的这个过程里,玉兰听到何昭问,“为什么没见吴越吴康的人影,他们是去哪儿了么?”茶铺老板回答:“康儿出去买菜,刚去没多久你们就来了。至于吴越了,整日疯疯癫癫,指不定又跑到哪儿玩去了。”

  听了茶铺这话,玉兰禁不住叹了口气。

继续阅读:第七十七章 下毒(上)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忆昔花间相见后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