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天气暖和了不少,云墨在洁白的天际上昏染,偶尔从头顶飞过一群黑压压的飞鸟。天色逐渐暗淡,时间在穿梭机里无声无息的流动。
这对刚刚重逢的姐妹别提有多开心,一来莲花棚就定了好几壶烈酒,喝得七昏八昏,好不逍遥快活。一般在这等鱼龙混杂的地儿,总会有那么几个喜欢没事儿找事的流氓,见着漂亮标致的姑娘就上前去调戏,结果惹得一群懂蛮狠不讲理的彪悍女侠,三几下就扭歪流氓手腕,疼得流氓“哇哇”大叫,跪地求饶。
这不,玉兰与杏儿刚女扮男装进来喝酒时,就打外面儿来了两个流氓,其中一个便看中了那唱曲的于三娘子。看他的样子,绝对是那类不得不罢休的赖皮。玉兰那会儿并没有醉的得那么厉害,她可以清清楚楚看清他们的模样。其中一个流氓,样貌到是生得标致,一张白得适度的瓜子脸型,眉目如画,穿着朴素得体,一看就知是个冠面如玉的谦谦君子。到不像他身边的那大胡子,衣着邋邋遢遢,胡须乱得一团糟,说起话来出口成“脏”,凡是一句,皆没好话。凡到这儿来喝茶或喝酒的姑娘,没一个能想明白,这完全可以靠那张漂亮的脸蛋来博得众多女子的欢喜人,怎会没头没脑的跟着这种败类混日子?尽管如此,她们还是没有减轻对那啥傻流氓的喜爱,你一言我一语,非得说得身边的人起鸡皮疙瘩——
“这么标致的流氓,我到是头一回见了,要是他来调戏我,我一定不反抗。”
她说着说着,就已自我陶醉到无以言喻的地步。
旁边的女子听了这话,也跟着瞎起哄起来:“是啊是啊!要是他能调戏我,我也……”
另外一边的人直接站起来表明心意,大喊大叫:“喂!那个穿着青衫的公子,你是专门上这儿找姑娘的吧?你看看我怎么样了”说着说着,那妖娆的身干就开始扭了起来,放眼望去,那些喝茶的男子都失了喝酒的兴致,色色的眼神都一致往一边看去。
天啊!我没看错吧?这些姑娘都疯了吗?不过一个生得俊俏的流氓公子哥嘛,至于么?瞧瞧你们这个样儿,啧啧啧!幸亏我师尊没来,否则不被你们当场扒了才怪。
玉兰嘴里含着一口酒,迟迟未吞下喉咙,方才那些女子疯狂的举动差点没害她当场一个踉跄,此番又见到这让人狂流鼻血的画面,含在嘴里的酒水当场就完完全全喷洒出来。还好周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体态豪放的女子身上。否则,她很可能成为众人之中的焦点。杏儿“呀呀”出声,连忙掏出一张娟子递个玉兰,小声关切道:“公主你没事吧?”
玉兰拿着娟子笑出声,贴着杏儿耳畔道:“这女子若狂起来,就连流氓都怕啊!”
杏儿偏过脑袋看了面红耳赤的流氓公子,终是没忍住笑点。
“杏儿我跟你说,我长那么大,还从没见过流氓还会脸红的。”
杏儿也这么认为,不过她不会动不动就往嘴边说,她最频繁的表达方式不是摇头就是点头。
确实,他们都没见过流氓调戏别人还会不好意思的。
大胡子觉得流氓公子给他丢了脸,当场就给了一句狂骂,“你这废物!能不能别那么窝囊,竟给老子丢脸!”
流氓公子似乎很惧怕他,大胡子骂一句他接连道一句“是”,没有半点儿反抗,就连身子都是哆嗦着的。他这么做,那流氓公子的真爱粉可不同意,一个个哪里是大家闺范,分明就是一群彪悍的女强人。瞧他们一个个将柱头粗细的胳膊举起,拼死拼活捍卫他们喜欢的人。
“你再骂她试试!”
大胡子深觉莫名其妙,一脸无辜的抬头瞧着这群彪悍女郎,“他是我小弟,我骂不骂他关你们什么事?”他的气势逐渐衰减,说起话来如同自言自语,“一群臭婆娘,又老又丑,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真把自己当成救世英雄了。”
他说得很小声,但周围的人却听得很清楚,尤其是那起哄的女子,直接一脚踏上方桌,一手直指大胡子问,“你胆敢再说一遍!”
大胡子无所畏惧,凭着那张厚得难以撕破的脸皮,他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只见他两手往胸前一环,一脚得瑟的抖着,明摆着不将那女子放在眼里。
玉兰就觉得这等气势不相上下的事儿来得有趣,可比擂台戏还要精彩好几倍。这还是她下凡以来第一次见着这样的事儿,只因新鲜,她竟高兴得手舞足蹈,直接跳起来拍手叫好。
一个带头起哄的蛮横女子将脑袋扭了过来,用一种极为鄙视的眼光紧紧盯着她 恨不得三拳两腿,将她揍成肉饼。
“好!好什么好!给老娘闭嘴!”
玉兰生平最讨厌别人给她下马威,尤其是这等没有素质的泼妇。但杏儿不允许她打架,今日是他们分别重聚的大好时日,只能有喜悦和不醉不归。她没有忘记今日与旁日的不同,但她也没有选择回避,她咧嘴勉强一笑,没想到竟能成功的摆脱眼神危机。
那起哄之人并没有为难于她。之后,那女子又与大胡子大闹起来,像刚才从没发生过这事是的。大胡子先前并不怕她,直到彪悍女子的姐妹一连串的起了身,大胡子才带着流氓公子灰溜溜的离开。在他们走不到一杯茶的功夫,那彪悍女子也扔下喝酒钱离开。顿时,莲花蓬好像少了不少人,清净了不少。
于三娘无动于衷,继续唱着她的《四面楚歌》,这类事儿好像常常发生,而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对于这类现象根本不敏感。
杏儿有意咽口水,她不说玉兰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非要把吃到肚子里的气儿吐出来还给她。”
“谢谢公主体谅。”杏儿将酒水满满倒上递给玉兰,“我们不醉不归!”
杏儿很少喝酒,甚至可以说是滴酒不沾。她只要喝了少许的酒,胡话比玉兰还要多。要不是为了不扫玉兰兴致,庆祝他们安然相逢,她绝对不会轻易碰上这杯酒。
玉兰很是欣慰,有杏儿这样的丫头陪在身边,她是衣食无忧。至此为了表达自己对杏儿的真挚友谊,她与杏儿当场断了主仆关系,正式以姐妹情谊相称。玉兰说:“在九天,我年纪是最小的,到了凡间我的年纪可以当所有人曾曾曾祖母了,不过我不喜欢别人把我叫得这么老,我喜欢别人叫我姐姐,所以以后了,你就叫我姐姐好了。”
“好,那我就叫你姐姐好了。”
杏儿糊里糊涂的哈哈大笑起来。殊不知自己可是犯了杀头的大罪。她喝了酒,昏昏沉沉,就连自己再做什么都不清楚。若她还醒着,定会吓得当场下跪拒绝,“杏儿万万不敢,多谢公主厚爱。公主乃是天帝之女,凤凰金身,杏儿一介卑微女仆,万不敢高攀做公主妹妹,还望开恩,饶了杏儿吧。”
醉酒的杏儿迷迷糊糊的叫了玉兰无数声姐姐,而玉兰因此还乐呵呵的笑了一个晚上。回永安客栈的路上,天色已经很晚,客栈早已经打了烊,二人你偏来我倒去,只觉前面的地都会跟着转动,自己是站也站不稳。
突然,一道黑乎乎的影子从他们头上掠过,像一阵风,又像一团黑雾。
杏儿摇着玉兰,朝那团黑雾的方向指去,“姐姐你快看!那是什么东西呀?黑乎乎的,像一团黑煤球,好丑啊!”
“哈哈……确实太丑了。”杏儿不说她还没有注意,杏儿这么一说,她确实觉得像团煤球。
他们的嘲笑声刚过,一阵怪风突然刮起,吹得沙子迷眼。
那团黑乎乎的煤球长着灯笼大的眼睛,锯齿一样锋利的牙齿,正波涛汹涌似的朝着二人冲过来。它万万没料到眼前之人绝非普通人,哪是它想吃就能吃的。玉兰不慌不忙的推开杏儿,撸了撸袖子,在丹田前运起一团白色的气,顿时白光映满漆黑的夜,她的长发随着能源风力飞舞。
“轰——”
那黑雾被冲到几丈远,仓皇而逃。玉兰欲要乘胜追击,杏儿拉住她的衣角说:“太困了,懒得追,我们快回去睡觉吧 ”
玉兰觉得有道理,与杏儿相互搀扶着,继续往永安客栈对方向走。没走多久,很快就到了永安客栈门口,这儿的客栈与别处一个模样,都已经关门打烊。他们今日折腾来一天,再也没有力气耗着,更别说有那力气叫门。因此,他们干脆坐在客栈门口,互相倚靠着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