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我坐下，我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坐在另一边。
只是看着他的目光还是不善。
“我只能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帮着路澄的。”我挑了挑眉，没想到他对路澄直呼其名。
“什么叫做万不得已？”
他沉了沉脸，极其认真地看着我。
“就是说如果我们的合作不顺利的话，我就没办法，只能帮着路澄了。”
路止水三番两次的直呼其名，倒是让我起了兴趣。
不紧不慢的把碎发挽到耳后，然后略感兴趣地向他问道。
“如果没错的话，路澄应该就是你的生父吧。”
他阴沉着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隐晦么？如果是这样，和路止水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我冒昧的问一下，你是不是和路澄之间并没有那么友好？”
他抬起头看了看我，可能是再看我说这话的意思。
见他没有说话，一脸沉思着，我挑了挑眉，从容不迫地说道：“你别想多了，我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只是如果不弄清楚敌对关系，我可不能这么放心的就和你合作，你觉得呢？”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深呼吸似的，叹了一口气。
“你猜得没错，我和路澄的关系并不是面上看的那样，起码对于我自己来说，路澄只是一个抛妻弃子的人渣。”
这倒是让我感到意外了，没想到路止水是这么看待路澄这个人的。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
说实话，不带偏见的看了看路止水，他的样貌生的真的是不错的，甚至眉眼居然有一丝路夜的样子，不是特别想路澄那萎靡不振的样子。
估计路止水的出生并不是很好，很有可能是路澄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姑娘，最后还留下了一个路止水。
听路夜说，路止水是五年前路澄认领回家的，那为什么，现在路止水才找人合谋呢。
虽然不知道等会儿路止水要给我说什么，但是估摸着一定是想报复路澄了。
毕竟他是一个私生子，前面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怎么和自己的生母相依为命的呢。
“那这五年，你怎么会待在路家呢？如果不喜欢，你大可以一走了之。”我看着他，面不改色地说着，一点也没有什么同情之意。
他苦笑着，这时候眸子种隐约有了丝丝的雾气。
我心里略微有些讶异。
“我也想走，但是不能走。”
“哦？”我疑惑着看着他，等着他给个解释。
“当初，我母亲生病，需要大笔的手术费用，我因此四处找人借钱，不知道路澄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我是他的儿子，先是让人带着我去做了亲子鉴定，然后就想把我带回路家。”
他像是在回忆什么，没有再说话。
“那不是很好么，你可以让路澄拿钱给你母亲治病了。”我耸了耸肩。
他苦着个脸看着我，手上青筋直冒，“是啊，他是拿钱给我母亲治病了，只是他不肯带着我母亲回路家，还让我不要再见我的母亲。”
低着头，他咬牙切齿地继续说：“最后我为了拿钱给我母亲治病，我只能妥协了，本想着等着母亲好了之后，就从路家逃跑。可是，术后大额的手术费让我一时之间没办法拿出来，只能先在路家待着。”
他抬头看了看我，说道，“你可能会想，我为什么不自己赚钱是吧。其实有一年我自己炒股赚了一笔钱，想着能够支付我母亲的费用，不用再依附着路澄了，只是我低估了路澄的无耻，他居然背着我把我母亲转院了，让我根本找不到她，只能通过他给的视频才能看到。”
我心里在想，路澄还能有智商开挂的时候。可能也就只能在这些不入流的事情上，路澄算是个能人了。
听到路止水说这么多，我大概也能明白他对路澄的恨意了。
不能见自己的生母，只能憋屈着待着伤害自己母亲人的身边，还得依靠着他的舍给而活，想想确实是有点憋屈。
我稍微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口气，看着他问：“那现在呢？你找到你母亲所在的医院了么？”
这时候他眼里的雾气已经快聚成水珠在眼眶里打转，手捏着自己的腿，像是在忍耐着极大的痛楚。
“找到了，只是我母亲早就不在了。”
不在了？
我皱了皱眉，“是被路澄转移了地方了么？”
这时候，他又悲切地笑了笑，“不在了，在两年前就病痛去世了。路澄怕稳不住我，就一直拿着以前提前录好的视频给我看，呵，我连自己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能看到。”
路澄的底线再一次在我这儿刷新了底线，对自己曾经的女人都是这副模样，看来我真的得提防好路澄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同时我也明白了路止水对路澄的态度，看着路止水这样伤感悲切，一时之间我还不好怎么问他，只是看着他不语，等着他恢复情绪。
路止水抹去了眼角的泪，因为激动而略为有些泛红的脸上也稍稍平静了下来，紧捏着的手指却变得泛白。
看到我看着他不语，他勾了勾嘴角，似乎想表达他的友好。
只是嘴角的笑，看起来尽是苦涩之意。
我心里微微松动了些，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我是想问你，既然你发现了这事儿，为什么还要留在路家，继续待在路澄身边？”
虽然同情他的经历，但是我必须问清楚现在他的想法，因为这是关系到我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是与他合作的必要前提。
他看着我，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抹笑里，透露着几丝邪意。
“当然得在他的身边，要不然，怎么看到他坠入地狱？”
他语气里的狠意，让我不由得重新打量起了他。
不过20来岁的样子，经历着这些事情，遇到了路澄这样无耻的人，确实让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