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仇恨笼罩的他，我很难再想象出之前在咖啡店里对我嘻皮笑脸的模样。
或许生活就是这样，面对所有的事儿和人都是戴着不一样的面孔，唯恐别人察觉。
我想他不愿意向李纹如透露他就是那个私生子，就是那个和她相亲的人。
或许是因为出身，或许是因为以前那个骄阳似火的少年已然不见，变成了现在满心算计的路止水。
李纹如的心性不坏，甚至可以说是很好，她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姑娘而已。
路止水现在想要对抗路澄，其实也没那么容易。
自己手上没有什么势力，在而言这五年的时间都是跟着路澄的身边，身边所有的人也都是路澄安排，对于他来说也是步步艰辛困难。
现在如果和李纹如相亲，甚至相爱，岂不是也将那个明媚阳光的女子也拖入深渊。
如果我是他，或许也只能这般，回避躲闪。
既然了解了路止水现在的状态，以及对待路澄的态度，我的防备便卸下了很多。
看着他，我轻声言道：“既然如此，那之前路澄安排你到我身边做什么，现在都可以说一说吧，毕竟我们之后很有可能就是盟友了。”
他换了个姿势坐了坐，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来回地磨楞着，像是自己的一个小习惯，来缓解或者思索的一个动作。
没让我久等，他就停止了这个小动作，然后看着我，“其实一开始他是想让我勾引你，然后把你……”
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我瞬间就明白了。
只是对于路澄这个计划感到愚蠢的时候，又觉得可笑和懊恼。
我是得有多喜爱男色，让路止水来勾引我就能成功了？
以为我是他啊，荒淫无度。
看来当年的事儿，路澄还真以为是真的，还想着给我使用美男计。
不过想想也是，路夜都以为是真的，何况路澄那个蠢蛋。
缓了口气，我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双脚交叉坐着，手也放在腿上，看着路止水笑了笑，“那你为什么没有照路澄说的做呢？还是说知道自己引诱不了我？”
看我说得轻松，没有激动和恼怒，他也放松了很多，没有那么紧绷了，连带着周围的气氛也显得和谐了许多。
看着我的时候眼里还有丝笑意，嘴角也适当的有了幅度，甚至都有些调侃之意，“嗯，确实是，第一是因为你和路澄给我说的性格相差了很多，所以事情也没那么顺利。”
我嘲讽地笑出了声，也没刻意的去看他的方向，“怎么，他是说我水性杨花还是淫荡无耻？”
话落，我才看向他，等着他的回答。
而他却只是笑了笑，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说着，“第二呢，却是路澄让我改了计划。”
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饱含深意地看着我。
我紧了紧眉心，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他突然笑着问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现在和路夜怎么样了？”
路夜？怎么提到了他？
我心里一团疑问，但是还是不露声色，“我和路夜没什么关系。”
他挑了挑眉，嘴角一边略微勾起，明显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心虚。
见我说得坦然，他倒是皱了皱眉，带着茫然地眼神看着我，“路澄说过，路夜还把你放在心上，不然不会一直缠着你，况且今天你不是还和路夜一起来了宴会么？”
听到他说，路夜还把我放在上心，一时没忍住立马反驳道：“怎么可能？再说，谁说路夜缠着我就是还爱我？他就是想折磨我而已，让我生不如死。”
说道最后，我手指也缩紧了，捏成了一个拳头。
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礼服，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至于今天这个宴会，我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
他顿了顿，一时之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考我话语之间的真实性。
见他半响没有吱声，我又继续说道：“我和路夜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如果硬要讲的话，可能就是他不愿意放过我的这种关系吧。”
路止水可能还想再问点什么，我凝视着他的眼睛，神色自若地继续问道：“你刚刚说路澄改变了计划，那是什么？”
可能他明白我不想再继续路夜这个话题，他顺着我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路澄一开始确实是想直接干掉你，但是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路夜对你还挂念着，认为你就是他的弱点，所以想拿你对抗路夜。”
开什么国际玩笑！
路澄脑子是被车子碾过了么，拿我去对抗路夜？他可能真的是脑子有病！
先不说路夜对我本来就是厌恶至极的，何况是拿着路氏来做比较，这样下来，可能我没被路澄弄死，路夜也会先弄死我。
我看着他讥笑着，“那路澄是想怎么把我捏在手上？我现在可没有能要挟的东西。”
毕竟能要挟的我做事儿的人，早已经逝去。
想跟着路夜学？呵，现在真的晚了！
“没有，他就是想着我引诱你成功了，然后……”
说到一半，他尴尬地笑了笑，仔细看，还能看到他耳朵有些微红。
看到他这样子我大概也明白了，真不知道路澄脑子是怎么想的，现在连算计人都想得如此的简单和理所当然了么。
只是路止水竟然一开始就想着这事儿，我看着他的眼神也微微有些变化。
因为他一直注视着我的目光，所以看到我看着他的神色一变，他就知道我在想些什么，连忙冲我摆了摆手。
“没有，你可别想多了，我一开始说追求你，其实也是想看看路夜挂在心尖的人是什么样的，从来都没想过按照路澄说的那样做。”
挂在心尖上的人？
听到这话，我心口猛地一抽，或许以前是，或者以前都从来不是。
我不知道路澄到底从哪儿看出来，路夜现在对我还带着爱意，甚至认为我能成为他的弱点。
这一刻，我只知道心口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