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之后,四个全罗欧最负盛名的巫师来到这里,刚开始时,他们都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以为又可以大赚一笔了。但在他们巡视一周之后,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纷纷开口说道:这里的冤魂过于厉害,阴气过重,他们功力都还尚浅,实在不敢在这里施法,怕弄巧成拙,到时非但降伏不了冤魂,反倒会激怒冤魂,使他们变本加厉,更加肆虐。
根一怒之下,便把他们的头都砍下来,挂在帐篷顶上,发出话来说:“有冤魂就朝着我来,别鬼鬼祟祟的。”
而山上霍达的士兵们同样也觉得奇怪。在这几天中,刚开始看到
根的士兵们漫山遍野地从山下爬上来的时候,霍达的士兵们也都立刻紧张起来,手里紧紧握着武器,准备着进行战斗。但是他们看到
根的士兵一次又一次地爬到半山腰又下去,如此往返,好象乐此不疲一样,而人数却好象一次比一次少,脚步一次比一次沉重,精神看起来也一次比一次憔悴。所以,到了后来,霍达的士兵们干脆就坐在山顶上动也不动了,甚至有的还几个人围在一起讲笑话。
巴蒂尔看到这一切也很诧异,他朦朦胧胧地觉得事情是从土尔斯长老来过之后就开始变化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而当他这样问霍达:“兵团长,你知道为什么山下的敌军冲到半山腰就下去吗?”
霍达第一次回答说:“也许他们觉得这样很好玩吧。”
第二次又回答说:“也许他们是在做折返跑,锻炼身体吧。”
第三次以后,霍达干脆笑而不答。
巴蒂尔觉得霍达笑了就表示他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者在他的笑中包含着自己问题的答案,只是自己的悟性太低了,所以领悟不到而已。他也试过装作对这件事情很不在意,想以此来刺激霍达,使霍达主动用非常清楚易懂的语言告诉他答案,而不是用比蒙娜莉莎还神秘的微笑来敷衍自己,不过霍达每次开口都令巴蒂尔感到极端失望:“巴蒂尔,你去帮我拿点开水过来,我口渴。”
巴蒂尔于是兴冲冲地跑出去,拿来开水,心想喝了水,润了润喉咙,总该说了吧,可是霍达喝完开水之后,伸了伸懒腰,好象想起了点什么,又对他说:“巴蒂尔,我的坐骑你有没照料好?快去找些草料喂喂它,过两天我又要动用它了。”巴蒂尔于是又急急忙忙跑去喂马,甚至还帮马洗了澡,仔仔细细地刷了一遍,免得霍达等一下又拿马来做文章,干完之后又眼巴巴地赶回霍达的帐篷,心想,这次要告诉我了吧。但是当他回来之后,看到霍达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于是他就坐在霍达旁边等着他醒过来,可是等到霍达醒过来的时候,他又叫巴蒂尔去帮他打个水来洗洗脸漱漱口。
如此一来二往,巴蒂尔忙得屁颠屁颠的,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熬夜,整天呵欠连连。最后他对霍达公布答案的事情已经完全失去了希望,他只好跟自己说:“这根本就是没有什么希奇古怪的理由的事情,是我自己一时傻乎乎的,非要去探究出一个答案不可,其实问题很简单,只不过是
根高兴这样做,所以他就叫他的士兵这样做。”这样一来问题马上就解决了,巴蒂尔又回复成为以前的巴蒂尔。
霍达昏迷后第一次醒过来之后的第六天,也即是圣历2109年2月19日,“前进军”的士兵们都已经在前一天事先知道了要杀下山去的消息。这几天以来的蓄精养锐使他们的精力又回复到了最佳状态,尽管他们的盔甲都有点残破,山风吹进那些破损的小洞洞,虽然里面有衣服挡住,但还是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
“这一次,我们绝不再退回到这个山头了,如果遇到阻力,谁敢退回来,我将按军法处置:斩立决!”霍达斩盯截铁般坚定地说道。
“是,将军。”声音恢弘庞大,响彻云霄。
“列成横队,保持距离,弓箭手在最前面,持枪的次之,持刀的最后。”霍达命令道。经过上一次的惨败,自己又身受重伤,霍达已经学会了将
根仅仅看成是一个普通的敌人,而不是一个杀他全家的仇人,以免再次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山下
根的士兵也都准备好了,而且为了卸掉一部分霍达军队从山上冲到山下的气势。
根还特意让士兵都退到离原来的驻扎的营帐足足有一千米左右的一片空地方。
“王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比灵顿说道。
“什么事情?”
“刚才我们退的时候,为什么不在山脚下挖些陷阱呢?霍达的士兵这样冲下来,肯定会掉一些进去,即使不能用陷阱来杀掉很多敌人,但至少可以打击一下他们的士气。”比灵顿后悔莫及地说道。
“呵呵,导师放心了,我早就吩咐士兵挖好了,我甚至还命令士兵们在我们居住的帐篷下面都挖好了陷阱,等一会如果他们进去搜查的话,肯定会有收获的!嘿嘿,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怎么会知道我的厉害呢?”
根冷笑道。
“哦?”比灵顿突然发觉自己真的是老了,不单头脑迟钝了,就连感觉也变得麻木了,周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导师也不必过于自责,由于怕走漏风声,所以这一切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除了我和那些负责挖洞的士兵们之外,其他人一个也不会知道。”
根看到他导师恍然若失的样子,便安慰道。在
根的眼中,比灵顿是他最亲近的人,甚至比他亲生的父母罗欧的国王和皇后还要亲。因为比灵顿自小就一直陪伴着他,教他识字,跟他一起去打猎,等等,直到现在,几乎一步都没离开过他。他没有告诉比灵顿这个消息,其实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想比灵顿忧心忡忡罢了,并非是怕什么走漏风声。而看着导师日渐老迈的样子。
根心头也会涌现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
根抬眼望向山峰,看着霍达和他的士兵们正一步一步的步入他设下的陷阱,不禁喜形于色。
“兵团长,我们这样走下去,不怕对方设下陷阱吗?”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巴蒂尔突然问道。
“呵呵。
根的陷阱是装不下我们的。”霍达含笑道。
“兵团长?”巴蒂尔又开始迷惑了,他发现霍达自从受伤好了之后,说的话好象比以前更有深度了,自己越来越听不懂了。
“不用问了,走下去不就知道了。”霍达说着自顾自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兵团长!”巴蒂尔以为霍达又要像上次一样玩命般冲过去,急忙跑到他身边,准备随时拖住他。
“放心,我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霍达说着望了巴蒂尔一眼,同时往
根军队的方向看了看。
“王子,怎么他们好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看着霍达的士兵一步一步地接近己方的军队,比灵顿说道。
“可能是还没到地点吧,但是照我看已经到了啊!真是邪门!”
根答道。同时一个他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莫非真有冤魂?没有,绝对没有,他马上告诉自己说。
霍达抬头望了望前面,双方的距离大约只有三百米了,如果是顶尖的射箭手的话,这种距离已经可以射出致命的箭了,但是对于普通的士兵来说,三百米的距离还是太远了点。
无论如何,到一百五十米的时候,便叫士兵放箭。霍达暗暗地对自己说道。
士兵们依然在不停的前进,刚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还有人在窃窃私语,但是现在除了马蹄声之外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了,而且越是靠近
根的军队,马蹄的声音便越是整齐划一。
根和他的士兵们也看到霍达的军队在一步一步地接近他们,他们的心跳几乎和马蹄的声音保持同步。
一百五十米。
“放!”
“放!”
来自两个不同的方向,两个不同的人,却几乎同时喊道。
一时之间,空中乱箭纷纷,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双方士兵中的中箭者所发出的惨叫声都同样的撕心裂肺。
“兄弟们,杀过去!今天叫
根瞧瞧我们‘前进军’的风采。”霍达见己方箭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便举起右臂大声喊道。
霍达的士兵们心头一振:让他们围困在山上已经很久了,这段日子真是太窝火了,现在该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了。所有的人都决心全力死战,扑向敌军。
分分合合,每一次分开都有一个士兵倒下去,每一次合上去也都会有一个士兵注定死掉。但见
根士兵的尸体越来越多了,不过他们却仍然就好象怒涛狂涌,践踏着尸体继续前进,因为他们知道,一后退就会有弓箭把自己射成刺猬。与其做一个逃兵耻辱而死去,不如作为一个战士光荣的被对方杀死。
“放!”
根见自己一方的士兵越来越少了,看势头怕是赢不了了,便大声命令后面的弓箭队道。准备不论是自己的士兵还是对方的士兵统统射死。
“王子?”比灵顿不禁开口说道。
弓箭队的人迟疑着望着
根,毕竟平时他们和现在一些正在阵中跟“前进军”厮杀的士兵们也有点交情,不太忍心这样做。
“放!再不放等会大家一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