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笑道：“可是我们衣服都这般好，脸却这般脏，一点也不配。”
李莫儿嗔道：“难道你要我们把衣服也弄坏了弄脏了么？那我可真成老乞婆啦。”
叶问道：“为了我装一回不可以么？”
李莫儿道：“只要你不嫌弃，叫我装一辈子老乞婆都无所谓。”
叶问忙道：“我怎么会嫌弃你？”
李莫儿羞道：“好啦，就知道说羞人的话。我装不成么？你在这等着。”说着又跳进了屋。
叶问双手一撑，摔倒在地，在地上滚了几滚，衣服也脏了，忙要站起来，才想起自己双脚没用了，一阵伤心，又流下泪来，泪水滴在了手背上，心道：“我不是还有手么？”想着将手一撑，内力到处，身子已然回到轮椅上，笑道：“我不是全无用处的。”
这时，李莫儿穿了一件打满补丁，破破烂烂的衣服出来，见衣服已然脏兮兮了，又瞧见了他脸上两行泪痕，忙上前笑道：“呀，你自己在地上滚起来啦，我本来还想将你打倒在地先一顿痛打，再一阵脚踢呢，那样保你从头到脚都是乞丐模样了。”说着又伸手在他脸上抹了一阵，将泪痕抹掉了，柔声道：“叶哥哥，你又哭啦？不要再伤心啦，不是还有我么？”
叶问忙紧紧握住她双手道：“花妹，想不到你对我这么好。”
李莫儿羞得转过脸去，手却没有抽出来，道：“叶哥哥，你说什么傻话呢，我不一直都对你好好的么？”忽地将手抽了回来，佯怒道：“你是怪我以前没对你好么？”
叶问忙摇头道：“没有。只是我以前不知道。”李莫儿哼一声，又笑道：“好了，我们逛街啰。”于是推着轮椅往闹市走去。
两人在街上逛得正高兴，忽地一阵大笑，一人道：“哇，叫花子也有这等气派，真令人羡慕啊。”
叶问与李莫儿一瞧，却是一队锦衣卫共六人，正瞧着二人嘲笑。叶问小声道：“花妹，不要理他们。”李莫儿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那锦衣卫百户上前来道：“九千岁有令，凡四肢无力之人都要带回去。”说着便要将轮椅踢翻。
叶问将手一抓，将那人脚紧紧抓住了，那百户一阵吃疼，哇哇大叫。叶问道：“你觉得我手无力么？”说着又加了把劲。
那百户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忙将冲上前的手下喝退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叶问这才放开了他脚。那百户一下摔倒在地呻吟不已。其余锦衣卫忙都提刀往叶问砍来。李莫儿早已大怒，刚才若非叶问先下手了，那百户只怕早已一命呜呼了，李莫儿本来心情大大不好，若非为了让叶问开心，只怕早已不知哭成什么样了，现终于找了个发泄的时候，更听说他们是魏忠贤的人，忽地拔剑而出，那五人只觉眼前亮光一闪，胸前都是一痛，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叶问道：“花妹，想不到你的剑法如此厉害。一招竟然能将五人刺中。”
李莫儿哼一声道：“他们便是来十个百个我也不怕。”
叶问道：“可是我们杀人了。”
李莫儿笑道：“再杀一个，不正好凑上六个么？”
那百户一听，吓得忘了脚上疼痛，一跃而起，转身逃去。
李莫儿早已凝冰于掌，那百户只感后脑一阵冰凉，藏血穴一痛，倒在了地上。
叶问叹口气道：“你杀了人，我们便不能逛街了，我现在也残废了，又不能保护你了。”
李莫儿忙笑道：“叶哥哥不能保护我，难道我不能保护叶哥哥么？难道我的武功很差？”
叶问道：“遇上刚才这些人自然不怕的，但是遇上义贤庄之人，遇上魏忠贤之人，遇上……”
李莫儿道：“好啦，我知道我不如你。可是我才不怕呢。”
叶问笑道：“可是人都被吓跑了，我们逛什么街呀？”
李莫儿气道：“我们才出来，想不到便又要回去了么？反正人都死了，我们到另一条街去便是，离这里远远的，他们也不知我们在哪。”
叶问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让她寸步难行的，道：“好，不到太阳落山，我们绝不回去。”
李莫儿喜道：“嗯。我还要买许多东西呢。”
叶问惑道：“你要买什么？”
李莫儿羞红了脸骂道：“不关你的事。这是我们女子的事。”
叶问哦一声不再言语。李莫儿将他推到另一条街，正要买胭脂水粉，忽地一阵马蹄声响起，从二人旁边掠过了。
李莫儿道：“本来我自己研制的胭脂水粉比这些强上万倍，可是一来没时间，二来这京城也不如百花谷，没那么多花。”
叶问笑道：“你已然美得不能再美了，还买这些作什么？”
李莫儿上前推着轮椅道：“再美，我也美不过东方姐姐。再好，也好不过……”
叶问道：“花妹，你怎么这么想？以后都不许这么想了。”黯然伤神，又道：“我佩不上她，也佩不上你们。你们这样对我，我已然知足了。”
李莫儿忽然停了下来，走到他面前道：“叶哥哥，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又想抛下我不管，让我在伯父伯母于姐东方姐姐东方伯父叶伯母面前永远内疚？我答应过他们要好好照顾好你的，我也答应过要照顾好你的，你也答应过我不许离开我的？你忘了么？”说到后面已然泪流满面。
叶问倒没想过又像以前一样不辞而别，只是有感而发，想不到把她吓成这样，忙道：”花妹，我没有那个意思。”
李莫儿抹了抹泪，笑道：“没有就好，要是你真离开了我，我也没脸见他们了，你等着别人给你报丧吧。”
叶问见她虽是笑着说的，但知她一定会做到，忙紧紧握住她手道：“花妹，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才只是开心才那么说的。”
李莫儿抽出手，走到后面又推着轮椅道：“我也猜到一些了，不然你也不会坚持回来见了我才疗伤了。”
叶问道：“花妹，你千万不要再想寻短见什么的了，什么时候都不要。你马上给我发誓。”
李莫儿心中甜蜜，嘴上却道：“这不关我事，你不离开我，我自然不会寻短见，所以还得看你的表现。”
正在此时，刚才经过的马又折了回来，在二人面前停下了。共五人，叶问暗惊，此五人都是世间少有的高手。若动起手来，自己怕非他们五人对手。当先一人喝道：“你们两个可是丐帮之人？”
叶问一瞧便知是要与丐帮为难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人冷笑道：“嘴倒挺利，问你是还是不是。”
李莫儿道：“是。”
叶问道：“不错，有何贵干？”
那人道：“是便好了，带我们去见程千口。”
李莫儿笑道：“我们帮主那么容易见，那他岂不被一群苍蝇围死啦？”
那人忽地一鞭往李莫儿击来，李莫儿侧身避过。那人一击不得手，暗吃一惊，却也不再攻，指着叶问道：“你要想他活命，乖乖带我们去见程千口。”
叶问道：“我们帮主我们也不知，你瞧我们是几袋弟子？我们怎么知道程帮主行踪，要是每个丐帮弟子都知道，那他岂不危险重重？”
那人瞧了二人身上根本没绑着袋子，也知他们言之有理，哼一声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们要找他，你去报个信，便说我们要找他。”
叶问道：“你找他做什么？要找他，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另一人大怒，提一把大刀便往叶问头上砍来。李莫儿大惊，忙提剑相格，刀剑一碰，李莫儿只感虎口一痛，剑差点握之不住。那人也是一惊，想不到意然遇上如此厉害的对手。第二刀又劈了上来，李莫儿不再轻敌，第二剑也刺了上去，一下绕过那人之刀往他手腕刺去。只听一声尖叫，那大刀落在了地上。
先前那人惊道：“你是谁？你是程大小姐？”因为其他丐帮弟子不可能这么高的武功而没地位。
李莫儿笑道：“我是程大小姐好姐妹。”
那人道：“如此说来你其实是知道程帮主行踪的了。”说着向四人使了个眼色。
四人会意，齐往李莫儿攻来。李莫儿剑法虽厉害，但四人刀法也是不弱，且四人见她是个女子，都故意拼内力。一下李莫儿都逼了开来。
那发号施令之人见了一脸焦急的叶问笑道：“你与她如此亲密，应该也知道程帮主在哪里吧？”
叶问道：“不知道。”
那人冷笑道：“你倒我将她逼开是干什么？”说着忽地伸爪往叶问肩头抓来。
叶问早作防备，知他轻敌，伸手疾抓了他手腕，另一只手疾点了他穴，一下从马上摔了下来。叶问将他提起用手扣住他喉咙道：“住手！”
那边五人都没瞧见这边突变，四人瞧了又惊又骇，李莫儿瞧了却是又惊又喜。五人忙都停了下来，李莫儿忙又跑到叶问旁边。
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只听得被他制住那人叽哩呱啦与四人说了一通，叶问与李莫儿哪里知道他们说什么。叶问往他膻中心俞内关合谷一点，道：“快说。”
那人血往上冲，好不难受，忙道：“我们是东瀛武士。”
叶问暗惊，怪不得他们说话听不懂呢，但想到他们以前暗中追杀梁杏，气往上冲，道：“你们找程帮主做什么？”
那人哼一声道：“他与袁崇焕一起杀我东瀛之人……”
叶问不待他说完，怒道：“你倒在理了！”说完夺过李莫儿之剑在他脸上一划，那血找到发泄之处，如水注般疾射而出。
李莫儿见了有些害怕，忙道：“叶哥哥，饶了他吧。”
叶问忙解了穴，那血才停了下来。但那人脸已如白纸了。另一人怒道：“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