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抱着新出生的婴孩,在宫中他时常抱安乐公主,抱小孩抱得十分熟练。
他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一点也没有当皇帝的自觉。
“哎呀呀,朕的乖孙呐!好生俊俏,让朕想想,给你起个什么名字才好。”
“起什么起?这又不是你儿子,他是你孙子,让孙子的爹娘自己来给他取名字,你不准插手。”贵妃从内室被搀扶走出,毫不客气地道。
永安帝不舍得反驳贵妃半句,不过怀里新鲜出炉的乖孙又叫他心痒难耐。
他十分认真地想了想,试探着道:“大名朕不取,让他们两个取,那朕起个小名总可以吧?朕可是他爷爷呢。”
“大名都没你取的份儿,你还想取小名?痴心妄想去吧你。”贵妃轻哼说道。
永安帝心里有点小委屈,他不说话了,低下头看见乖孙,他又忍不住笑起来。
“朕的长孙!”
苏鱼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晚上。
她睡了一天一夜,她一醒,身旁的景长风就发现了。
“来人,将煨好的鸡汤端来。”
苏鱼一觉醒来,觉得连身上的痛都减轻了许多,“长风,孩子呢?”
景长风道:“刚刚乳娘抱去哄睡了,你若想看他,我这就去抱来。”
亲眼见证了苏鱼半天的生产,景长风心里的那股子怜爱怎么也止不住,恨不能将她当成自己的心窝子。
“不用了,别吵着他,小孩子睡觉很浅的。”苏鱼连忙制止。
婢女端着汤进来,景长风亲手喂她。
喂完了鸡汤,景长风柔声问道:“鱼儿,你还想吃点什么?”
苏鱼摇头,表示自己饱了。
景长风又问:“鱼儿,你还疼得厉害吗?”
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了苏鱼,她笑眼明亮地道:“这疼我还忍得,长风,你真该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平时一点也不像了。”
景长风抿唇,“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苏鱼感受到了,她点点头,又问:“南楚那边怎么样了?”
“这种时候你还想听这个?”景长风虽然如此说,但他很快将外面的形势说清。
“南楚南金都已打下了,现在,林栩已经班师回朝,金钦幽也跟着一块前来安国,共谈疆土一事。”
“我躺在床上无聊得很,想听一听外面的事嘛。”苏鱼玩笑道。
景长风想也不想,就道:“好,那我每日都说给你听。”
全然忘了自己刚刚还在抱怨什么。
大约是生产带来的疲累还没消退,苏鱼跟景长风依偎了一会儿,困意上涌,又沉沉睡过去了。
翌日,婴孩睁开了眼睛,瞳孔似纯净的黑曜石,纯真无暇,咧着牙龈笑,看柔了一众女眷的心肠。
最大大咧咧的花盛颜,面对可爱的小团子,都忍不住细心温柔,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小团子的脸颊,惊奇不已。
“这孩子脸上的肉,比安乐脸上的肉要多好多好多啊!”她惊叹。
“可不是?别说安乐,这孩子,比寻常的婴孩都要壮实许多,抱起来可沉可沉了。”贵妃笑容满面地说道。
苏鱼抿着唇笑,她靠在身后男人的胸膛上,觉得这一刻无比温馨和乐。
“对了,你们打算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啊?有没有想好?”贵妃问道。
苏鱼摇摇头,“没有。”
她想了好多个,但都觉得不够好,总能挑出一堆不好。
景长风却是开口,“我已想好了。”
苏鱼讶然看他,好奇问道:“是什么?”
“景含苏。”
三个字一出,苏鱼顿时就红了脸,“哪有孩子用自己父母的姓氏来作名字的?而且听上去,倒像是姑娘的名字,带着女气。”
“怎么没有?你为了这个小子,受了这么大的罪,就算给他起个女气的名字,他也得乖乖受着,让他用母亲的姓氏作名,我还觉得便宜他了。而且,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敢直呼这小子的大名?我觉得,景含苏最好不过了。”景长风长篇大论地辩解。
苏鱼听他称呼自己儿子为这个小子,她哭笑不得,跟贵妃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长风,这是你儿子,一口一个小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冤家仇人呢。”苏鱼道。
景长风显然对自己的儿子有不小的不满,他不情不愿地改口:“好好好,他是我儿子,是我们的血脉骨肉,就叫景含苏了。”
景含苏……
念着念着,还觉得挺顺口的。
总得给孩子他爹一点面子。
苏鱼笑眼弯弯:“行,景含苏就景含苏了,小名嘛,就叫苏宝,取姓名最后一字加宝,意为疼爱的宝贝。”
“苏宝?”贵妃低喃,半晌笑开了花,搂着自己的孙子,高兴得不得了。
景含苏的大名小名,就此定下了。
苏鱼安安心心地坐着月子,风平浪静中,只发生了一件事。
便是之前留守在莆水县,为杏花村的人收敛尸身,调查杏花村意外一事的暗二,磨蹭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竟带着虞辛回到京城了。
一回来,就直奔宸王府,见到景长风,暗二第一时间就是跪下请罪:
“属下暗二,叩见主子,迟迟不归,请主子降罪!”
他带回来的虞辛也慌乱地跪下,“民女拜见殿下,殿下千岁。”
“本王还以为你的根要扎在莆水县了呢,行了,都起来。”景长风摆摆手。
让暗二这小子去处理杏花村的事,这一处理,没查到什么进展不说,还在莆水县停留了大半年。
好不容易想到回京了,还拐了别人家的黄花大闺女一块回来。
景长风觉得有点糟心,就好像是看见自己养的猪去拱了别人新鲜水嫩的白菜一样,“说吧,怎么回事?”
暗二刚起来又跪下了,“禀主子,属下…属下因个人私事,在莆水县逗留八月,还与虞辛情投意合,忘了自己的身份,违反了暗卫的规矩,请主子降罪!”
暗二时刻谨记,他是主子手中最忠诚的一把刀。
但他却因私事,将自己的主子抛之脑后,实为不忠。
无论主子怎么处置他,他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