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浓郁的血腥气顿时就从厢房里传出来,皇后站在最前面,她吸了满满一口血腥气,胃里翻腾。
怎么会有这么浓的血腥气?皇后心生不妙。
苏娉婷嘴角的笑意快要遮掩不住了,她比皇后还要着急,一脚就踏进厢房里头,“大姐姐!大姐姐你怎么了?”
皇后想了想,还是踏进厢房里,只是,那股血腥气太过诡异,她让人拦住了那些夫人千金,只留她们在门外听着动静。
厢房里血腥气更浓,滴滴答答的水滴声传来,光线幽暗,有纱帐的遮掩,令人看得不太真切,隐约只能看见有一个女子捂头蹲在角落。
苏娉婷也察觉出来不对劲了,她正想退后,却被皇后推了一把。
她回头,看见皇后冲床上一扬下巴,“你去掀开床幔。”
苏娉婷心里害怕,却后退不得,只能在愈浓的血腥气中靠近床榻,她眼睛死死盯着床幔里,却没留意脚下踩响了水声。
床幔猛地被苏娉婷掀开,血肉模糊的男人躺在床榻上,血滴答滴答地从被褥上往地面流,那张脸——
赫然就是景玉珩!
苏娉婷尖叫一声,踉跄后退,却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摔在地上,她抬起手,一片血红……
她恨不能晕过去!
“啊——”宫女掌灯,看清了床上地下流淌的血迹,还有景玉珩的脸,饶是皇后,同样吓得惊叫一声!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
一定是假的!
假的!
皇后闭上眼又睁开眼,却还是瞧见满地的血,不知生死的儿子,以及同样满脸惊恐的苏娉婷,还有吓得瘫倒后退的一众宫女,厢房里一时之间静若寒蝉。
角落蜷缩的女子忽然抬起头,她脸上的伤疤似蜈蚣般丑陋地爬着,看见皇后,她犹如看见了救星,猛地跑过去扑到皇后身上,手里的匕首在跑来时清脆落地。
“母后!母后!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景晚玉鼻涕眼泪都擦到了皇后精致华丽的宫裙上。
她这一哭,倒是把皇后的理智哭回来了,皇后推开景晚玉,哆嗦着手去探景玉珩的鼻息。
发现还有气时,皇后的心神彻底松了下来,她回身扫了一眼这个厢房——
“翠儿,你现在翻窗出去请太医!”
“不能让外面的人靠近这里。”
“去找到苏鱼,将她抓到这里。”
“还有,你——”皇后红色的长指甲指向苏娉婷,眼底阴冷浮沉。
接二连三响起尖叫, 厢房外的人恨不得不顾仪态将耳朵贴到门口去听动静,心里的八卦份子就跟痒痒似的,恨不得挠上一把。
有人忍不住猜测,“皇后娘娘把门关上不让我们进去,难道是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事吗?”
“肯定不止是见不得人,还很恐怖,要不然里面的人叫什么?”
众人猜测,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厢房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咦?为什么这么多人在这里啊?”一道疑惑的女声从众人的背后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是苏鱼和景长风两人站在他们的后面,两人一脸疑惑,神态如出一辙。
“拜见三殿下,拜见昭阳郡主,你们二位突然出现,真是吓到臣妇了。”
“青天白日有什么能吓到你们的?你们都围在这里干嘛呢?”苏鱼好奇的问着。
身后的景长风尽职尽责的当一个布景板,看着苏鱼表演。
可就站在那儿,谁也无法忽视了他去。
“……”众人之间尽是寂静一片,鸦雀无声。
她们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啥啊,反正就下意识觉得很恐怖。
正当有人想开口说话时,厢房里却突然传来苏娉婷拔高音量带着颤抖的声音,“大姐姐,你为何对二皇子行凶?将人伤成这般,难道长乐侯府的名声不要了吗?”
厢房外,众人一片诡异的寂静……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苏鱼。
苏鱼脸上也是一副疑惑的神色,朝厢房的门走过去,一边小声嘀咕:“我就在这儿呢,娉婷在说什么呀?什么伤了二皇子?”
还没等她走近呢,苏娉婷的声音再度响起来,“你和二皇子情投意合,做出这样苟且的事情不说,竟然还想行刺二皇子,究竟是谁教你的?难道你是为了三殿下才行如此糊涂事吗?”
这下子,众人的脸色更加诡异纷呈了,一个个都想知道厢房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二皇子伤成啥样了?长乐侯府二小姐又为何冤枉自己的长姐?而且最尴尬的是,而被冤枉的人,却在厢房外头听着。
这简直……
简直就是一场好戏啊!
苏鱼将内力布在手上,用力的一推厢房的门,厢房的门便被她推开了,而里头的景象,也落入了苏鱼身后那群,不顾仪态也要看一看究竟的夫人千金眼中。
皇后正在床边坐着,一地鲜血,散发出腥臭浓郁的血腥气,而苏娉婷则是站在一旁张着嘴,像是要准备说话的模样,还有瑟缩抱头躲在床脚的景晚玉。
这类似凶案现场的情景,叫众人惊呆了!
厢房里的人也被突然打开的门惊呆了,而且为首的还是苏鱼。
此时苏鱼正满脸疑惑,脸上就差写上一头雾水四个大字了,“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二妹,我在外面好好的,你干嘛这样大声嚷嚷?我在外头都听见你嚷嚷的话了!我又不会分身术,我怎么谋害二皇子?”
她先发制人,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质问。
苏娉婷的嘴巴还张着呢,显然被苏鱼的突然出现给惊到了,并且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办了。
她恨不得苏鱼跌下泥潭被众人耻笑,从此永远不能压在她头顶,因此在皇后半是威胁半是利诱时,她忍着惧怕一口答应了。
可没想到……
苏娉婷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地上。
“出去!都给本宫出去!”皇后发上凤冠摇曳,她怒得双目血红,死死盯着苏鱼。
一定是苏鱼!还有景长风!
一定是他们两个做的,害她的一对儿女成为如今惨状!
苏鱼把脚给缩了回去,和着一众夫人立在了厢房门外。她想看到的效果都看到了,也不必在此时对上皇后的腾腾怒火。
想着厢房里的情形,苏鱼只觉得快意极了,心里堆积的一口怨恨恶气终于出了。
她立得住,可景长风立不住啊,他当下便走进厢房里头,见着这样的景象,顿时就嚷嚷开来,“哇!天啊!母后,是不是景晚玉做的?她竟胆敢弑兄!她难道是疯了吗?”
看见完好无损的景长风,皇后气得浑身哆嗦,犹如暴怒的母狮,疯狂怒吼:“本宫叫你滚!你没听见吗?”
“好好好,我这就出去,天呐,实在太可怕了!”景长风立即就服软,可越是这样,越是让皇后气急攻心,她脑子里一团糟,最终两眼一翻,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