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遇上你,值了
远者无敌2019-02-18 11:167,156

  早上一睁眼,还没来得及梳洗,就迫不及待去书房叫醒叶穆。

  老妈在厨房探出头来:“谁还等你?叶穆早就起来了。”

  “咦?他去哪了?”推开书房的门,果然里边早已人去楼空。床上的被子也整整齐齐。我又联想起了昨夜在床上缠绵的片刻,一阵发呆。

  “人家回去了,说是要换衣服。临走时说了,和你在医院见。”老妈说。

  “哦~~他起的还真早。”干笑两声,钻进卫生间。

  梳洗打扮好,一边吃早餐,一边接受妖妈的审视。

  “妈,你那双简直不是眼睛,绝对的X射线。”我打趣。

  “去你的,看看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干什么不轨的事。”老妈扫视来去,又拎起我领口瞅了一眼,才放心地去盛饭。

  老爸在一旁对老妈的做法很是不满:“你要相信女儿。”

  我和老爸击掌:“就是。”

  “实在信不过,你也该信人家叶穆。”老爸转头就叛变。

  和他们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一抹嘴,上班去也。

  一进院办,婷婷就赶紧过来,拉着我说:“我听惠子和大胖说了,叶主任是因为要回医大附属才不竞选副院长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看她落寞的神情,也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在咱们这儿当了副院长再走也不迟啊,现在回去不还是个主任么。反正在我心里,只有叶主任有资格做这个副院长。”婷婷没去昨天的饭局,没有经过酒肉洗礼,没有靠引吭高歌来发泄,自然还沉浸在郁闷中。哪像我们护士长,刚才在走廊骂起弱智小张来还是声如洪钟,颇有底气。看来已一扫昨日的义愤填膺,恢复了干劲儿。《国歌》果然不是白唱的。

  “就属你最坏了,你肯定早就知道了,还瞒着我们不说。”婷婷对着我的胳膊狠狠掐了两下,疼得我龇牙咧嘴。

  好,我理亏,忍了。

  大胖一看此景,赶紧过来拉架:“婷婷,这你怪不着他姐。你想,他姐知道也不好和咱们说的呀,毕竟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咱们是外人,不好掺和。”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大胖。这伶牙俐齿,一副嫉妒满腔的怨妇样,还是我平日认识的憨厚喜人的大庞同学么?

  惠子这时端着杯子走过来:“行了行了,不就是妒忌人家他姐以后可以单独接受叶主任调教么?要我说啊,这都是命。谁让你们没这个本事,搞不定人家叶主任呢?”

  惠子这话也是越说越不在调上。

  这几个家伙,胆儿肥啦?说到底是还在埋怨我没有提前跟他们讲,拿他们当外人,所以现在抱团来讨伐。这口恶气不出,估计他们是过不去了。

  我认怂:“各位委屈了的大爷大娘们,要不咱们中午火锅走起?”

  “一顿中午饭就想打发我们?”婷婷“豁”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晚饭呢?”

  我闭了闭眼:“晚饭,KTV,夜宵,一条龙。”

  奸计得逞,三人这才露出得意的神情。

  “他姐,今后一定不能忘了我们啊,时不时的也让叶主任点拨我们一下子。”惠子说。

  “唉,外科没有了叶主任,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婷婷仰望着吸顶灯哀叹。

  “就算叶主任走了,我也要继续留在外科。他姐,你呢?”大胖问我。

  这几天事情纷乱,我还真没顾上思考明年实习转科的事。叶穆说过,建议我转儿科试试。后来他没再提,我也没有往这方面细想过。眼下,叶穆离开医院已成定局,我们实习生的年底考核在即,考核结束后又有转科的事,真是一刻不停歇。

  但终究,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这就足够。

  查房完毕,我和护士长到按照今天的医嘱到护办配药。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是叶穆最后一次查房,所以外科的人来得格外全。大家跟着叶穆一边串病房,一边回答叶主任的各种犀利问题,每个人都极其认真,边听边记边讨论,平时的紧张严肃变成了略显伤感。从最后一个病房出来,也没看清是哪一个最先发起的,医生护士们开始拉着叶穆拍照。

  护士长看着手机里和叶穆的合影,对叶穆的离开还是很惋惜:“唉,外科就这一个养眼的。”

  我拿着葡萄糖的手不由一抖。

  “要说还是你最有眼光,也有福气。叶主任这人哪,是那种典型的外冷内热。表面上冷冰冰,其实内心像团火。是不是?是不是?”护士长眼睛一眯,别有深意的看我。

  我极力让自己平静,但还是禁不住又想起昨晚的缱绻。

  啊~~!不行!许多多,不要心猿意马!工作工作!

  “我可听说医大附属的那群小护士是出了名的热情大方,你可得看紧了。”护士长笑得有一丝幸灾乐祸。

  我翻了个白眼,表示不屑。切。别人不敢说,我们家叶穆这种外星体质,不是谁都能对付得了的。

  “好,有胆色。一定不能输给医大的那帮美女蛇,必须给咱医院长志气!”护士长握拳,“必胜!”

  我使劲一点头:“好的!”

  说完,她就推着药车走了。

  这都哪跟哪啊。

  正收拾配药台,门突然被推开,又慢慢合上。

  有人走进来,却不说话。这一点十分奇怪。我回过头,只见一个中等个头的精瘦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羽绒衣,背微驼,脸色不太好看。他面无表情的立在门边,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有什么事么?”我轻声问,“这里是配药室,除了医护人员,其他人是不能进来的。”

  他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儿打量我。

  细看之下,我发觉他很眼熟。

  “你是当时给我妈用药的许大夫么。”他突然问了一句。声音不大,语调里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那个由我负责和照看,每天缠着我问这问那却走得悄无声息的老奶奶……的儿子。当老奶奶出事后,我曾经见过他。他来医院兴师问罪,找来医闹和医院对峙。我和院方代表向他做过一次情况说明,他当时并没说太多话,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眼圈红得狰狞。第二天,他就叫来了医闹。而后,院方报警解决此事,随着医疗纠纷处理委员会介入,事情也画上了句点。

  他消失了这么久,现在出现意欲何为。

  “我是许多多,你找我?”我回答。

  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但心,却异常镇定。噩梦中出现过的一幕,他来找我兴师问罪,我跟他吵,他最后朝我冲过来,梦就醒了。写检查的那几天里,我几乎天天做到这个梦。

  原来,噩梦也会成真的。

  他终于向前迈了一步。我无路可退,只能抓着制药台的边棱,犹如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就是来找你的。”他说。

  我望着他,眼神清明:“有什么事?”

  他的嘴角微微地牵扯一下:“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治死了我妈,还叫警察来抓我,咋这王法就都是给我一个人定的呢?”

  我咬住嘴唇,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他站在我和大门的中间,绕过他夺门而出的几率微乎其微。我静静观察着他,一点一点往边上挪动身体。

  “碰”的一声,门突然被推开,大胖圆滚滚的身体挤了进来,“他姐,张医生一直找你,说36床的液体配得有问题。”

  屋里的我和他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给吓了一跳。他回头张望的空档,我一弯腰猛地朝大胖直奔过去。

  他一惊,反身去抓我的胳膊,死死钳制着我动弹不得。

  大胖不干了,赶忙过来制止,从他的手里往出拽我。三个人很快就撕扯在一起,扭打着跌出了配药室,走廊里发出一声巨响。

  打斗丝毫没有停歇,路过的人纷纷驻足,慌乱观望。

  “快来帮忙啊~~!”大胖死死抓着那人的臂膀,咬着牙嘶吼。

  我被他死死箍住,几近窒息,眼前的景物渐渐开始发虚。恍惚中,不远处有几双脚大踏步向这边走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片刻,突然听见众人的惊呼,靠近的脚步戛然而止。大胖也松开了手,向后退去。我瞬间被拎着脖子强行拖拽到墙角。他藏在我身后,喘着粗气。

  “你冷静些!”

  “千万不要这样!你跑不了的!”

  “快报警!快!”

  耳边全是乱七八糟的声音,咽喉处被一个坚硬的、冰凉的东西抵着。

  “报警?谁敢报警?报警,我杀了她!”他像困兽般怒吼,胁持着我与众人对峙,“我妈被你们治死了!我拼死拼活得挣医药费,全给了你们,可是你们把我妈治死了呀!一句轻飘飘的没你们的事就打发我了!你们还报警,抓我!我有什么错?全是你们的错!治死人就应该偿命!”

  脖颈上的东西闪着明晃晃的光,他勒在我腰间的臂膀也愈发用力。

  “我被公司开除了,老婆也不要我了!我什么都没了!都是因为你们!你们!我要把你们全部杀光,反正我已经没有活路了!就从她开始,一个一个,你们都跑不了!”

  “你能不能听我说句话,先别激动。”叶穆的声音为何如此接近?

  我猛然定睛去看,他——竟然独自慢慢向这边走近,就站在不远处。

  行凶者也同时看到了他,捏刀的手更用力的逼着我。

  “处方是我开的,警察也是我叫来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放了她,让我来偿命,好不好?”叶穆又试探性地往我们身边走。

  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没人拉住他?

  我拼命地摇头,呜咽着不让他过来。

  只听行凶者大喊了一句:“先让她来抵我妈的命!”

  忽然之间,伴着其他病人家属和护士的尖叫,喧闹的走廊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眼前的世界晃了一晃,一片狼藉的病区,所有人惊魂未定的神情,包括刚刚挥刀的人。

  那把锋利无比的尖刀,正被一双手紧紧地握着,刀尖在距我咽喉大动脉仅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叶穆低着头,脸色苍白如纸,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指滴滴答答落在我的衣服上,地上。

  更多的人冲上来,大家手忙脚乱地摁住凶手,有的在搀扶我,有的则架起了半跪在地方的叶穆。

  “刀先别动,到手术室再处理,到手术室!”

  我挣脱开扶着我的人,下意识地想去捂住他的伤口——那一双血肉模糊的手,又突然有好多话想和他说。

  叶穆的声音却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他看着我,咧嘴朝我笑笑:“你没事就好。”

  我明显感受的到他呼吸都在战栗。

  这个声音我永世不会忘记。愤怒、心痛、无奈、悔恨、慌乱……交集在一起的何止百感。

  “叶穆……”

  “乖,别说话了!去看看你有没有受伤。“他的额头有汗珠渗出,口中却还在交待旁边的护士带我去检查。

  我听话地合上了嘴,怕自己若再说下去会哭给他看。

  关于那个混乱的早晨最后的记忆,是张医生几近失控的叫声:“平车!送手术室!”

  手术室外,我木呆呆的站着,白疱上的血迹已干涸,凝固成黑红色。身边的一切却都安静了,脑子里拼命地在想着我刚才要跟叶穆说的话。

  我想说:叶穆,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讲。这辈子,下辈子都讲不完的话。

  遇上你,值了。

  叶穆的伤并不致命。我知道。

  可他的十根手指和两只手掌全部被不同程度割伤。尤其手掌,几乎就要被贯通。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做完缝合的张医生几乎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

  张医生说,他根本无法想象,叶穆当时是拼了多大的力气。

  他没有生命危险。我也知道。

  但他的手……一个外科主刀医生的手。

  婷婷拿来纸巾,一直替我擦泪。

  我哭了么?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为什么哭呢?是因为我知道了,他是多么不顾一切地来挡那把本该刺向我的刀?还是因为我知道了,他的手永远不能够再回到从前的灵活,甚至可能连最基本的功能都将失去?

  在我曾经甜蜜的幻想中,他的眼睛,他的双手,他的亲吻,都如此似曾相识。他终于不再讨厌吃饭,终于又有了爱一人的能力,喜欢上了一个楞楞傻傻的姑娘。可他为了这个丫头却失去了最宝贵的,最钟爱的……

  冰冷的现实把我从幻想中生生拽出来,那钻心的剧痛,痛到我猛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叶穆被转到特需病房,麻药上得浅,他很快苏醒。

  我进去了,守在他的床边。记起他胃出血手术时,我曾经发过誓,要保护好他,照顾好他,不让他再难过,再痛苦。

  叶穆转过头看着我,眼神一如进手术室之前的平静。他应该是看到我红肿的眼,便轻声说:“别担心,我很好。”

  你哪里很好?我没发觉。

  我刚要说话,许久未进米水的喉部受到外界刺激,声音没发出,倒是呛咳起来,咳得红脸,也同时憋出了眼泪。

  叶穆身上动了动,有点急:“别担心,我很好。你没事,我就好了。”

  我知道的,他在骗我。

  全都因为我,因为我的愚蠢,天真,任性,让夜幕从认识我的那天起就一直为我操心,善后。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这个麻烦最终连累到他。

  可是现在,罪魁祸首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反而要他,一句句的安慰着我。

  许多多,你混账!你不是人!

  如果你不来招惹叶穆该有多好?如果你没有闯入他的世界该有多好?如果,如果重来一次,我……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叶穆说,“多多,你看着我,你是在后悔认识了我么?”

  我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他怎么读到我的心的?

  “你什么都可以想,可就是不要想这个,好么?”

  “况且,我还没死。你就别一直站在我床边哭了,好么?”

  他看到我的视线始终徘徊在他包扎严实的手上,便轻轻地叹息,说:“别担心。我的手伤不一定会有那么严重。再说,一双手换你平安,值了。”

  李主任轻推房门,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小许啊,让叶穆休息吧。他现在还不能长时间说话。”

  我点点头,再看一眼叶穆,双腿就是迈不开步子。

  “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明天再来看我。”叶穆说。

  从特需病房退出来,我跟着李主任回到院办。原来,叫我除了想要叶穆休息,也是因为两名刑警已等候多时。

  嫌疑人已落网,警察还需要我们的口供,查明原由,来为这件案件做最后的定性。警官十分认真严谨,一份口供录到深夜。医院里的人渐渐散去时,我却只想见到叶穆,疯狂地想。

  哪怕我就坐在床边,看他静静睡着也好。

  特需病房里,早已熄灯。护士长一再嘱咐我,叶穆的手开始术后疼痛,刚给他打了针睡下,一定不能被打扰。我再三保证,她终于心软,放我进去。

  我踮着脚尖,来到他的床边,坐下。看着窗外月光映衬下,他平静的睡颜。我不想吵醒他,只想这么坐着,看着他,心里才能安宁。

  窗外,月色如镜,夜如水。

  再过几天,便是新的一年。

  生活,原来是这般平常,却也格外精彩。

  生命,是如此脆弱,却也会异常坚强。

  最喜欢憧憬未来的我,再也不敢想,不愿去想。我只希望今天,你依然陪在我的身边,明天,我还能够拉着你的手。

  一直,一直。

  “多多,多多。”

  叶穆醒了,轻声叫我。

  外面天已透着一层浅浅的白,他还算睡得好。

  “你没事,真好。”他说。

  我俯身上前,跪在床头,吻上他的额头。

  “刚才我做梦了,梦到你被坏人抓走了,我没救到你。”他说,语调轻缓,是虚惊一场后的轻松,“我就吓醒了。”

  我抿嘴一笑,将手指缠绕进他黑色的短发中。

  “小时候我就想,我以后再也不捣蛋,每次考100分,老天爷就会把妈妈还给我了,可是没有。后来心如病了,我希望能够用我的一切换回她的命,可是没有。这次,老天终于听到我的心声,终于。”

  “我会一直都在,活得比你还久。你撵都撵不走我。我就一辈子缠着你,让你躲都没处躲。”我笑着说,挨在他的额前。

  “好啊,求之不得,一言为定。”他说。

  我吸了吸鼻子:“好啊,谁怕谁啊!”下一秒,泪就从眼角滴落,“……你看你现在这样子,想和你拉个勾都不行。”

  叶穆正要说话,我决定不再给他机会。颔首,吻住他略显干燥的唇。

  这是我和你许下的誓约。

  一直,一直。

  尾声

  我,许多多。一名正式走上“白衣天使”岗位的青年外科医生。我和我的同事,刚从遥远的滇南回来,在那里为当地贫困人口做义务医疗支援。三个月,人黑了,瘦了,却格外的精神。

  婷婷已经约好了惠子和大胖。见面地点还是老地方——依然没被我们吃垮的大胖家饭店。

  婷婷最终转去了内科,现在正在报考主治医师,“内科玉面小飞花”的称号不知从何而来,但听说深得病人喜欢,尤其男病人。不晓得这是何时修炼来的本领。

  大胖上个月调到了医大附属。跟随外科苏学长继续在外科这条不归路上坚定的走下去。

  是的,我还留在市中心医院,大胖居然跳槽到了医大。没有天理。

  苏学长最终放弃了美国的研究项目,让红衣学姐一人独自流落异乡去了。这些男人,说话没准,也不懂怜香惜玉。也罢也罢。

  变化最大的嘛,惠子一出,谁与争锋。实习期结束后,他便改行开起了养老院。几年下来,风生水起。把老爸老妈也接来了城里,还准备按揭买房。用惠子的话说,老头老太太们可稀罕他了,每天让他给量血压,诊脉,他在老太太们心中威信极高。

  看了看表,快到中午,因为中午要和大家聚一聚,不能回去陪老公了,所以打个电话请假顺便查个岗。

  “老公,下课了么?还在实验室?是不是又被毕姥爷缠住了?这个老毕,真是……啊?还有学生?男的女的?大中午的不去食堂打饭,跟着你干嘛,肯定是女生!哼,叶穆,别以为我走了三个月你就可以放肆啊,学校里我的眼线多了去了,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

  “啊?我中午?刚约好了要和婷婷他们吃饭呢,好久没见了嘛!啊?你忙着呢……喂喂?喂喂?”我无法置信,三个月没见,他居然说了五分钟不到就挂我电话!

  这个……书呆子。自从回了医大教书,就跟毕天成腻在一起,整天以加班为由做实验,让我独守了不少空房。

  我走了这段时间,这俩一定乐死了,恨不得天天睡在实验室里。

  最可恶的是,医大的那些学妹们怎么一个个比我们那会儿还生猛。不管人家教授有没有老婆成没成家,都敢生扑呢?不行,为了家庭的稳定,为了让学妹们见识下“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有必要重回母校,重整旗鼓,好好震慑下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就让我的传说传遍校园的每个角落吧。

  “婷婷,叫上大胖和惠子,咱们先回趟医科大,有正事要办!”我一说事由,婷婷便激动地响应。

  “得嘞,我现在就召集起人马!好久没干这么有意义的事啦!”婷婷乐得花枝乱颤。

  好吧,叶穆,料不到吧。我很快就会出现。

  我说过,我会缠着你,你撵都撵不走。

  你当时,也是同意过的。

  叶医生,不能反悔啊!

  多多这厢先有礼啦……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医生,多多这厢有礼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