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俊轩命令众位将士在此地安营扎寨,自己也起码进入金国皇宫。
“琴儿在哪里?琴儿?”吴俊轩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闯,吓得宫中侍女尖叫不已。吴俊轩心中焦急,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妙琴。
“吴将军!吴将军!”一侍卫跑着赶来。
吴俊轩回头看他:“何事?”
“可汗有请。”那侍卫朝吴俊轩行了一礼,恭敬说道。
吴俊轩点点头,也抱拳说道:“还请前方带路。”
侍卫转身将吴俊轩带向可汗正殿,此时赫连旻早已经等在那里,见吴俊轩来到,连忙起身迎接
“吴将军。”赫连旻一抱拳,郑重的行了一礼。
吴俊轩连忙将他扶起,说到:“可汗不必多礼。”随即四处环视一周,连忙问到:“琴儿现在何处?”
“妙……啊,穆小姐还在昏睡中,这就带你去看。”
走进一处庭院,那里在皇宫的拐角处,极为僻静,极为适合人修养。吴俊轩几乎是用了轻功一般,推开门跑进去。此时妙琴正在床上昏睡,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吴俊轩来到穆妙琴的床前,看着不省人事的妙琴,顿时觉得心痛的不能自已。将她的手抚上自己的面颊,感受着妙琴的温度。他甚至有些颤抖。
她瘦了,瘦了很多很多,脸颊已经有些塌陷,手腕细的自己的一只手竟然能环住她的两只。她此时面容极为苍白,眉头皱的紧紧的,显得极为不安。
“琴儿,琴儿,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吴俊轩显得十分动容,有多久没见到她了呢?恐怕得有两个多月了吧,正如她信中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两个月已过,该有多少个秋了?”想来自己也是自私的,如果他当时可以像段正楠一般,听到她有危险便不顾一切的赶过来,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突然间,他觉得很对不起妙琴,很抱歉很抱歉。把脸埋在她的手里,吴俊轩呜咽地哭起来。
赫连旻始终在他身后,看到这般情景不禁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告诉他一句让他更加崩溃的话。
“她有了你的孩子。”
吴俊轩听言惊讶的抬起头来,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擦去,满脑袋都是赫连旻的那句话。“她有了你的孩子。她有了你的孩子。她有了你的孩子。”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赫连旻,惊讶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赫连旻耸了耸肩。“我为什么要骗你?吴将军,我话已至此,你好好陪陪她吧!她就是这样,怀着孩子,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我不能说这里没有我的责任,她为了让我当上可汗,才拼到这个地步,可是,她同样和我说了另外一句话。她说,帮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她想家了。”赫连旻说话这句话后便转身要出去。
吴俊轩深吸了一口气,放开拉住妙琴的手,回身叫住赫连旻。“可汗留步。”
赫连旻停下脚步,转身去看他。吴俊轩站起身来说道:“可汗,吴某有一请求。”
“我知道你是什么请求,你也可以不用这个词,也可以说成,要求。”赫连旻了然于胸的笑笑。
“吴某不敢造次。”吴俊轩轻轻低下头来。
“请随我来吧!”赫连旻转身走出去,吴俊轩在其身后跟上。
又是金国可汗的宫殿,一切的摆设还是赫连峰当初在的样子,战事刚刚结束,一切都还没有来得及修葺。赫连旻叫人呈上笔墨纸砚,与吴俊轩立据为证,从今以后,金国与南宋永世交好,永不打仗。两国可以随意贸易往来,不用担心歧视问题,草原的牧民可以来南宋贩卖奶酪,马奶酒。南宋的子民也可以去草原周游,欣赏难得一见的草原美景。两人分别盖上象征两国身份的印章,这张字据从此刻开始生效。就是这张纸,从此以后在这片大陆上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两人此刻相视而笑。吴俊轩率先开口说道:“这些日子,琴儿多谢可汗照顾了,吴某感激不尽。”
赫连旻大喇喇的摆摆手说:“多大个事,我们当时在草原,她帮了我许多,帮我融掉了赫连峰三年前派专人打造在我脚踝上的脚镣,让我不能逃脱半步,我就这样,带着那脚镣,在草原上放了三年的马。我曾经以为,我这一世都会这样人不人狗不狗的活下去。可是,是她拯救了我。我真的很感谢她。说句不客气的,这张交好的契约,如果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同不同意还不一定呢!不过,一定会同意的吧,毕竟这件事对我的子民好,可是我一定要考虑一下的,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干脆。”赫连旻说的信誓旦旦的,脖子一身,一副我是可汗,我说了算的架势。看起来极为天真无邪。
吴俊轩也笑了笑。“琴儿在这场战争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汗您能把她看得如此珍贵,吴某也是极为欣慰地。既然这张契约,是看在琴儿的面子上立的,那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起码传到南宋,琴儿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她过得不好?”赫连旻皱了皱眉问道。穆妙琴是他的恩人,如果谁敢伤害他,他第一个不会放过。
吴俊轩苦笑一声解释着说:“她没有过的不好,只是活得很累,在南宋,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活着,有人看不惯琴儿与我,自然就不会让我们好过。”
赫连旻皱了皱鼻子。“你俩的敌人还真多啊,不过也可以理解,她长得美,又有胆识有谋略,任谁都会想据为己有吧!可是她偏偏倾心于你,那么自然就会有一些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说,树大招风啊。你们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吴俊轩有些惊讶,这赫连旻也就是十九岁,他从未说过自己的处境半句,可是偏偏都叫他猜透。也许,这个可汗,并没有想的那么笨。也是,这可是琴儿看好的人呢?可是,如他所说,这么优秀的琴儿,他们两个年纪又相当,赫连旻怎么可能不动心呢?沉吟半晌,吴俊轩开口说道:“可汗……”
“哎,你别这么叫了,怪别扭的,就叫我阿旻就行,妙琴也这么叫我的。”赫连旻显然很高兴的样子,连自己对穆妙琴都改回了原来的称呼。很么穆姑娘穆姑娘的,叫着多生疏,还是妙琴好听。
吴俊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阿旻,琴儿她向来热心肠,所以……”
“所以你让我知道,她帮助我是因为她热心,并不是对我有别样的感情?”赫连旻接着说道。吴俊轩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一下子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放心吧,我对妙琴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也不是普通朋友的喜欢。”
“此话怎讲?”
赫连旻转身不去看他,自顾自的说道:“我十六岁那年,我父亲被赫连峰毒杀,赫连峰抢了我的皇位,又想霸占我的娘亲,娘亲抵死不从,索性一头撞死在墙上,为我父亲殉情了。所以说,我十六岁便没有了母亲。后来我被赫连峰送到了草原上,大家的确都很热情,即使我是犯人也不会嫌弃我。谁家做了好吃的都会叫我来,冬天还给我做棉袄。日子就这么过了三年,我心如死灰,想着一辈子都不会再逃出去了。知道最后,我遇见了妙琴。她带给我自有,带给我理想与信念,她鼓励我,给我穿上好看的衣服,为我梳头发,耐心的听我讲我曾经的故事,我看的见她眼中对我的心疼。阿轩,这些都让我很感动。”赫连旻明显恢复了他自来熟的本性,自顾自的给人起了昵称,好在吴俊轩并不排斥。他始终静静地听他说话。
赫连旻继续说道:“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突然觉得,她很像我的娘亲。呵呵,说起来也很可笑吧,她明明比我还大一岁呢!可是,我就是觉得她有娘亲的感觉,让我觉得很温暖。”
吴俊轩安静地听完,也同样温柔的笑笑:“你同阿音不愧是兄弟,他也是极喜欢琴儿,常常黏在她身后,叫她妙琴姐姐。哦,说起来,阿音去哪里了?”
“他去我们父母生前所住的殿去了,那孩子当年还很小,有些感觉,早都已经记不住了。”
“阿旻。”吴俊轩思考着开口。赫连旻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阿旻,你,要不要认我做大哥?这样的话,琴儿便是你的兄嫂。这样你觉得是否妥当?”吴俊轩知道,此刻的赫连旻,需要亲人的温暖。赫连旻的眼中爆发出了极亮的光彩,让吴俊轩都不禁被这光芒所沉醉。
“阿轩,真的可以吗?你不嫌弃我粘人?不嫌弃我啰嗦?不嫌弃我不成熟什么也不懂?”
吴俊轩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傻孩子,我又不是让你做我大哥,为什么你要成熟,为什么你要懂事?你是做弟弟的,我允许你粘人,允许你啰嗦,允许你对我和妙琴撒娇。只要你不觉得我是故意要攀龙附凤就可以了。”
赫连旻高兴的差点蹦起来,他握住吴俊轩的手,眼中含了泪的,哽咽地说了一声:“大哥。我才不会这么想,别人也不许,谁要是这么嚼了舌根子,我杀了他们。”
“别动不动就要杀人要杀人的,你才十九岁,我不想你造太多杀戮,只要你热爱你的子民,这就已经足够。”
“大哥放心吧!我一定会打造新一代太平盛世的。”
吴俊轩拍了拍他的头,笑着说了一句:“孺子可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