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惊慌?”
“金人,金人打过来了!”
“你说什么?”邵天阳大惊失色,金人近些年一直安稳,每年立冬前夕南宋也会拨粮草救济,而条件自然就是两厢和平,永无战争。金人很信守承若,自约定以来一直相安无事,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南宋都快忘记了金人是自己的极大威胁之一,久到南宋甚至觉得他们和金人已经融为一体。纵观眼下形式,对极为不利。南有宁国虎视眈眈,北有金人举兵进犯。这……实在是头疼。
“陛下怎么说?”
“陛下召将军与吴先锋前去商议,不得有误,即刻动身。”
吴俊轩同邵天阳相互对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俊轩握住妙琴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先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回来从长计议。”
妙琴应道:“那我找些金人那里的江山志看一看。你们两个快去快回。吴俊轩不语,换了身衣服同邵天阳纵马向皇宫疾驰而去。
太和殿
慕容刃鲜有的没有坐在龙椅上,他将双手负在身后,焦急地来回走着。朝堂下,将军大臣跪了一地。慕容刃停下来看向他们。沉下声音问道。
“金人进犯,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一位文臣颤巍巍地上前:“回陛下,不妨派邵将军去击退辽寇。”
邵天阳跪着低着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并不意外,这种时候任谁都会第一个想到他。而他也做好了去迎战的心理准备,只不过不知道这样决定的话,宁国那边如果也有了什么风吹草动,那南宋应该怎么办?
不料慕容刃同他的想法一致。但闻他冷哼一声:“哼!出了事就邵将军邵将军,匈奴来了,你们说举荐邵将军去,宁国挑衅,你们说邵将军去必可退敌。如今辽国进犯,你们又一次想起了邵将军。难道我南宋这泱泱大国,除了邵爱卿就没有别人了吗?难道我数万百姓就只靠邵爱卿一人保护?那寡人养你们有何用?直接要天阳一人不就足够了?”慕容刃将话说的不留一丝余地,掷地有声让那提议的大臣跪在地上愈发的都如筛子。只是一直跪在地上叩头,嘴里不停地说着:“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慕容刃不屑去看他,依旧重复着问道,“除了天阳以外,众爱卿可还有其他的人选举荐?”
堂上鸦雀无声。慕容刃正要暴怒发火,突然二皇子慕容智上前一步说道:“儿臣有一人选。”
慕容刃转头看他。“智儿不妨说来听听。”
“儿臣举荐新上任的先锋元帅,吴俊轩。”一句话引得全程哗然。
“智儿,休要胡闹!这里是朝堂!”
“儿臣是真心举荐,吴先锋年轻有为,学富五车,通谋略,武功极高,又有仙逝的吴老将军的血统,一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慕容刃心里思考良久,觉得此话有理。“吴先锋何在?”
吴俊轩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走出来,谦卑地抱拳行礼。
“吴先锋,我国今日被强寇进犯,你有何想法?”
“自然是为了国家舍生取义,在所不惜!”
“好!”慕容刃赞赏地看着他。“从即日起,封吴俊轩为镇北大将军,赐北方军虎符,掌管北方军所有兵力,朝廷上下,一切将士任你调遣。势必击退金人!”
“臣领命!”吴俊轩心潮澎湃,不知要怎样形容此刻的心情。
“俊轩,只要你大胜归来,赐你宅邸,加官进爵,一切都不是问题。”慕容刃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臣一心报效国家,上战场是为了换取我南宋百姓的安稳和平,并不是为了功名利禄。”
“寡人没有看错你,真不愧是吴老将军的儿子!”赞赏地拍了拍吴俊轩的肩膀,慕容刃转而对邵天阳说道:“天阳,你依旧训练将士不要停,一切同往常一般进行,如果宁国借机也欲偷袭,那么就带着这三军将士前去。”
邵天阳上前一步领命。
慕容刃神情逐渐放松。看着吴邵二人说道:“我朝能得你二人,一南一北,保护国家,真是一大幸事!”
“臣不敢当。”二人皆向慕容刃单腿跪下行礼。
夜总是来得很快,天空被笼罩上静谧的黑色。二皇子慕容智同曹雨在其寝宫中,烛火荧荧,照着曹雨焦急地面容。
“殿下,我实在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慕容智面色不动,品了口茶淡淡地说道。
‘曹雨被噎了一下,也不在意,继续说着:“上次的失误,已经让吴俊轩白捡了一个先锋当,而现在殿下你举荐让他去带兵打仗,这一下子又成了镇北大将军了,殿下,您这不就是在为他铺路吗?”
“上次的失误?是怪谁?”一句反问,让曹雨不知如何接下去。
慕容智不去看他的反应,继续说:“不错,我就是在为他铺路,铺去见阎王的路。”曹雨惊得一回头,看见此时的慕容智,目光凶狠,表情阴森,极为可怕。
“殿下的意思是?”
“我叫他有去无回!”曹雨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慕容智,只觉得此时眼前的人极为陌生,从前最恨吴俊轩的,最希望他去死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而今,为何慕容智比他还要狠心?莫不是?曹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问道:“殿下,您难道和穆妙琴说了……”
慕容智突然瞪大了眼睛回头看他,吓得曹雨后退一步。
“不错。”慕容智回答道。“吴俊轩参军那半个月我的确是常常去吴府,本想与穆妙琴拉近关系,谁知她根本不愿见我。我以为吴俊轩不在,我应该是有机会的。她既然不愿意见我,那我便去找她。带人闯进了她的房间,却发现空无一人,正四下看去,一桶水却从天而降,把本殿下浇得全身湿透!我顺着笑声抬头看去,穆妙琴正坐在房梁上看着我,她收回笑容,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不配’便转身离开。我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大的屈辱,这一切都要怪吴俊轩。我要让他用命来偿还我所受的屈辱!”
曹雨听完瞠目结舌,他大概猜的到二皇子早已经倾心于穆妙琴,而自然,不管他如何告白献殷勤,穆妙琴都不会同意。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穆妙琴会这般的极端,对他的厌恶好不掩盖,竟然对皇子,对皇子做出这种事。也难怪二皇子如此生气。换做是他,也许早就和父亲告状一把火烧了吴家了。
“目睹这件事的人,我都杀死了。眼下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慕容智停顿了一下,看着曹雨说:“还有你。”
曹雨再笨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连忙下跪表明心迹说道:“我愿为皇子出生入死,我曹家将永远支持二皇子一派,待陛下驾鹤西去之后,以身家保证力挺二皇子为王。”
慕容智满意的笑笑。要的就是这句话。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曹雨,走近他,轻轻的说道:“曹雨啊,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不过有一点你最好搞清楚。上了我慕容智的船,就没有再下去的机会了,除非……”慕容智拉长了声音,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除非,你跳海了。”
曹雨吓得身子抖了一抖,他有些后悔当初和二皇子结盟合作一事,眼下为了保命,只得连连点头称是。
“你先回去吧,什么时候行动我自然会告诉你,只要他出了临安城,那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而一旁的吴府。穆妙琴一边给袖箭上机油,一边思考。
“阿轩,我总觉得这事有蹊跷。”
“怎么了?我觉得都还好啊!”吴俊轩朝妙琴走过去,半抱着她说。
“不对。”妙琴神色严肃,吴俊轩正要开口又被她示意安静而挡住。
“金人,辽寇,北方,镇北大将军,北方,北方,东北……”妙琴自言自语地嘟囔着。
“阿轩,你说是谁举荐你的?”
“二皇子啊!”
“慕容智?”妙琴极为惊讶,随即想起这半月他的行为和她整蛊他的事,心里顿时了然。
“阿轩,把这整幅的江山志拿给我。”吴俊轩不疑有他,乖乖去拿出来给她看。
妙琴将地图打开,找到临安,又看了一眼辽寇的都城,手指顺着临安北上而去,按照她现实的记忆与经验来看,临安地处江南,即长江中下游平原,辽军既然进犯,就代表他们早已从都城出发,那么他们可能会碰头的地方会是哪里?妙琴的大脑急速地转动。是哪里,是哪里,是哪里。重复着问了自己好几遍,终于有了大概轮廓,按照两军的行军速度来看的话,南宋要想尽快到达就只能走水路,可是这时的工程并不发达,慕容智估计已经做好了埋伏在半路的准备,如果在船上突发事变,那么就是回天乏术,她不禁想起了最经典的那部《泰坦尼克号》当年的英国,船工业已经是足够发达,而现在的南宋国,如果慕容智真的动了手脚,那么,后果如何妙琴不敢去想。相反若是走陆路,绕了一个弯的话,那么以至多估计,起码可以保住沛都。行至沛都,这一路都是平原,倒是不会有什么险恶的地理条件。如同送了口气一般,妙琴将地图拿给吴俊轩看,关键的地方便一一指出。
“这一路行军倒是平稳,不过你要小心慕容智,他举荐你定是有他的原因,说不定此刻他就已经布下陷阱,叫你有去无回。”
“他为何要针对我?”俊轩不解。
妙琴断断续续,磕磕巴巴的试图解释说:“啊,额,那个,你不在那半个月,他经常上门来要和我闲谈。”吴俊轩听后愤怒的站起来。妙琴白了他一眼说:“坐下,听我说完。”俊轩只得又愤愤的坐下来。妙琴继续说道。
“当然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所以他每一次来我都拒绝见他了。后来他好像没什么耐心的样子,派人来踹了我房门。”
吴俊轩一掌拍在桌子上,妙琴懒得去看他,继续说:“可是我料事如神,早已经做好埋伏,所以他进来以后就被我淋了一桶水。接着就很生气的离开了。”
妙琴语文很差,想要叙述一件事情也不会多加修饰,一件事情平铺直叙,倒也是干净利落。
“他可能比较记恨我吧,一顿火没地方发就来陷害你了。”
俊轩将事情全部听完,倒是没那么激动了,他默默地抱过妙琴,心中想了很多。原来,他走的这半个月,琴儿一直在自己一个人受苦,一个人面对一切。突然有些不忍。
“既然如此,慕容智我便不会放过他,他要来便来,我若是怕他就不配做你的夫婿。而你,琴儿。”吴俊轩看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
“和我一起去军营吧,我不会再丢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