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派系之争
牡丹12019-02-18 11:155,824

  佟钰麒随父亲来到军营,天开始微亮起来,军营守卫处两人见有大部队前来,立即发出信号,出来多个士兵将门口堵住。

  “来者何人?”一个守卫用长矛挡住了去路,站在他身后的几人凶神恶煞地盯着佟齐文一行人。

  佟齐文很是淡定将自己令牌拿了出来,最前面的士兵看见了着实吓了一跳。

  “原来是大将军派来的人,小人有眼无珠,请。”立马让开了一条道路。

  佟齐文骑马进入了军营,环视四周,大家起得都很早,算是很守军规,遇到突发事件大家也没有出乱子,暂时看起来还没有什么大的披露。

  佟齐文下马,军营中的都督立即上前迎接,“早知道佟大人要来,我就让所有人都早作准备。”

  “大家都是爽快人,不需要那么客道。让所有人,立即去训练场集合。”

  “是。”都督很是谦卑,佟齐文一吩咐下来他就法令下去。只是他的谦卑在佟齐文眼里一文不值。

  佟嘉麒也在军营四处查看,未发现什么奇异的地方,昨日见父亲愁眉不展,他还以为军营出了大事,今日一看,并非如此。

  “哥,你不觉得他们怪怪的嘛?”佟钰麒跟在佟嘉麒的身后,也四处查看了军营,之间所有人的眼神都很诡异,防备心很重。

  佟钰麒一开始以为这是军队,对他们起防备之心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在经过人与人之间的时候,那种防备的气氛不只是对他们,而是士兵之间就有这股气氛。

  “不要胡说,你只要乖乖跟着就行。”佟嘉麒一心只想着佟钰麒不要惹祸,她所说的话,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佟钰麒说不出这种感觉,也无从向佟嘉麒解释,她也就只能作罢,不在说话,况且,她说话的声音,即使伪装了,依然还是很容易听出是个女儿身。

  “我们先去父亲那里。”

  “嗯。”

  他们两兄妹找到父亲时,佟齐文已经站在练兵台上,对下面的士兵们发号施令,练习排兵布阵。

  佟齐文每发号一个命令,发令台的人,就通过双手的旗子不停地做着动作,以此来发号命令。

  随着下面的人,不停地变化阵型,佟嘉麒也发现士兵之间配合的并不默契,表面上他们很是熟悉阵法,而细看他们每个人的动作,有相互碰撞的,有距离拉得过远的,与完美的阵型比起来有一定差距。

  “果真,他们真的是缺乏训练。”佟嘉麒本以为这次父亲带兵会比较轻松,看台下那些兵的态度,并不简单。

  佟钰麒也将这看在眼里,这并不是不熟悉兵法阵法的缘故,而是他们之间根本不想配合。军队中的将士如若不能将身边的人视为生死兄弟,那这个军队就是一盘散沙,必死无疑。佟钰麒也在想是什么致使他们如此疏远对方,相互仇视。

  “停。”布阵才练了一半,佟齐文便让下面的人停了下来,指挥台上的人便将旗子放了下来。立即收兵。

  下面的将士们也回到最初的队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佟齐文的命令。

  佟齐文往台正中一站,俯视往下看去,心想着这些人各怀鬼胎,幕后主脑都不在军营中都能弄得士兵四分五裂。

  “我不管你们以前跟谁,听谁,为谁,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佟齐文的军队,我的士兵,我的将士,死也得死在我的战役里。”佟齐文简简单单说了这句,便离开指挥台。

  站在下面的士兵们一开始没有把佟齐文放在心上,对于他所说的话也没有多想什么,只是这段话让谁也接不上,所有人都站在那里,困惑,佟齐文对于他们将会是个变化的因素。

  整个军队各为其主,共分三派,此地地方官府手中的兵力在这只军队中,富人可动用的私人士兵也在这只军队中,更有一部分人是土匪,而这些土匪的头领与章虎雀私下又有勾结,名义是上大将军的军队,可是真遇到事情,却没有他可以动用的势力。

  佟齐文终于知道大将军派他前来的目的是什么,分明就是为二皇子办事。章古义与章虎雀在皇城中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可章古义处处都显得低调,与世无争,但是暗地里却让他来此部署,佟齐文终于真正意识到章古义的野心。

  只是佟齐文还是不确定,他所想的是否正确,不管如何章古义确实替弥国打下不少战役,对弥国来说是独一无二的战神。战神手中的兵力却比不上待在皇城中享乐的人,这实在说不过去。佟齐文心中也早已有了决定,这次无论章古义的目的为何,他要帮他拿下这只军队。

  “父亲”

  “恩,今天就到这里,回去我有事交代给你。”

  “是。”佟嘉麒紧紧跟随父亲的步伐,准备与父亲回去。

  佟钰麒也紧紧跟随哥哥,一同跟随父亲回去。佟齐文将部分人马留在军营,替他监视势力派系中出头鸟,并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佟钰麒骑在马上,安静地跟着,没有说话,而佟嘉麒与父亲并头骑着,两人谈论了许多,佟齐文此次也想考验一下佟嘉麒的应变能力。佟齐文问了佟嘉麒很多问题,并询问他的意见,佟嘉麒说了许多,佟齐文却没有一个满意的。佟齐文并没有将问题问透,他想看看佟嘉麒在军队观察了,是否察觉了什么,可是得到的答案并不满意。佟齐文也知道这是一个锻炼的开始,佟嘉麒之前也没有很多机会能够接触到军营之事。

  “钰儿,你今天倒是很乖啊,一直跟在后面。”

  佟齐文和佟嘉麒也很不习惯没有佟钰麒的吵闹声,她也是第一次那么乖的呆在身后,像个文静的小女孩。

  跟在后面的佟钰麒并不是收敛本性,而是她想着刚才那群人异样的眼神。他们各怀鬼胎,而已有种杀人的冲动。佟钰麒自小在村里面长大,那些地痞流氓她也见过,自然知道那些人心里想得没有那么简单。她更担心的是父亲,父亲此次来,遇到如此一帮人,无论目的是什么都不是易事,是个棘手的问题。她太过担心父亲然而不断地陷入沉思,因而很是安静。

  “钰儿,钰儿。”佟齐文见对她说话没有回应,故而不断地喊着,可是佟钰麒依然没有回应。

  “钰儿。”佟嘉麒立马拉起缰绳往佟钰麒身边骑去。“父亲叫你呢。”

  “啊。”佟钰麒这才反应过来,跟上父亲的步伐。

  “你在想什么呢?”佟齐文见佟钰麒神情十分地古怪,便随口问了一句,可他的心思还是在军营的事情上面。

  “父亲,军队最怕人心涣散,可是军队的士兵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最大的弱点就是利益。想来也不会无从下手。”佟钰麒刚才太过沉思于她所想的问题,所以父亲一开口问她,她就不假思索地将刚才所想地说了出来。

  佟齐文和佟嘉麒跟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已经僵硬,佟钰麒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说辞中,根本没有意识他们两人的变化。

  “钰儿,这次出来,只是带你出来游山玩水的,军营的事情不是女儿家该管的事情。”佟齐文无情地打断了佟钰麒的话,佟钰麒这才发现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很是诡异,她依然没有意识到她说错了什么。只是父亲的话十分地严肃,她只好先闭嘴不说。

  再次乖乖地跟在父亲的身后。

  回到住处之后,佟钰麒跟进去找佟嘉麒问个清楚,她到底说错了什么。“哥,我做错什么了嘛,为什么从军营回来,父亲就一脸的不高兴。”

  “父亲烦着呢,这两天你就自己玩,不要去叨扰。”

  “我知道父亲烦啊,不就为了军营的事情嘛,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父亲为什么对我的态度都有些不对劲。”

  “你才发现啊。”佟嘉麒拿这个一根筋的妹妹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细细地与其道来:“你是女儿家,将来是要嫁人的,军营的事情可是男儿的事情,父亲不想你学,这次带你出来也是迫于无奈,你在家太过烦,可父亲本意并没有想让你接触军营之事的想法。”

  佟嘉麒的话让佟钰麒总算是明白了一些,只是她对这些事情很有兴趣,倒是对女红和嫁人丝毫不感兴趣,恨不得一辈子不嫁留在父亲身边。

  佟钰麒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却不敢与佟嘉麒说,更不敢在佟齐文面前表现出来,她也有害怕的时候。佟齐文的爱来得太迟,佟钰麒不想破坏这份爱一丝一毫,她太过珍惜这份父爱,所以佟嘉麒的话,她深深地放在心里,她清楚明白地知道父亲希望她成为什么样子的人,也知道父亲更希望她能够得到一份幸福的将来。

  天色逐渐变黑,佟齐文书房的灯火越来越亮,佟嘉麒也一直在里面陪着父亲商讨,佟钰麒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隐隐约约闪过的黑影,心中难免有些悲伤。

  佟钰麒多么希望她是个男儿身,这样她就可以为父亲排忧解难,一同分担,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就这么站着,什么都不能为父亲做。佟钰麒很是气愤,气愤自己怎么怎么会如此这般无奈,她也在不断地想着该如何替父亲解决这些麻烦,可是父亲并为向她多说军营的情况更未告诉她此次前来的目的,她也无从下手,无奈地她也只能先回房间休息。

  佟齐文知道佟钰麒在门口鬼鬼祟祟地来往走着,他知道她的心里是想为他分担,可是他还是不会让佟钰麒接触这些。

  佟钰麒今天对佟齐文所说的那些话,佟齐文深深地觉得她很是不可小觑,如果是个男儿身,定能成就大业,他也觉得太过可惜,心中还隐隐约约有些担忧。

  佟齐文害怕,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佟钰麒太过聪明,而且如同她母亲那样灵动美丽,将来定不会嫁入普通平明百姓人家,他便更是担心,只是现在想这些也是无用。

  佟嘉麒与父亲商讨中也发现父亲有些认同佟钰麒所说的话。佟嘉麒一味地想着该如何训练他们,还未意识到一盘散沙的问题,是佟钰麒先想到。父亲对背后的势力很是在乎,佟嘉麒也察觉到到了,对于佟钰麒他也有种强烈的保护感,这次请求父亲带她一同随行,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三方势力得知佟齐文去军营巡查过,也知道他对将士们所说的话,故三方势力第一次联手,只为想方设法牵制住佟齐文,让这场风波过去,然后他们再保存各自的势力。

  佟齐文第二次军营审查时发现,所有的人的态度改变了许多,这一点佟嘉麒也深深地感受到了。如此这般变化让佟齐文更是不安,显然这些人听命的人另有其人。佟齐文派去跟盯的那些人回来禀告,这方势力昨日都与某些士兵有过接触。佟齐文让他们不要打草惊蛇,顺藤摸瓜将幕后主脑揪出来。佟齐文现在最担心的便是章虎雀的势力,章虎雀已有自己军队,还在章古义的军队里安插自己人,可见其居心不良,针对性太强,如若发生冲突,矛头直指章古义,反而会使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军营之事,佟齐文还未找到下手点,城镇的集市也开始闹了起来,商家们纷纷加价,让百姓们怨声载道,就那么两三天就把城里的百姓狠狠上了一课,让他们认识到无论谁做主,都不及能买到便宜的东西来得可靠。

  佟齐文在城中发布的一些条令,立即成为了一张白纸。佟齐文又不可对老百姓动武,所以只能无奈地束手无策。对于擅长上沙场的佟齐文,这官场上的一举一动有些迟钝,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战场的敌手来得如此直接,或者有痕迹可循,他开始有些方寸大乱。

  佟嘉麒也是头一次接触这些,看着父亲如此惆怅,他也只有站在旁边感叹的份。

  经过闹市的几天后,佟齐文突然间什么都不行动,一切又都恢复到刚来的时候,三大势力暗地里加强警戒。佟齐文按兵不动,大家就如此白日化地僵持着。

  “父亲,我们就这么什么都不做嘛。”连续几天,佟齐文都未有任何动作,佟嘉麒并不明白其中的原委,故忍不住了,向父亲求教到。

  “兵是我们的兵,可我们的兵在别人的地盘,我们根本无计可施。”

  “那我们该如何,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吧。”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现在敌强我弱,得转化一下形势才行。”

  “父亲,说吧,怎么做。”佟嘉麒憋了几天很是憋屈,看着那些人在外面为所欲为却不能派一兵一卒去镇压,士兵成为了一种摆设,谁遇见这种事情都会憋屈的,更何况是心气如此高的佟嘉麒。

  “你嘛,什么都需要,就待在这里好好看书吧。”佟齐文的话,让佟嘉麒不知所措,已磨枪霍霍的佟嘉麒,突然所有的热情都被父亲的一句话给浇灭了。

  佟齐文知道佟嘉麒并不想这么懦弱地窝在这里,可是这也是一种锻炼,佟齐文也想通过这件事让佟嘉麒迅速地成长,只是佟嘉麒一点都未意识到这点。

  佟钰麒这两天都未出现在父亲和哥哥面前,一是不想打扰他们,二是他们并不会告知她所发生的事情,她只能靠自己打听点可靠的消息。

  东平西凑的消息,让佟钰麒了解到父亲面临的敌人不仅仅是一股势力,而是多股势力,而这多股势力更能够控制百姓的生死,百姓相当于握在他们手里。他们不仅手中有权有势更有筹码,父亲这场战役远比想象中要难的多。

  佟钰麒自己并不太了解军营之事该如何处理,她只能与别人聊天的时候积累点经验,再者就是靠读书。所住的地方有个很大的藏书阁,这对佟钰麒来说是个极大的吸引。这两天一有空余时间,佟钰麒便躲进这藏书阁看书,有时候一看就是一夜,佟钰麒也未意识到时间过去地如此匆忙。

  看了基本兵书之后,佟钰麒发现,官场上很多事情与战场上是相同的,可佟齐文对于官场上还是很陌生,还未摸到头脑。

  “钰儿,钰儿。”佟嘉麒被父亲打发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很是多余,无事可做的他,突然想到了佟钰麒,便想来找她说说话。

  佟嘉麒找一圈都没有找到佟钰麒,他开始着急,以为佟钰麒又跑出去瞎玩,最后在藏书阁找到了佟钰麒。

  “钰儿,你怎么躲在这里,让我好找啊。”

  “哥。”佟钰麒一惊,认真看书的她根本没有料到会有人进来,更没有想到进来的人是佟嘉麒。“你不是与父亲在忙,怎么有空找我呀。”佟钰麒将手中的书放置书架,与佟嘉麒慢慢走出藏书阁。

  “嗨。”佟嘉麒深深地叹了一口,“不要说了。”

  佟钰麒见哥哥无精打采的样子很是颓废,一点都不像刚来的时候有生机。

  “哥,是父亲的事情嘛。”

  “嗯,最近城中的百姓也跟着遭殃,父亲只能按兵不动。”

  佟钰麒又陷入了沉思之后。佟嘉麒说着他的郁闷:“那些商贩居然统一起来,联手抵制父亲颁布的法令,老百姓加入进来之后,父亲的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这种情况只能按兵不动,不然父亲会变得更加被动。”

  佟嘉麒见佟钰麒说话的表情很是平淡,却一副很懂其中奥妙的样子,很是惊奇。“钰儿,你对此事有何见解。”佟嘉麒很想知道佟钰麒的潜力到底到哪里,之前父亲呵斥她时,他已觉得佟钰麒是个好材料,说不定很多事情能够比他想得深远。如若能够帮到父亲,那佟嘉麒就更开心了。

  佟钰麒抬头看了一下佟嘉麒,心中不知道是否应该对他说出她的想法。“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官场也是战场,一样的。要么擒贼先擒王或者动摇对方军心。”

  佟嘉麒恍然大悟,很是感激佟钰麒给了他灵感,同时他明白,父亲为何要呵斥,毕竟男人的战场容不得女子。“钰儿,这些话,你就不要在父亲面前说,他只希望你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哥,我懂。”佟钰麒应了一声,心中无比惆怅,她不明白女子为什么什么都不能做,要不是碍于父亲,碍于这份爱,她早就反抗了。在佟家这么久,佟钰麒的性子也已慢慢收敛,没有以前那么张狂,人真心会慢慢改变,只是骨子里的自己也是永远存在的。

继续阅读:第二十七章 善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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