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侍从在门外等候。佟钰麒拿着最钟爱的小匣子,整理这自己的东西。
“母亲,这玉佩就是父亲在我小时候送给您的定情信物是吗?所以母亲你又给了我。”佟钰麒拿出她视为珍宝的玉佩,小时候贴身带着,靠着这玉佩的信念头生活着,一度认为自己有个了不起的父亲。
纳兰容若看着玉佩发呆,仿佛回想着什么。“麒儿,以后这玉佩就不要拿出来了,好好收着,到了佟府,成为了佟家的人,有些事情必须保守秘密,这玉佩就是其中之一。懂了嘛。”
佟钰麒摇了摇头,看了看母亲,在看了看手中的玉佩,依然摇了摇头。
“麒儿,你不用知道为什么,这玉佩藏好就是了。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不能和佟府的人分享。”纳兰容若从佟钰麒手中拿了玉佩,放在佟钰麒的小匣子中。
“就这么放着,让它成为秘密,进入佟府之后,你要叫大夫人为母亲,知道嘛。”
“不要,我只有一个母亲。”
“成为佟家人,是你自己的选择,你说过不后悔的。”佟钰麒似乎有些明白了母亲在担心什么,回到佟府,受拘束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母亲。“母亲,如果你坚持,我愿意留下来。”佟钰麒知道她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可还是忍不住。
“不,我下半生,不为别的,只为你。”
佟钰麒将东西放下,与母亲紧紧相拥,“母亲,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佟齐文进来,见两人依然不舍得看着屋内的一桌一椅,微微一叹。
“麒儿,上车。”大大小小的包袱从侍从拿走,就剩佟钰麒手中的一个小匣子,佟钰麒紧紧地抱在怀中,好似有人跟她抢一样。
两驱马车,走在小道上上几乎占了整条道路,村里的人各个都跑出来看热闹。再次将路给堵住了,佟齐文不得不让人在前面开路。
村里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整个村子都开始沸腾,伴着嘈杂之声,佟钰麒掀开马车蔓帘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孔。“麒儿,将帘放下。”纳兰容若端坐在马车座的右侧,命令着佟钰麒。
“你现在开始是佟钰麒,一个大家闺秀,不能随意露面。”纳兰容若不放过佟钰麒的每一个动作,从此刻其,佟钰麒的身份不一样了。
佟钰麒性子烈,犹如一匹野马,纳兰容若很是担心她以后该怎么对面佟家的各种规矩。纳兰容若虽教了佟钰麒很多,但很多规矩对佟钰麒而言依然一知半解,更何况在家里两人相处也比较随性,没有那么多的拘束。
“是,母亲。”佟钰麒的心很是沉重,对于她来说,接下来的生活是全新的,陌生的,激动的心伴着紧张与担忧。
几天的行程下来,终于到达了皇城,佟齐文哪是骠骑大将军手下一名大将,在皇城中也算得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路上,佟钰麒对什么都好奇,每个地方都想留下好好玩玩,只是没有开口,憋在心里。时不时忍不住地拉开蔓帘往外偷看,就连小小的摊位都能吸引她,纳兰容若无论说了多少次,佟钰麒依然抵挡不住诱惑。佟钰麒好想玩玩,只是忙于赶路,佟齐文也需要回去处理打量政事。
偶尔放慢速度,也是因为纳兰容若对于马车身体不适而已。一路上佟钰麒被母亲碎碎念,纳兰容若真心担心佟钰麒今后的风风雨雨。
佟大人带回女子之事很快在皇城中传开,皇城的百姓很想一睹她们的风采,有些妇人见佟大人的马车在门口停下,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佟钰麒先行下车,妇人们就开始碎碎念着,佟钰麒下车之后,心动不已地看着四周,可看见的却是妇女们冷嘲热讽地眼神,人们看起来很是凶恶,丝毫没有亲切感,可这种感觉被兴奋感给吞没了,根本还未察觉到恐惧。
佟钰麒将母亲扶下马车,围观的人更是目不转睛。佟钰麒一个小女孩长得水灵灵动,让人眼前一亮,但纳兰容若一下马车,惊艳在场的所有人,虽穿着朴素并不华丽,可她的美貌如沉鱼落雁,风韵犹存,大家也很自然清楚了佟大人为何要把她接回去皇城。
“那女子是谁啊?”
“纳兰家的大小姐,早被逐出家门了。”
“哦,为何啊。”
“你不知道吗?当年在京城很是轰动的。未婚生子。”
“这样啊,被赶出家门,现在佟大人将她带回来,说明当年那个不负责任的负心汉是佟大人啰。”
“这,谁又知道呢,不过当年确实佟大人追求者纳兰容若,只是后来半途娶了现在的大夫人。”
“看不出来,佟大人是这种人啊。”
“纳兰容若当年的追求者很多,她是坚决不会的当人家侍妾的。”
“我想来也是这样,一个千金大小姐,而且美貌数一数二,怎么可能当人家侍妾呢?”
“这你又有所不知了,当年朝中势力不明,纳兰家族势力也不如从前了。”
“这达官贵人的婚姻本就是交易,佟家这么做也没有错啊,是她太不要脸了,未婚生子。”
“是啊,纳兰家族更是蒙上了一层灰,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家族的好戏呢,结果纳兰容若被赶出家门,排除在族谱上。”
“那她怎么突然又肯回来了。”
“谁知道啊,可能现在想想做侍妾总比没人要要好的多吧。”
在佟府门口围着的人窃窃私语着,纳兰容若何事淡定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慢慢地进入了佟府,这些闲言碎语,本就在她的预料之内,比起很多年前,她遭受的那些流言蜚语比起来,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可永远抹不去,在纳兰容若的心中。她这次回来不仅仅是为了佟钰麒,更是为了逼自己面对一切,逃避了七年,不能再逃避下去。
“母亲,她们的眼神很是诡异。”
“麒儿,你要记住,谁都不能将你打败,你有你自己。母亲已经失败了,可我重新站起来了,不要怕,面对就不会怕了。”
“放心吧,麒儿什么没见过,害怕人嘛。”佟钰麒看着母亲脸上的忧伤但是带着强烈的自尊,佟钰麒知道这路是她自己选的,要面对的总要面对。“母亲,放心,我会保护你,更会保护我自己,我们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佟钰麒很是自信地对着母亲,慢慢地跟随者佟齐文进入佟府。陌生的佟府很是雄伟,佟钰麒之前也进过城,可在皇城的大院都比城中的气派很多,佟府的院子在皇城中虽不是数一数二的,可足以在皇城中立足。
佟钰麒一跨进高高的门槛,梦寐以求地进入了佟府,每一步都看着周围的格局。就连进门的格局都选择内八卦,外四方的格局。周围还有很多花花草草,那是佟钰麒的最爱,佟钰麒更是被其吸引,放慢了脚步,被纳兰容若牵着,不断地提醒她要往前走。
“这里是佟府,以后有的是机会看。”
佟齐文将她们母女安置在便宜点的院落,他知道纳兰容若喜欢安静的地方,刚到佟府,佟齐文不想被其他人打扰。
更是吩咐了家里的人不要去打扰。事情早就传到大夫人,发夫人一直按兵不动。佟齐文找了纳兰容若这么多年,她也默许了,既然找到了,她自然也默认了。
纳兰容若和佟钰麒在佟府住了两天,也是自由自在。可佟钰麒到处走的时候,总能看到侍女们异样的眼光,偶尔也能听见人们鬼鬼祟祟地在她背后议论。
本想回去找母亲发泄的佟钰麒忍住了,只是纳兰容若依然能看出佟钰麒脸上的不乐,只是她认为是该让佟钰麒自己忍受,她该学会长大。
“明天,我带你们去拜见家里的长辈,找个吉日,让麒儿认祖归宗。”佟齐文特意先来与纳兰容若商议,他怕纳兰容若不同意,惹起不高兴。
“其实,没想过让麒儿进族谱,她能在皇城生活,出来见见世面,我已经很高兴了。你不需要为我们做那么多。”这事纳兰容若不是没有想过,给佟钰麒一个身份固然好,可对佟家其他的孩子不公平。
“总不能一辈子麒儿没名没分地在这个世上,你不答应,麒儿在皇城也很难生活。”佟齐文知道纳兰容若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只是心里心疼佟钰麒,一个如此乖巧懂事的小女孩没名没分地跟着母亲生活那么久,一想到她生活在别的小孩子异样的眼光中那么多年,他的心不知地痛着。
“这,还是不要了,等时机到了再说吧。看麒儿的意愿。”
听纳兰容若这么说,佟齐文知道她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天下父母之心,心心相通,怎么会不知道纳兰容若的弱点呢。
“我一定会对麒儿很好,替她请最好的师傅,我看她文韬武略,个个都想学,天资聪颖。”
“从小被我惯坏了,一点样子都没有。”一说到佟钰麒,纳兰容若脸上就开始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每次佟钰麒回家都少不了母亲的一顿骂,可越是这样,她们两人的感情越是好,相依为命的情感有增无减。纳兰容若也正因为如此,她想给佟钰麒更多,让她立足于皇城,让她能嫁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