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上代恩怨
赛阿姆2019-02-18 11:135,020

  低下头,汾月已收拾好了情绪,扭头笑看着银月:“我相信我娘亲应该是很爱我的,我相信她应该是有理由才离开我的,天下应该没有哪个母亲愿意舍弃自己的孩子,只是不知我的娘,如今人在何处?”银月笑着,眼间有泪,笑着点了点头:“你娘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相信她。”

  “月姨,你女儿住在哪里呀?你有空就经常去看看她。”

  银月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

  汾月伸了个憾腰:“外面天气不错,我出去走走。”说着人已站了起来,朝着屋外一瘸一拐地走去。

  身后传来银月的喊声:“柳姑娘,你好生歇着,这腿还没好呢!”

  汾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银月笑道:“真的不碍事,月姨,你别一口一个柳姑娘的,你都说我和你女儿年纪相仿,你以后就唤我月儿得了。”说完,她便朝前而去。

  银月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知是笑还是怜,嘴里喃喃道:“月儿。”

  汾月正悠闲地坐在秋千上,唇带柔笑闭着眼享受着阳光的洗礼。

  睁眼时却发现花燕峰那张俊美的脸近在咫尺,漆黑透亮的双眸正盯着自己,吓了一跳,差点从秋千上翻下去,好在花燕峰眼疾手快,双手稳住了她的腰。

  汾月瞪了他一眼,气道:“看来你是属鬼的!”

  花燕峰走到秋边旁的石桌边坐了下来,笑盯着汾月,打趣道:“别人可都说我是属仙的。”

  “切,你不是属鬼属什么?”

  “人家神仙走路也没有脚步声,你就怎不说我是属仙的呢?”说着,他还将自己那张好看的脸凑到汾月眼前,“你看,我这张俊脸再配上我独有的风姿,你怎能把我比做鬼呢?太伤我心了。”

  汾月“咦”的一声笑了出来,伸手使劲揉了揉他的脸。花燕峰痛得直呼,紧抓着她的手:“你想谋害亲夫啊!”

  汾月倒一脸得意样:“某人不说自己是仙人么,那我这小凡人就沾沾仙人的仙气啊!”

  花燕峰一脸狡猾样,“沾仙气也有别的沾法。”说完趁汾月不注意,他那红而润泽的唇便履在了汾月细薄的唇上。品酒一般,轻轻浅酌,细细品,慢慢回味。

  相思好似对夜孤魂眼角的那道疤很有兴趣,只要每每一见到夜孤魂,她便如失了魂般,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夜孤魂,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触碰那道疤。

  那场火中,虽然相思没有受大伤,但却受了惊,这些时日越发不肯见人,有时连汾月来,她也躲着不肯见,但却唯独在看到夜孤魂时,才会慢慢踱出,笑开了花,想要去摸他眼角的疤。

  夜孤魂生来性子冷淡,尤其不喜欢别人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便何况是脸上,可却不知为何,相思伸手时,他第一次下意识地躲开,可看着相思那希冀期盼的眼神,又忍不住挪回了头。摸着他眼角的疤,相思似乎唤回了某种记忆,眼中有些兴奋,有些不安。

  汾月看着如今的相思,虽是心疼却也无济于事,寻了大夫,诊了脉,开了单子,喝了药,相思却未见半点好转,前些日子对自己还算有点印象,可大火过后,相思却一见到她就躲。

  花燕峰轻轻将汾月揽进怀里,低声安慰道:“别担心,总有一天,她会好的。”汾月点了点头:“我相信,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记得我的。”拉了嘴角笑了下,汾月朝着夜孤魂他们走了过去,可相思一看到汾月便急忙躲到夜孤魂身后。

  汾月未敢靠太近,只是冲着相思笑了笑:“相思别怕,我……我就站在这里,我不靠近……不靠近。”

  汾月笑对夜孤魂道:“多谢夜大哥这些日子对相思的照顾。”说着看了眼相思叹道:“连我这个曾经相依的小姐她也不识,却好似与夜大哥你命中有缘,她似乎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就好像你们以前见过似的。”

  夜孤魂愣愣地看着汾月,他其实一直都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相思,可却一直想不起来,汾月一提,他便更肯定真的见过她,究竟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夜孤魂将相思拉到身前,凝视着相思的眼,可却想不起来。相思歪着头盯着夜孤魂呵呵的笑了起来:“采花绒。”

  夜孤魂脑子里‘轰’的一声,汾月一脸疑惑,花燕峰满脸笑意。夜孤魂的手轻轻抚上相思的嘴,只盯着她的眼,忧然间,什么都明白过来。

  ” 别叫!我不想杀你,你若是答应我不叫,我便放开你。”“我是好心,穴道若是无人解,你得站好几个时辰,我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并没有恶意。”

  原来,他们是见过的,原来,他早就替花燕峰找到了小月儿,原来,一切都只是错过。夜孤魂却有些嘲弄地笑了起来,转身缓缓离去,相思却紧紧跟着他。只留下满腹疑惑的汾月,她侧首看花燕峰想听听他如何说。

  花燕峰耸了耸肩,笑了笑:“好了,好了,孤魂不是小孩子,他会处理好的。”

  “他们见过的是不是?相思根本就认识他是不是?”

  花燕峰捏了捏她的脸哄道:“好啦!好啦!自己的事情都管不过来,还管别人的。”汾月吸了吸嘴未理他,他却又趁机在汾月脸上香了一个。汾月摸着脸又急又臊,离他远远的,看着他悻悻道:“你……你个大色狼!”

  花燕峰看她生气的样子,更是自得,满面笑容,“某些人都说要跟着我,意思就是要做我的夫人了,我亲我夫人也没错啊!”

  花燕峰喜欢她,喜欢逗她,喜欢看她急的样子,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喜欢看她吸嘴脸红的样子,就算是她拿着拳头捶在自己胸口,对他来说,这一切,都是幸福,因为有她在。

  夜已深,汾雪替花燕峰在屋子里掌了灯,便退下,花燕峰闭上眼翘着腿躺在软榻上,满脸享受样。

  屋外“咚咚……”响起了一阵轻敲声。花燕峰眼也未睁应了声,“进来。”

  夜孤魂一身黑衣推门而入,慢步走到榻边抱拳道:“堂主。”

  花燕峰唇角的笑默然沉下,起身道:“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夜孤魂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令牌上赫然刻着‘玉’字。

  接过令牌,看着中央那个大‘玉’字,花燕峰的眼神闪过怒意。唇角也含了一丝笑,“好你个玉溪山庄,我还没去找你们,你们便找上门了,这次我决对不会放过你们。”

  “堂主想怎么做?”

  “想怎么做?”花燕峰忽地冷笑一声,“他做初一我做十五,以前只是耍着他们玩,抢他们的生意地盘,这回我定让它玉溪山庄付出代价!”

  花燕峰说完摆了摆手,示意夜孤魂退下。

  夜孤魂刚走到门口,他便又匆匆叫住了他:“啊!对了,那个你和相思?”

  回过身,夜孤魂看着花燕峰,忽地笑道:“缘份有时候很奇怪,当初我替你去找脖子有月魂钩的女子,就曾到过柳姑娘的闺房中,但当时被她的丫头相思给发现了,为了不让相思大叫,我就点了相思的穴道,其实早就替你找到柳姑娘,居然只差一步。”想想如今汾月已在自己身边,花燕峰蓦地笑了下。

  夜孤魂继续道:“相思……相思,我想……我想留在身边,我相信某一日她会记得所有的事情。”

  花燕峰淡淡一笑,他自己都已经这样说,他又能再说些什么?他惬意的伸了个獭腰:“你下去吧!”

  玉溪山庄一道白影自墙外飞进,躲至假山后。

  庄内来往巡视的下人倒不少,银月顺势抓到最后一个跟着的小丫头,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指缝里夹了三根银针抵在小丫头的脖子上。小丫头吓的脸色惨白,一动不敢动,银月低沉道:“玉面罗在哪里?”

  小丫头战战兢兢地摇了摇头,银月手中的银针用力往小丫头的脖子上抵了下,银针细长,刺破了小丫头的脖子。

  小丫头浑身都疼得在发颤,银月本也不想伤她,只是想吓吓她,哪知这丫头嘴硬的很,她只好弄疼她,她不得不说。

  “我不会杀你,我是玉面罗的故人,此番前来不过是跟他叙叙旧,你若告之我,我便放你走,如何?”银月凑到小丫头耳边低声道。

  小丫头颤抖着点了点头。

  银月缓缓松开捂住她嘴的手。

  小丫头不敢转身,只是一手指向右边,“心……心宛。”

  银月顺着她手指指的方向望过去,除了那小道上还有些闪着微弱光的纸灯,再无其它。

  扬手击在小丫头的后颈上。

  心宛。

  银月久久站在宛门口,盯着‘心宛’两字,默默发呆。

  心宛是亦如心愿,那个男人,他如今的心愿是什么?是派人放火烧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若不是她听到夜孤魂和花燕峰的对话,她又怎知,这个男人的心竟如此地狠,十八年前派人追杀自己,十八年后的今天,同样派人来杀自己的女儿。

  银月蓦地扯了一丝笑,眼神阴沉地看向园子里。

  园子里很干净,种了些许花,花架下,摆了藤椅。

  屋子里,灯火通明,窗子开着,却只能看到烛光闪着。

  银月缓步走了进去。

  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门。

  书桌前,玉面罗着中衣,外罩披风,正练着字,听见推门声,他也头未抬,只是将毛笔搁下,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盯着自己写的字轻笑道:“傲雪来啦!快来看看义父的字有没有进步?”在他眼里,除了冷傲雪进他的屋子不敲门外,其他人不敢如此。

  话说完,却迟迟不见门口的人有所动静,笑着抬头望去。

  “澎”的一声,手中的茶盏摔落至桌上中,茶水洒的满桌都是,浸湿了他刚练的字,黑墨融着茶水,慢慢散开,随着茶水的方向蜿蜒着,如此妖艳又如此邪恶,好似地狱里开出的花。

  两人静静凝视着彼此许久……许久……

  他以为她已不在人世。

  她以为心中对他全是恨。

  他老了,脸上有皱纹了。

  她却容颜依旧,可那满头的银丝却在述说着她的沧桑。

  玉面罗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一瞬间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感觉咳得都流血了。

  银月却始终清冷的一个表情——怔怔地盯着此刻难受的他。

  原以为集了满心的恨意是来问罪的,原以为再见,她一定会毫不扰豫地将银针深深刺进他的骨头里,痛得他死去活来,却不想,看到如今的他,她的心里居然还有丝丝痛。怎么会有痛呢?她对他是满满的恨!

  玉面罗渐缓,只是嘴角流了丝丝血,他伸出手,一步一步地靠近银月,眼中隐隐有泪。他抓着她的肩,伸指抚上她的脸。十八年了,十八年了,

  无数个夜不能寐的夜晚,他都能看见她,可每每幻觉中的她都好似对自己满腔的恨意,他知道自己根本不配拥有她的爱,他知道是自己辜负了她,他知道她是负气离开他的。他只是没有想到今生还能再见她,究竟是老天爷可怜自己,还是她在可怜自己?

  发颤的手轻轻描绘着银月的脸:“你原谅我了吗?你愿意回来了吗?”他本想拥她入怀,本想紧紧地抱着她,可突然发现虽是这么多年已过去,他对她仍是满心的愧意,手中像是提着万千斤般,提不起来,再也没有勇气去揽她进怀,心中的千言万语全堵在嘴里,说出口的话竟是这一句,但也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折磨着他的那一句,她究竟有没有原谅他?今生她若能原谅他,那他便死而无憾。

  望着眼前这个好似对自己还有情的男人,银月的心有些痛,却莫名其妙地呵呵笑了起来,挥身重重打开了玉面罗的手,嘲道:“原谅你?我拿什么原谅你?怎么?在你心里你想得到我的原谅吗?玉庄主,别再演戏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我知道那件事情对你打击很大,我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此时此刻,你就算拿刀刺进我胸口,我没有半分怨言,心儿……”

  “够了!不要叫我的名字,我觉得恶心!”心儿,是他为她取的小名,他喜欢这样叫她,喜欢每每叫声过后,她对自己温柔的笑。

  银月抬眸将整个屋子扫了一遍,旋即笑了笑道:“怎么?冷沁蓝那个女人不在了么?”玉面罗却只是听着,颓然的低下头。半晌后才道:“她死了。”

  银月冷笑一声,“那是老天有眼,你也该死不是吗?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银月顿了顿,胸口说不出的压抑,有些激动地继续道:“我是你玉面罗的妻子,我才是名正言顺娶的,可你呢?你却跟冷沁蓝做出那种事,好……好……我离开,我成全你们,我让你们在一起,可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你又为什么要派人追杀我?”银月一声高过一声,情绪有些不稳,眼中的泪意泛涌,抓着玉面罗的衣袖恨道:“你可知,我那时候已有了身孕,你可知,我那时怀了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这般绝决?”

  “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做这些事情。”玉面罗的心痛苦得撕拉着,除了‘没有’二字,他找不到更合适的词去解释他根本没有做过的事情。

  “啪”的一声,银月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你混蛋,自己做过的事情不承认吗?啊……你要我的命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连我们的女儿也不放过,为什么?”

  玉面罗强揽银月入怀:“心儿……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如今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原谅我,我做过的事情,我承认,可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让我如何认?”

  银月流着泪在玉面罗怀里挣扎着,可玉面罗却死箍着不放,她猛然一掌击在玉面罗胸口,顺着她一掌,手中的银针也深深地利进了玉面罗的心上,顿时,玉面罗的手嘴渐渐失去了力气,一手紧紧捂住心口,胸口一下一下,跳得很慢,喘不过气,眉头一皱,“哎”的一声,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继续阅读:第二十章 玉溪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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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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