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找来了
赛阿姆2019-02-18 11:133,299

  不知是因为疼,还是被吓住了,男子愣愣地站在原地,双眼瞪得大大的,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一道道流着血的伤口。

  汾月从花燕峰怀里站起身冲到男子身前厉声道:“说!是不是你将她折磨成这样的,是不是?”

  男子一直低着头,有些发呆,未理会汾月的话,直到夜孤魂手中冰冷的剑再一次架到他脖子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赶紧跪到地上求饶:“饶命啊!饶命啊!”夜孤魂冷声道:“是不是你将那女子折磨成这样的?”

  男子一听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我前不久在集市捡到她的,当时看她就疯疯颠颠的,一时·····一时财迷心窍,所以……所以就……”大汉说着抱头哭道:“大侠饶命啊!”

  汾月转身看着地上将自己抱成一团的相思,心中说不出的疼。那个成天爱跟在她身后像只喜鹊叫个不停的丫头,那个一直“小姐小姐”不停叫的丫头。如今却成了这样,究竟是谁将她害成这样的?

  汾月走到相思身前,紧握着她因害怕而挥舞的双手,“别怕,我会带你走,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相思。”

  相思又好似听得懂别人说话,抬起头眼神迷茫地盯着汾月,汾月冲她甜甜一笑,牵着她朝前走去。花燕峰跟在身后,汾雪和夜孤魂相随,看热闹的人群也主动让开了道。

  冬末的深夜,宁静的只剩下风的声音。

  窗外,一轮明月悬挂于苍穹,颗颗星辰分外亮眼,闪着迷人的光,携着清冷的月光照亮整个大地。

  汾月求得花燕峰同意,让相思与自己同榻而眠。

  相思如今虽像小孩子一般,不愿让人靠近,可她却对汾月没有抵杭。

  相思睡觉不太安稳,总是刚一睡着,便又如恶梦般地惊醒,然后捂着被子,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躲在脚落里,好半晌才安静下来。

  汾月也不怪,唯一心疼的就是不知这丫头究竟遭了怎样的罪。

  时时地守在榻边,许久,待确认相思处于安眠状态后,才落了几分心,替她捏好被子,抽出头上的簪子拨了下烛火,烛光稍暗了些,她回头看了眼榻上熟睡的相思,柳眉轻轻舒展,缓步出了屋子。

  望着天空中那轮明月,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急切地闭上眼,不让自己去想。

  可它总在心里一点一点至心头漫开。

  夜幕低垂,星岁密布,恒久的美丽。

  那夜也如今夜,星辰漫天。

  那夜也如今夜,明月照大地。

  那夜也如今夜,同样的星空下,都有他的身影。

  如此美景,如此繁星,如此夜。

  只是人不是眼前的人。

  说好的忘记,心为什么还会如此的疼?

  冬末的夜,还是有些寒。

  汾月一身雪白的绸衫立在园子里的小道上仰面望着天空,裙摆有些长,拖在被幽幽月光洒满的青石板上,乌长的秀发映着淡淡月光泛着丝丝光彩。

  还是那张绝世容颜,只是没有了往日的俏皮和天真,眉宇间更多了几丝无奈和伤。左脸上还余留着一道不长不深,稍稍打点胭脂便可掩盖的细疤。只是她没有去刻意遮盖它,此时,照在这清冷月光下,更清晰而已。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何时起,已不愿再看到红云衫,不愿再穿上它。以前她认为的便是它们似嫁衣,嫁衣意味着人生中的幸福。

  低下头,一口气长长呼出。

  忽听得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未语抿嘴笑了下,却未回身,轻声道:“怎么还不歇息?”

  微微转身时,却撞上冷逸楚不可置信、带着质问和冷冰的视线。“当真是你!”汾月唇边的笑冻结在脸上。心头骤然一缩。

  离别后,几个月,他看着清减了不少,已看不到往日那温暖的笑,眼神里多了几分冷厉。

  汾月在心里不禁嘲笑起来,是啊!以前的以前,他所有的一切不都是装的吗?如今的他不才是真正的他吗?定定地盯着冷逸楚,汾月面色平静,不怒也不笑,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眼,也不说一句话,心却像被硬生生剥开一般,未流一滴血,里面却早已腐烂。

  呼吸有些不稳,因为汾雪的细心照顾,身子早已好得差不多了,可这会儿,汾月只感觉浑身上下的疤好像活生生裂开一般,疼的钻心。

  匆匆扭开头不去看他一眼,猛然转身离开。

  冷逸楚握着她的手,一把将她带进了怀中,将她双手死死扣在身后。

  汾月想反杭,却在冷逸楚的劲道下,她根本用不上力。

  冷逸楚伸指细细地描绘着她的脸颊,待指肚碰上她脸上的那道细疤时,顿住了,眼中全是疼惜,“疼吗?”

  汾月却死咬着唇抑住胸口的冲动,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他一眼。

  冷逸楚的手指轻轻地滑到她的玉唇上,细细抚着,眉眼间尽是疼惜和爱恋,还有深深的自责和不忍,“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我时时刻刻心里都惦着你,今天听见沈纱说在集市上看到了你,跟着你来了这里,我本不敢相信,却还是止不住想要来一探真假,原来真的是你,好几个月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吗?”

  听着冷逸楚的话,汾月忧惚地笑了下,“想我?惦记着我?派人寻我?”

  冷逸楚手中的劲加了一道,将她更深的往怀里带,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中:“我派人到处找你,我很怕再也见不到你,汾月,回来好吗?回到我身边,我知道义父逼我娶傲雪这件事情很伤你的心,可我……可我根本不会娶她的。”

  汾月双手被他控制着,根本用不上力,只得靠在他怀里,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冷逸楚的声音一声声回荡在耳边,片刻后,她才苦笑了下,“冷逸楚,如今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们之间根本就不是简简单单因为冷傲雪,我们之间还有更深的渊源不是吗?”

  冷逸楚身子僵硬,抱着一丝希望,温和地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难道你忘了我们曾经的诺言吗?”

  园子外,花燕峰提着食盒怔怔地立在园子门口,因为担心汾月会饿,因为担心她一人应付不来相思,所以……所以他便特意来看看,寻思着,若是她睡着了,他便静静地离去,若是她没有睡,他便陪她一起吃饭。

  花燕峰嘴角那抹柔笑冻着,再也无法溢出完美的弧度,握着食盒的手不由自主地加深着力道,心跳的有些快,有些猛,还有些疼,好像有根悬挂的银针在心上,只要心‘砰、砰、砰’地每跳一下,便会毫无余地地刺在那根针上。

  漆黑幽亮的眸内翻涌着层层暗潮。

  须臾。

  他低下头不再看,转身轻轻走开,靠在园子外的墙上,静静等待着。

  原来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就是她心中的那个人,原来他也还是爱她的。

  花燕峰只觉得心越来越痛,眉头越拧越紧。

  小月儿会跟他走吗?

  会吗?

  如果她愿跟他走,他是会放手的,一定会放的。

  只要她觉得幸福,他就是幸福的。

  是的……是的……

  园内。

  汾月根本也不知道那道厚厚的园墙外同样还守着一个男子,一个真心真意等她的男子。

  靠在冷逸楚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气息。

  她承认心里还有他。

  可是她心里同样也没有他,她不能忘记那个冰冷的夜里冷傲雪说所的一切,不能。

  她宁愿此时此刻,他是跟自己解释那些都是假的,她宁愿,他为自己辩驳。

  而他,却还一味地将那些事情瞒着自己,以为自己什么都还不知道,还愿意投进他的怀抱。

  可笑的是,他当日对自己的一切不都是假的吗?为何都要表现的一副,对自己是一片真心?

  闷着心想了下,汾月苍白的脸上终于溢出了一丝嘲弄的笑,道:“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给我看你的心了,它不是红的,它没有流血,我知道它不疼……”

  冷逸楚的心一点点抽着,蓦然用力抬起汾月的下巴,俯下头用力地覆在了她的唇上,阻止她口中未出完的话。他试图一点点撬开她的唇,可她却紧闭着唇。

  冷逸楚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下,几尽昵喃,几尽祈求的声音在她耳边回绕着:“究竟出了什么事,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再回到我的身边?”

  他用的力道虽不大,可汾月的唇被他吻的泛红,下巴也被他捏的生生疼,汾月凝视着他的眼,看着,如今才知,为何当初,无论自己怎么看,都看不尽他眼底的世界,却原来是他将自己的世界隐藏的太深了,此时再看,却也还是看不清,不禁轻笑一声,“你把自己隐藏的太好了,好到无论我怎么看也不见你的心,我原以为让你夹在情与孝之间,很难熬,自以为是的想要成全你和冷傲雪,却……却原来,我就是个笨蛋,笨的无药可救,是我害死了我爹,是我……”她嘴角仍带着倔强的笑,可声音却无法掩饰她此时难过无奈的心情。

  冷逸楚愣住了,怕她知道……怕她知道,难道她知道了吗?“我……”他想说话。却不知该如何说。

继续阅读:第十一章 当年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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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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