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优美的仙乐,恍惚间看到一位紫衣仙子在祥云中翩翩起舞,那曼妙的身段娥娜翩跹,越舞越近,鼻尖似已闻到那阵淡淡的幽香。忽然,一股白光乍现,顿时,一切消失了。
云阳吃力睁开眼,头顶的阳光直直射下来,明晃晃刺得睁不开眼。艰难爬起来,入眼却是一呆:只见荒草连连,远处杂乱相交的树木葱茏,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开得颇为旺盛,一只蜥蜴爬过,望了望发呆的云阳,吐吐分叉红舌,又自顾走了。
自己明明住在七夕宅里,怎么……云阳糊涂了,爬起来一看,原来自己躺在一块岩石上,背篓完好无损放在旁边,里面的书啊笔啊原封未动。
咦?不对呀……使劲拍拍脑袋,昨天瓢泼大雨,自己淋成落汤鸡,后来就宿在了一座庄园,那主人姓梅,还有两个小丫鬟……哦哦,还有半夜发现一棵古怪的树,还有那个自称是月老的梅老二……那怎么自己就躺在这里了?
身上还是自己那套穿了四年的旧长袍,再仔细打量,这里明明是荒郊野岭,可是昨晚?——鬼!云阳脑中蹦出这个字,急忙抓起书篓想闪。跑了没几步,突然省起昨晚月老的事,慌慌蹲下看脚踝,并没有红线。
“难道是南柯一梦?”抓抓耳腮,“那棵树好生奇怪,我明明看到,还摸了下……不是做梦啊……”云阳皱着眉头想了想,那红线……突然解开靴子看了看,霎时,云阳一屁股跌在地上。
白皙的右脚踝,一圈红丝若隐若现!——天哪,那是真的,我竟然……竟然跟一棵树配对了!云阳脸色惨白、神情沮丧地瘫在草地上。
“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阳突然咆哮起来,“——月老,你给我滚出来!”胡乱抓着地上的石块扔出去。嘶喊了半天,口干舌燥,云阳逐渐平静下来,仔细梳理一下昨晚的经历,得出了一个结论:撞邪了!
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什么深宅大院?还搞得那么豪华,别说屋子,连块砖的痕迹都没有,不是撞邪又是什么?
顾不得掸掉臀部的草叶,慌慌背起书篓撒腿便跑,边跑边祈祷:“……子不语怪力乱神,阿弥陀佛,无量寿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小生从今往后不再偷胖叔家的桃子……哎呀……”慌不择路,云阳一头撞在树干上,顾不得疼,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
确信他跑远了,树干后转出两个老头,赫然是梅氏兄弟!
梅老大一捋紫髯,眯着眼望着云阳去的方向沉吟道:“你确信他就是冥王要找的人?”
梅老二点头:“你我测试过,理应无错!——只是那凤凰木……”
“天庭的事,且由得他们烦去吧,只是冥王一直提防婚姻殿,怕的就是这个,如今果然应验……”梅老大叹口气,轻摇头,“任务完成,还是还回本来面目吧!”说罢身子一转,一股白烟过后,风流神打着哈欠倚在树干上,仍旧是那副假扮书生吊儿郎当的模样。
“喂,月老,该你了——奇怪,怎么现在说话这么轻松呢!”
梅老大是风流神,那梅老二自然是月老了。其实月老比风流神岁数大得多了,不过变回本来面目,月老一下子萎靡了许多。“咳咳,那小子,昨晚差点儿踢死我……我说我是月老,他还不信……咳咳……”
“你看你这副德行,换做我,我也不信!你还把人家的红绳给牵错嗯……嗯……”话未说完,月老急忙捂上他的臭嘴,“天机不可泄露,你想害死我呀!”月老埋怨道。
“怕什么,昨晚那些人都是我变出来的,那凤凰木也已回天界——何况你自己都说是天意了,冥王就算知道那又如何?”风流神无所谓道,不知从哪儿又掏出那把扇子,自顾享受着。
“轮回呀!咳咳……”月老使劲咳嗽几声,吐出一口痰。风流神急忙躲开,不过说话语气还是收敛了些:“知道了知道了……话说有病就看大夫嘛……哎呀,好了好了,别瞪眼了,我有点事先走,你记得回婚姻殿啊,别迷路了!”说罢一个地遁,人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