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切线索就可以串联起来,学生们白天假装去上学,来到这个废弃化工厂,仿似蝙蝠般倒悬在梁上休眠,然后到傍晚放学时回家,一切都隐藏得极好,不为任何人察觉。
不过现在总算被初晓发现了。说实话,她宁愿不要发现这么恐怖的事实。
可是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他们不去上学,在这里倒吊着睡觉到底是为什么?是受那个高瘦女人控制吗?那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白天睡觉,那晚上干什么呢?
初晓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直接问问这些学生吧。
真不知道他们是靠何种力量能悬附于梁上,初晓洞开神识,横梁上凝聚着一股强大的鬼力,即使那个女人离开,鬼力依旧没有消失或减弱。
“初晓,碎银祭应该可以破除这些鬼力。”默碧色瞳孔扫视着四周,并未发现其他异常。目前可以判断妖物只有一个。
“嗯。英雄所见略同。”初晓再次唤醒碎银祭中的力量,银光立时溢满厂房,梁上的鬼力被吸收,学生们失去脚上的吸附力,纷纷坠落,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们瞬时惊醒,吓得嘶声尖叫!
初晓这才发现迟了,刚才只想着将他们从梁上放下,没考虑他们掉下来会怎样了。
妈呀,那么高,摔下来只怕会伤得不轻吧,这下祸闯大了。
默也惊得全身白毛竖起,oh,my gosh!这事要是让头儿知道了,岂不把我毛都给拔了,外加扣除三个月基本工资!
就在初晓遮住眼睛不敢看这一幕人间惨剧之时,一道灵气盘旋,清风扑面,怎么让人感到这般熟悉?
意料中的“嘭!”之巨响迟迟没有传来,反而是学生们在地上气喘吁吁,惊魂甫定的唏嘘慨叹。初晓缓缓将手移开,在指缝里看到一个英挺峻拔的男子,冰冷的眉眼透着凌厉,那不是安羽瞳吗?
“安……!”那一刹那,初晓喜出望外,脱口而出那个在梦里呼唤过千万遍的名字,但倔强让她咽了回去,她和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他……算了,我殁初晓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初晓别过脸去,装作没看到他。就连默都觉尴尬,这两个人看来真不是一路的。
安羽瞳比之前更为冷冽,浑身上下透着股肃杀的气息,一段时间不见,默感到他似乎又变强许多,化土为沙已经练至化境,整个厂房一百来平房的水泥地都化成细软流沙,那些学生陷在沙里,正费力爬到附近的货箱上。
但唯独初晓、默及羽瞳所在之处仍未变化,仿若沙海中的孤岛。
初晓的冷漠并没让羽瞳感到意外,他转身挥了挥手,一跃而起,消失在后门。
见他走后,初晓的脸立即变得惨白,忽而又变得赤红,心里又气又恨又憋屈,用脚使劲踢着地上的沙子,溅了默一身,默很知趣,自顾自地跳到高处,抖落身上的沙子,舔着爪子,梳理毛发。
“喂,晓晓呀,你别和他较劲,他就是这样的死德性,习惯了就好。”默嘴上说着,心里却回想羽瞳刚才那一华丽的转身,哟嚯嚯,还真是帅毙了耶!不禁春心荡漾了~~
“哼!拽什么拽呀!没有你,我一样能把事办好!”初晓很不服气,几乎暴跳如雷,恨不得马上和他比一场。
那些学生都木然地看着她,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困意像洪水猛兽般袭来,好多人直接倒在沙上呼呼大睡起来。
“喂!你们快点起来,要是流沙再深点,把你们一个个都淹死!”心情不好时,初晓看谁都不顺眼,厉声大吼道:“我叫你们起来,没听见吗?!差点小命都丢了,还有心情在这个鬼地方睡觉!!”
默摇了摇头,劝着:“初晓消消气,他们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我可以感觉到那个妖物的鬼力仍旧附着在他们身上,他们做什么都是浑浑噩噩的,你对他们吼他们还以为你是街边甩卖的大喇叭呢。”
初晓听默这么一说,火气果真下去了,但脑海里安羽瞳的身影依旧挥之不去,一些隐秘的思念从心底深处释放了出来,他这些天到底去了哪里了呢?是去陪伴受伤了的季雨霏吗?又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冷漠?
当愤怒过去,剩下的就只有心碎,像有一群虫子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噬咬,终日无休。
无论初晓这么嘶喊,那些学生都像没听到似的呆在原地,睡得横七竖八。初晓只好挨家喊来学生家长,让家长把他们领回去,并把他们身上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说了。
家长们很担心,但对于初晓口中的那个身形颀长的女人都没有印象,更不信他们的孩子会像蝙蝠一样吊挂在梁上。最终,他们将这次离奇事件归咎于学生压力太大而产生的逃学心理。
也许他们需要在家休养一段时间,或者去看看心理医生,将逃学的思想扭转过来。
初晓磨破口舌,也无法说服他们,只好作罢。家长们死爱面子,互相约好不把这件事透露出去,就让这些不愉快的事过去好了,以后提都不要再提。
初晓差点和这些固执的家长争执起来,但也无可奈何,谁叫他们才是学生的家长呢?
不过此事远远没有结束,她殁初晓是不会放弃的,一定要将罪魁祸首抓到,还这些学生一个安宁。也算是让那个骄横的冰山男瞧瞧,她殁初晓可不是吃素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需要进一步整理思绪。考虑之后,初晓认为主要集中在两个问题上。
首先,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其次,这些学生白天睡觉,晚上又在干嘛?
至于第一点目前无从知晓,初晓只好从第二点开始调查。
想知道他们晚上是在屋里睡觉,还是在外面游荡,就还是得用那个老掉牙手段,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