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吃药了。”小七站在门前,敲门。
庄婉昕窝在房里大半天了,竟一直没有任何声响。
这倒不像她。
“小姐?”小七敲门敲了几次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我进来了。”他推门进去,安静的室内,床榻上的被褥叠的工工整整的,却唯独不见了庄婉昕。
小七在室内扫视了一圈,书桌上有一张字条。
“我去光明顶了。”扭扭捏捏的几个字,完全不是大家闺秀的庄小姐会写出来的字。
遭了。
小七深感不妙。
通向光明顶的路上。
韩梦伊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额上的汗一点点往下滑。抬头看看前面的路,一级级的阶梯根本看不到尽头。
“怎么走了半天还看不到一点要到的苗头啊。”韩梦伊腿脚一软,干脆坐到一旁的台阶上,望着仿佛在天国另一边的光明顶有点绝望的叹气。
“要我送你一程吗?”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带着妖娆翘音的女声。
韩梦伊回过头一看,好漂亮的女人。粉色长裙,上翘的眼眸,微微粉色的唇色。名副其实的美人啊,不过这阴险甚至带着残忍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韩梦伊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站起身来,“你也要去光明顶吗?”
兰卿妖娆一笑,脸色忽的冷了下来,手掌不过一个翻转,韩梦伊肩头狠狠一沉,被打倒在地。
“我说过下一次要是你落了单被我遇上,我定会让你后悔当初那么嚣张了。”说完,兰卿又朝她迎面劈来一掌。
“疯子,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韩梦伊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想致她于死地,忙躲开,却还是被她的掌风刮到。
头上有热乎乎的液体流到了脸上。
韩梦伊伸手一摸,红色,血。
“啊。你这个疯子,我个根本不认识你,你发什么疯呢!”韩梦伊哭丧着脸大叫道。
兰卿眉头一皱,看她眼神不像是在说谎,心里有了点动摇,她举着手掌站在韩梦伊面前,“你不认识我?”
“谁认识你啊!疯子。”韩梦伊捂着受伤的头,吓的有点脚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都这么疯狂,武林高手就那么叼吗,杀人难道就不犯法吗?
“你真不认识我?”兰卿放下手掌,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确实是不认识自己。不过这个女人她怎么可能认错?
“我说了不认识你,疯子。你干脆杀了我,这个世界太疯狂了,第一次见面就遇上个要命的,这以后还要不要人活了,你干脆杀了我好了,你杀啊……”韩梦伊瞥着嘴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连日来的委屈更是倾泻出来了。
兰卿这是完全相信这个女人不是之前的的那个女人了。
她被她的哭声吵的有点不耐烦了,“你说你要去光明顶?”
韩梦伊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她,“相信你认错人了?”
“我问你是不是要去光明顶!”兰卿收了手掌,语气更是不耐。
“是的。难道你真的要带我一程?”
兰卿粉唇一扬,“既然我误伤了你,作为报答我为你指一条上山的明路吧。”说完她广袖一扬,指向东边的一条小路,“从这条路走会近很多。”
韩梦伊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指的小路,弯弯曲曲,路也不太好走的样子,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想再确定一下,回头却不见了女人的身影。
韩梦伊低声尖叫一声,冷汗出了一身,那个女人呢?
这大白天的,她究竟是人是鬼!
可肩上的伤确实火辣辣的疼,应该不是鬼吧!
韩梦伊看看女人指的似乎很近的路,再看看还望不到尽头的台阶大路,一时不好抉择。
最后还是一狠心,朝着女人指的小路走去。
就相信她一回!
路虽然不好走,但走了一段路就开阔起来,原本光秃秃的路上开始大面积的绿树成荫,花草相应。
最让她心惊的是,树上竟然开着妖艳无比的花,也不知道那些盛开的是什么花,大朵大朵的红色,蓝色,紫色……鲜少见到的颜色,这里都可以看到大朵的花。
只是这些花美虽然美,但是周围却没有一只蜜蜂或者蝴蝶,有些过分的宁静们看的人似乎有些压抑。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后,那些花更多了,开的也更艳了,不过眼神变的单一了,只有血一般的鲜红色了。密密麻麻的挨挨挤挤的吊在树上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韩梦伊有些胆寒,有退回去的想法,可脚却好像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一步步朝着前面走去。
哗啦啦……
哗啦啦……
有流水声。
咕噜咕噜……
似乎还有其他的什么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煮沸了。
韩梦伊朝着声音发源的方向走去,越来越近,声音越来越响。树上的鲜红花朵开的更是旺盛,滴血一样的眼色,触目惊心却又有别样的美。
妖冶,危险。
突然,韩梦伊眼前映入浓烈的鲜红。一眼望去,竟是一汪血池。浓稠的,血腥的,翻滚着的血水。
韩梦伊腿脚一软,瘫软在花树下。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恍惚中竟然看到似乎有人在血池里。
有人?
韩梦伊脑中一阵清醒,忍住内心的作呕,仔细一看,果然有人。
只是那人……
还是人吗?
半裸的身子上满是血红的像是藤蔓一样的东西,脸上也被那些藤蔓缠绕的密密麻麻。更可怕的是那些藤蔓似乎都是活的,似乎还在蠕动变幻。
世上竟然有这么可怕的人!
韩梦伊下意识想逃,忽然一朵血色的红花从树上落下来,啪的一声落到她面前。摔烂的花汁像是血水一样溅落到她的长裙上。
那些汁水竟像是活了一样,从她的裙摆上开始往上移动。
“啊……”韩梦伊大叫一声,用手去拂它,那血色的汁水竟直接贴在她的指尖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韩梦伊吓的手指都在颤抖。
耳边忽然又传来啪啪啪的声音。
一下接着一下。
那些血色的红花竟都从树上开始往下落。那些摔烂的汁水都朝着她这边涌来。指尖的血色汁水开始从衣袖上往上移动,似乎在找什么一样,它还会偶尔停顿下来,然后又快速的移动。
韩梦伊被吓的六神无主脚步一直后退。忽然脚后一空,“啊……”
嘭。满是血腥的池水,或者可以说是血水灌入口鼻里,浑身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挣扎中,韩梦伊的脚蹬到地,似乎并不深,她忙稳住身子站好。幸好,池子不深。
梦伊刚刚稳住身子,喘了口气,脖子上忽然传来灼热的紧箍感。
“啊……”
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是谁?”像是被车碾过一般的低沉嘶哑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是那个浑身长藤蔓的男人。
韩梦伊大惊,脖颈被掐住越收越紧,“放开,好疼……”
“你是谁?”男人依旧重复着这句话。
“你先放开,我好疼……咳咳,快说……说不出话了……”
“你是谁?”男人重复着,五指一收,力气加重了几分。
这人简直和刚刚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
韩梦伊忽然明白女人为什么给她指路了,她哪是表示歉意啊,根本是要她的命!
“我叫韩梦伊。”韩梦伊拼着最后的力气喊了出来。
男人手上微微松开,却并没有放手。“为什么要上光明顶来?”
“我来找人!”
“找人?”男人有些不信,“找谁?”
“唐生,我来找唐生。”韩梦伊大叫,脖颈上的灼热让她口干舌燥火辣辣的疼。
“唐生?”男人念了这个名字,忽然手上一用力。
韩梦伊的脖子都要被掐掉了。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朋……朋友关系……”韩梦伊疼的眼泪都落下来了。“朋友?”男人低嘎一笑,忽的五指更紧的收拢了,韩梦伊的眼泪扑扑往下掉。
看样子这次是小命不保了。就在这时男人忽的又放开她。身后溅起一阵血水,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入血池了。
韩梦伊满脸恐慌的转身,那人已经没入了血池里,渐渐看不到身影了。
他……怎么了?韩梦伊猛的退后几步。那人半天都没再站起来了。
怎么回事?韩梦伊原想自己一走了之,可脚下却沉甸甸的被她的烂好心拖住。
他想杀她。可他虽然想杀她,但她却似乎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人死在她面前。狠狠下定决心,韩梦伊蹲下身子没入血水里,手在池底摸索。
抓到了,她双手将他往上拉,但那人太重,她胳膊一沉,身子被半拖在血池里,吞下一口血水。
呕,韩梦伊口一张,吐出一口血水来。
浓稠的血。这果然是血水。
韩梦伊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的头拉出了水面。
“啊……”韩梦伊大叫一声。满脸还在蠕动的血色藤蔓就那么暴露在眼前,毫无准备的她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松。
男人又滑入到了血池里。
韩梦伊一惊,双手伸入水里又将男人抓了出来。
在男人的脸露出来之前,她已经别过头去不看他,免得又一不小心手软了。
然后她用了吃奶的力气把男人拖上了岸。
等到上了岸时,她已经是上气接不了下气了。
“你见了本座的脸,本座一定要杀了你。”
男人低嘎的声音传来,他竟还是醒着的。
韩梦伊不可思议的回头,男人睁着血红的双眼正盯着她,毫不意外的,她又吓了一跳,“啊……”只不过尖叫声没之前那么强烈了。
世上竟有这样难看,还心底毒辣的人!
“我救了你,你还恩将仇报?”长的这么丑,说话还这么难听,她有点不爽。
“救了本座?你以为本座会被淹死在里面吗?若不是你打扰了本座练功,你以为本座会成现在这样?”男人动了动手指,眉头皱的紧紧的。
打扰他练功?
韩梦伊上下将他打量一番,虽然还可以说话,但身体僵硬似乎动不了。“你这是……那个话怎么说的?”韩梦伊苦苦思索,最后猛的一拍大腿,“对了,叫走火入魔!你走火入魔了吗?”她一脸的无辜装傻看着他。
“哼。”男人冷着脸,转移话题问她,“你和唐生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练功走火入魔了?”韩梦伊却死死抓住这个话题不放。
“你该不是以为本座走火入魔了,你就能把本座怎了样吧?”
韩梦伊猛的摇摇头,“我就随便问问。”
男人冷冷一笑“你打扰了本座练功,神功不成,本座定会叫你用命还回来。”
“那就是你走火入魔了,现在不能动了吧?”她还紧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男人有点不耐了,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眉头越皱越紧。
韩梦伊傻笑一声,“嘿嘿”随即脸色忽然一变,双手按住男人的肩膀,“你说的你淹不死的。”
男人细长的眼眸忽然瞪大,有什么黑幽幽的东西从那黑白分明的眼珠里划过。
“你……”
嘭。
在男人的不可思议眼神下,他重新落到血池里,溅起几米高的浪头。
“本座一定……呼噜……”后面的话彻底淹没在血水里。
韩梦伊拍拍手,做无辜状,“是你说淹不死的,和我无关。”
血池里的人慢慢下沉,没入血池里。
呲……
原本掉在掉在地上的红花在男人完全没入血池后,都变成了墨汁一样的黑水,由鲜红到墨黑的转变,就在一瞬间。
让人毛骨悚然。
这地方太奇怪了。
韩梦伊不敢多待,爬起来就跑。站起身来才发现被那个人吓的不清,腿脚都发软了,跑了几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没有着力点。
就这样脚步不稳的跑了几步,就见迎面走来一个抱着花盆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着韩梦伊脸色苍白似乎吓坏了,就长长的咦了一声。
韩梦伊见他长相朴实,慈祥大叔的样子,就停在他身旁,手舞足蹈,“大叔前面有……有……有那个什么……血。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中年男人皱眉看她似乎很着急,“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是怎么走到这飞云涧里来的?”
飞云涧?韩能伊一怔,这么说他是光明顶上的人?那他和刚刚那个人不就是一起的?
见她吞吞吐吐不说话,中年男人又问道,“你说有血?什么血?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该不是……”
“没有没有。”韩梦伊忙摆手否定,“那里什么都没有。我一个人都没遇到。”
“可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还有,你究竟是谁,怎么走到飞云涧这里来的?”中年男人移开有点挡住视线的花盆看她。
一身的血水。
浓稠的鲜血。
那是……
“你到血池去了?”中年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肯定是见到什么人了!快老实交代你究竟见到什么了,又做了什么?”
韩梦伊苦笑着继续摆手,寻了个机会就要逃。“我什么人都没见到。”
话还没说完,身子猛地一顿,装上一堵肉墙。“哎呀……”她捂着头后退几步,站稳身子却看见中年男人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看到那人了,他竟然没有杀你,真是稀奇,太稀奇了。”
韩梦伊捂着头不敢看他,也不敢说实话,那个怪人要是能动,她肯定小命不保了。
见她不说话,中年男人忽的呵呵一笑,态度转变三百六十度,“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上光明顶来做什么?”
韩梦伊不想和他多说,捂着头用手遮住额头,“我来找人的,找到之后我就离开了。”
中年男人却也没跟上来,只是呵呵笑了几句,“我在光明顶上种了几十年的花,这里的人都叫我东临先生,要是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管你是什么东临先生还是东郭先生。
韩梦伊转身就跑,要是被他知道她把刚刚那个不知什么来路的男人掀到了血池里,他指不定又是什么反应了。
见她走远,东临先生抱起花盆继续往前面走,没走几步就看到原本红花满树的血茉树一朵血花都没了,地上满是黑色的墨汁。
“血花落了,那是……糟了教主!”东临先生大叫一声,手上的花盆落到地上,教主神功将成,若是被人打扰,必将功力大减,甚至性命堪忧!
他急急往血池那边跑去,浓稠的血腥味是他从未闻过的恶心渗人。
踏着一路的墨汁,东临先生急忙跑到血池边。
血池竟然已经干涸。
池边背对着他坐着一个人,东临先生叫了一声“教主……”。
池边那人回过头来,他面如秋月,眼若流波,红唇血色如绯,眼帘里的垂眸轻瞥都恍若惊鸿。
男人竟也能如此绝色倾城。
东临顿时痴了一般。
“杀了那个女人。”花满楼的声音冷冷的,低沉隐含杀意。
东临先生站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迟迟没有说话也没上前。
花满楼微微有些不耐,伸手绕过一缕湿了的黑发,“没听到本座的话吗?”
东临先生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教主你的脸……”
“本座的脸怎么了?”花满楼抚上脸颊,眼含杀意,“怎么,难道本座就真的那么丑,连你也看不下去了?”
“属下不敢!只是教主的脸……”东临先生忙否定,随即盯着男人,不知该如何说话。
“不说就永远不用再开口了。”花满楼不愿再多说。
“教主的脸好了。”东临先生忙跪在地上,双手交叠,额头卑微的垂在地上。
“脸好了?”花满楼一顿,双手急急的抚上脸颊,果然光滑如初没了之前的凸起。“拿镜子来!”
东临先生忙起身朝着血池附近的花屋走去。
花满楼坐在血池边,望着干涸了的血池,眉头紧紧皱起。
“教主,镜子。”东临先生拿了镜子回来双手奉到他面前。
镜中之人的绝世面容,让花满楼的双眼狠狠眯起,竟没有意料中的任何惊喜。
这竟然是他神功未成前的模样。
无相神功练到第七层他就已经浑身长满了红色藤蔓了,如今已经练到第十层的最后关头却因为被那个女人打扰恢复了容貌。
既然容貌恢复了,那他的神功是不是……“绝不可能!”花满楼大手一挥,镜子碎了一地,他扔了镜子,回身一掌打在东临先生胸前。
东临先生大叫一声,被强大的掌力弹到几米开外。
“教主……哇……”东临先生身子一歪,扭头吐出一口鲜血。
花满楼收回手掌,紧绷的绝世面容渐渐浮起邪肆的笑容,“死不了的。”
真是老天助也!神功大成,就连容貌也都恢复如初了。
东临先生无辜的揉着胸口,慢慢跪好,“恭喜教主神功大成容貌恢复如初。”
花满楼大手一挥,嘴角高高扬起,“神功即成,我光明顶必将千秋万代一统江湖。”说完,他微微一顿,想起那个把他从血池里救起却又把他掀到血池里的女人,“有人上了光明顶?”
东临先生抬起头来,“是的,有个叫唐生的公子在光明顶上等您三天了。还有……”
“还有一个女人。”男人眯着眼,意味深长的话让东临先生微微一愣。
“那个女人……”
“找到她,杀了她。”东临先生的话还没说完,花满楼接过他的话,站起身来。“那个女人看了我的脸,绝不能让她活在这个世上。”
原来那个女人不是教主的女人。
东临先生忽然明白那个女人走时为什么时那种脸色了。原来她是误闯进这里的人。
正在思虑,眼前突然多出了一双冷白的赤脚,带着血红的血水。
“吃了它。”花满楼将一个白色瓷瓶递到他面前。
东临先生伸手接过,“谢教主。”
人人都说花满楼冷血,杀人凭心情,但他对他这个花匠还是不错的。
“教主要去见唐生吗?”
花满楼收回手,思索了一会儿,“不见。本座平生最讨厌的除了那些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伪君子,其次就是朝廷中的人。”
唐生是朝廷中的人?
东临先生在心里惊诧了一下,朝廷的人上光明顶……难道是为了“乾坤移”?
花满楼自然也是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如今本座神功即成,乾坤移里的君莲十式对本座来说可有可无。可他们还在惦记另外一本兵法诡胜。为了得到它,那雾国皇帝竟派出了唐生,看样子他是觉得势在必得了,有趣有趣……”花满楼忽然呵呵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声音却渐渐冷了,低了,“不过我花满楼的东西,谁也不能惦记,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哈哈……”又是一阵大笑。
耳边的笑声慢慢远去,等东临先生再抬起头来时眼前的人早已不知去处。
看样子他的血花又要多些花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