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而又不安分的夜,舞红裳被丫鬟掺进心房,默默等待靖王的宠幸。而宴席之上,靖王却放纵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重新回到冷宫之中的庄婉昕,却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有泪就还有期待,她已经对靖王失望透顶怎么可以还对那份变质的爱情心怀期待呢?她绝望地望着这满院子的凄凉月色,无助地想,此时此刻,只有这里,才是自己最温暖的归宿了吧?
“王——”玲珑在听到冷宫大门打开的吱呀声时,忙高兴得迎出去,她以为是小姐跟王爷冰释前嫌来接她回府了!可是在她看见庄婉昕泪流满面的时候,才一下子慌了。
“小姐,您这是怎么啦?王爷呢?小姐,你别哭啊……”看得她如此伤心,玲珑都不知道该要如何劝慰了,只能轻轻给她拍着后背怕她接不上气来。
“王爷?”“呵呵。”庄婉昕冷笑一声,“王爷成亲了。我刚才去讨了杯喜酒喝呢。”
“王爷……成亲了?”玲珑也吓了一跳,怎么会?王爷怎么会娶其他的女人呢?这里面定是有些什么误会!可是看着庄婉昕如此难过的神色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先舒缓小姐的情绪然后再想办法去打探清楚王爷为何会跟另外的女子成亲。
“小姐,咱们回屋吧。”小姐不在的时候,玲珑已经将这里清扫过一遍了,里里外外都干净了很多,明天再去找嚒嚒求些必备的日常用品就能住人了。
“恩!”庄婉昕用力的抹去泪水,点头道。她也确实没有资格再去伤心了,身处一无所有的冷宫,她现在该想的该做的,是如何活下去,而非不必要的儿女情长。
玲珑扶着虚弱的庄婉昕往屋内走去,在她们背后的那片天空,北斗七星开始一闪一闪起来。
靖王喝的醉醺醺地推开房门,迷蒙的眼中看见一抹娇俏的人影端坐在床前,他不禁暗自一笑,轻轻地挑开那大红色地喜帕,他看见那富丽堂皇的凤冠霞帔下面,竟然是庄婉昕的脸孔,而自己,竟然情不自禁地冲她笑着,“昕儿。”脱口而出的昵称,靖王低下头稳住她嫣红的小嘴,在舞红裳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之际将她扑倒,双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
舞红裳却因为他的那声亲切的“昕儿”而彻底惊醒了,果然,这个男人不是她的。她伸出手想要推开靖王,奈何靖王此刻力气太大,舞红裳推搡不过,身体的蠕动反倒让靖王感觉是她欲拒还休的伎俩,他一把捉住她的两只小手固定在她头顶处,尽情地埋首在她锁骨处啃噬,浓烈的欲望气息扑撒在她脖颈处,痒痒的酥麻感让她的身子不由得僵直,“昕儿,你真调皮!”
身子刚被靖王挑起的丝丝敏感的柔软瞬间僵硬起来,舞红裳冷冷地运了内力推开靖王,“王爷,你醉了。我是裳儿。”他可以不爱她,可以把她当庄婉昕的替身,可是独独这最宝贵的贞操,她不能给他,除非是他在清醒地认识自己的情况下。
靖王从舞红裳身上滚落下来,那一阵震动,支零破碎的画面迅速地从他脑海中划过,慢慢组成一幅幅完整的温馨画面,初识庄婉昕时她对自己的畏惧躲闪,相恋时她的调皮可人,她喜欢笑,会害羞,吃起东西来毫无节制,最喜欢醉香鸡,逛街的时候喜欢舔着冰糖葫芦招摇过市……
可是后来他奉命出战,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跟她说便远赴沙场,却又不幸受伤失忆,忘记了她,另娶她人,还彻底伤透了她的心……
靖王痛苦地捂着头,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天哪!他失忆期间是做了多么荒唐的事情啊!他想起婚礼上他的昕儿委屈、失望、伤心、决然的神情,多么害怕再也回不去了!
“该死!”康俊仪痛恨自己道。自己做了那么多让昕儿伤心的事情,还有何颜面祈求她的原谅呢?他默默地望着已经跑离他很远的舞红裳,更是自觉愧疚。因为他的失忆,伤害了两个爱他的女人。他真是该死!懊悔悲痛之际,靖王心下已然有了一个主意……
“王爷?”舞红裳被靖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坏了。他是恢复记忆了吗?
“呕——”一声,靖王坐起扶着床边干呕起来,他吐完抬头眯瞪着眼冲舞红裳露齿一笑,“爱妃,你干嘛离本王那么远呢?还不快快过来给本王侍寝?”
醉醺醺的模样,俨然一个喝醉酒的人的姿态,舞红裳赶紧转身倒了一杯热水想要给他暖暖胃,“王爷,喝点热水吧……”待舞红裳再次端着水杯再次转身时,靖王已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舞红裳颓然地放下茶杯,端坐在窗边发呆。虽然靖王着实是喝醉了,他也把自己掩饰的很好,可是眼睛不会骗人,在他刚刚的那一连串动作中,舞红裳知道他肯定是记起了什么,而且由悲伤到坚定的过渡,她知道他想要什么。
只是他不说,她便不问,只有这样才能相安无事,她也才能在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为他做自己唯一能做的事。
大婚之后的第二日,靖王带着舞红裳进宫向宜太妃请安。这边皇上的探子早已将一切给皇上报了去,靖王与王妃相敬如宾感情甚好,一大清早就进宫给宜太妃敬茶去了,皇上听了不由心花怒放。“好!”如此他还是有机会得到庄婉昕的,当然,就算得不到,他不开心了,自然所有人都不可以好过。“李公公,朕有件事要你立刻去办。”
耳语一番,李公公心下了然,忙退下去给皇上当差去了。
怡然宫内舞红裳规规矩矩地给宜太妃敬完茶便识相地让蝶恋给她带路去皇上的御花园赏赏花,她看的出来,靖王有话想单独跟额娘说。
靖王看着舞红裳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很感激她的谅解。然而这眼神在宜太妃的眼中却成了另外一种意思,宜太妃喝了一口茶,笑道,“王妃只是去御花园赏花而已,靖王就如此不舍,小两口还真是情意绵绵呢!”
靖王却起身关了门,回身的一霎那,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母妃。”
那么严肃慎重的神情,就同他当日来与自己商讨与庄婉昕的婚事那般严谨,宜太妃的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恩?靖王有何事要与本宫说吗?”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儿臣想知道,儿臣失忆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昕儿会成为皇妃?为什么母妃明知道儿臣爱的是昕儿却不道明还支持儿臣娶了舞红裳?母妃,儿臣并不恨您,只是,这些事情,总得给儿臣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靖王悠闲地坐下来,悠悠然地喝起茶来。那气定神闲的神采,让宜太妃的心中甚是惊恐,端着茶杯的手不自然地抖了一下,热水溅出一些洒到手背上,宜太妃不禁呀了一声,她知道那些事终归是瞒不住了,而说出来之后给彼此带来的伤痛,将比这皮肉之伤更疼!
“怡儿~”宜太妃轻唤着靖王的乳名,低低的声音说道,“你,都记起来了吗?”这么快,报应就来了吗?宜太妃有些不可置信,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恩。”靖王轻缀一口茶,微微皱起眉,母妃如此这般问他,可见她是真的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不阻止他娶舞红裳为妻肯定有什么不简单的原因,不然,爱他如命的母妃岂会如此棒打鸳鸯呢?他忽然有些害怕知道那背后的缘由了。
“好。如此母妃也就不再瞒你了。怡儿你还记得当时太子是怎么被废的吗?”到底是自己造的孽,说出来还了债也才能落个心安。
“太子被废不是因为私制龙袍吗?”太子自己狼子野心妄图篡位导致被废,这已是之前事了嚒,跟自己跟昕儿的事能有什么瓜葛呢?靖王甚感困惑。
“说起来都是母妃的错。呵呵,太子被废其实都是母妃一手策划的,怡儿还记得当日的御用裁缝庄裁缝吧?那件龙袍是母妃让他给缝制的,也是母妃派人偷偷藏在太子府的,奈何后来当今圣上抢尽了先机,坐收渔翁之利,母妃为了不让人察觉到太子一事跟你靖王府有何瓜葛,不得已派人将庄裁缝杀了灭口,可是,怡儿,母妃那时候不知道你会爱上他的女儿,也就是庄婉昕。”
宜太妃很是后悔,若是当时能预知到自己的儿子会爱上庄裁缝的女儿,她说什么也不会选择杀人灭口的,她看着眼前靖王由错愕到震惊再到失望最后到面如死灰的神色,她慌了,“怡儿,千错万错都是母妃的错,你原谅母妃好不好,母妃当时利欲熏心了,母妃已经知道错了,可是母妃不知道当今皇上竟然对当年的事了若指掌,还拿……”宜妃说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她紧紧抓住靖王的手肘,楚楚可怜地期待着他的回答。
“还拿这件事威胁母妃?所以你就当了皇上的帮凶,骗昕儿入宫,眼睁睁地看着本王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吗?”靖王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难怪自己失忆不认识昕儿她不提醒,自己要娶舞红裳她也不阻拦,“怪不得,怪不得……”靖王喃喃道,心中百味杂瓶,“昕儿也知道?”他怀着最后一丝期望问道。
“恩。母妃安排在皇上身边的线人汇报说,皇上他,在将昕儿打入冷宫的那晚,气愤之下说出了此事……”她怯怯地望向靖王,继而说道,“怡儿,其实母妃赞成你娶舞红裳并不是为了掩饰母妃犯下的罪过,母妃只是希望你开心,母妃不希望你跟昕儿明明爱着却要彼此相恨彼此折磨……这样,对你们俩都好。”
“恩。儿臣懂。”本以为自己娶舞红裳彻底伤透了昕儿的心,却没曾想这里还有一道更大的坎儿,甚至是鸿沟,深的他们无法逾越。靖王捏着茶杯的指关节逐渐发白,心里暗暗想着,昕儿会恨他的吧?肯定会恨他的吧?一想起皇上得到了昕儿却不珍惜还将昕儿打入冷宫那样凄惨的地方,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心累的无法言喻。靖王微微合上眼睛,整理好思绪,他轻轻拍拍宜太妃冰凉的手,道,“母妃,儿臣需要您的鼎力相助!”他绝不会坐以待毙让人如此对待他的昕儿,他也会在大局待定后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挽回昕儿,可是在此之前,他能做的只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与昕儿保持好距离才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有些事也才方便进行。
“怡儿,你该不是想?”宜太妃的神色一紧,靖王正中肃穆的神色她已然明白他要的是什么。宜太妃缓缓地点头,“好。母妃定当全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