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在房子里坐了不知多久,直到窗外的慢慢变成一团漆黑,又由夜黑慢慢坐到东方天际开始发白。他的脑子一刻不停歇地去想那些久远的从前,想和夜莺初相识的美好,也想那些年各族大战的血拼厮杀。
可他想得最多的还是夜怜临走时,那浅浅地一笑,以及那个没有叫完的名字。他的名字。
“什么时候发现的?”外面传来了一个沉闷的质问身。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的传到了九婴的耳朵里。
“今晨来换值发现的,于是赶紧派人回去禀报。”
“里面可有什么不妥?”
“刚去查了,一切依旧。并无不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梨院那边,因为是族中禁地,故没有前去查探。”
“快!回去禀主上。”梨院自从建起之后,就成了夸父族的禁地。只有族中的族长方可进入,从前是连摪,后是纪天。
领导的守将一当值便接到这边有两个守值蹊跷死了,这是夸父族这十七万年来第一次发生了这种死于非命的情况。更何况关联到族中禁地之事,他更是不敢担待。
九婴虽然悲情难控,但像他这种活了二十多万年的老妖物来说,那四五百步之外的谈话,犹如在眼前对着他说一般。
这一天一夜的悲痛,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发飘。九婴虚弱地站了起来走向窗边看了看,冷笑道:
“也好!让我看看着夸父族到底是谁接任了连摪的位置。”九婴和连摪斗了那么多年,可从心底他是真把他当做对手来看。
在男人的世界里,真正的对手,都是值得去尊重的。
九婴说完,便走到了后窗的位置,纵身跃了出去。刚一站定,他便出手将自己所在的地方周围,设置了一层淡蓝光色的屏障,以封住自己的气息。
这妖族的的气息终究和神族不一样,对于一般的神族来说,九婴只要稍作注意就能屏住这种妖族的气息。可在还不明白来着身份,敌我情况不明的情况下,隐蔽自己是最好的办法。
不肖一会,便听到一个带有慌乱和惊恐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纪天还没跨进别院的时候,他的心就开始蹦蹦地跳,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那个别院的门口,那两棵梨花树下,那个跪了十七万年之久的背影居然不见了。当他走过去的时候,他曾经跪着的地方只有干净的地面,这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纪天在地上抓了把泥土,撒在空中后,开始着年咒语:
“吾之心感尔所历,尔之受入吾所视。纪天借令--山河复貌!”
此时躲在后窗之外的九婴心中大惊:“怎么会是西海龙族的口令?西海什么时候和夸父族扯上关系的?”
但此时容不下他去思考这个问题,当务之急是自己施法搅乱这个山河复貌的咒语,至少他不能让他们看见他。
依他现在的一两成功法,断然是不能在夸父族众人面前讨到半分便宜的,他必须隐藏好自己。
快速思考间,九婴就双手推出一道无形无影的功力,迅速搅动了纪天刚施咒建起的复原之令。
而几天心中正着急地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对九婴推来的那一道小小功法确实没有感到什么异样。念完咒语后,他所有的精力都在观察连摪这块跪拜之地上。
可是,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的就是连摪啪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但却无法看清是他自己倒下来的,还是有人对他做了什么。
看不到,便是最大的看到!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纪天惶恐的眼神盯向了别院的门,难道,难道……。
纪天冲过去,站在门前,先是对着大门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才轻轻地推开门,轻轻地唤了一声:“阿姐,天儿来看你了。”
“是纪天!”窗外的九婴心里咯嘣一下。这次他是真的没惊住了。居然是夜怜的同胞兄弟继承了连摪的位置,成了夸父族的首领。
“阿姐!阿姐!?”见到阿姐的石榻上居然也是空的,纪天眼中藏不住的惊恐,和慌乱。难道当年连摪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切,真的发生了?
纪天毕竟是一族之长,转眼之间他的眼中便恢复了族长该有的犀利。他目光如炬的向房子的四周一个个物件的异动过去。
可他目光转了一圈,屋内并没有什么不妥,心里有些疑惑。但知道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无论结局是什么。
纪天把手握成半圆形,轻轻地拍打自己的额头。这些天,他太累了,尊简和采茵两个人居然不见了,这些天他和他的人几乎把玄天大陆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都不见人影。
最后他不的不相信,这两个孩子确实是逃出结界之外了。可是,他们又是怎么逃出去的呢?他还在为这个事情烧肝伤火的时候,又出了这档子事。
纪天想到这些头疼的事,一屁股做到了石榻上,他的手熟练地摸到石榻的左手位置上,有一个小小按钮,他按了一下,然后眼睛看着屋里的某个地方片刻之后,嘴边终于露出 一丝笑容。
所幸,阿姐生前心里记挂的事,还好好的。纪天的心稍稍安稳了下来,便不慌不忙的走到房子的左前方,阁空一抓,便貌似将一个什么东西拿了起来,瞬间收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会是什么东西?”九婴看着房子发生的一切,他有些懊恼的闭上眼睛,他九婴在房间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发现这里面隐藏的秘密!
“阿姐,我知道你想什么。但请宽恕天儿不能让你如愿。”说完,纪天走出房门,对门外的守值说到:令,有外族入侵。全族戒值!
“啊!……是!!!”夸父族的一名守值被族长的这一声令下,给震住了,也吓住了!
自从夸父族十七万年前进入玄天大陆之后,便于九州隔绝了。他们出不去,别人也休想进来!
可,今天,第一次听到这种情况,叫人如何不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