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窗外的九婴望着离去的纪天,他在努力的回想纪天刚才所说的那句话,以及那个被拿走的东西:小天拿走的东西,所以不能如夜怜所愿?那么什么才是夜怜的心愿呢?
九婴想了半天都没有想明白,他只有等到确定所有人都离开了这所别院之后,他才又退回了房间。
然后再次注视着夜怜生活过的地方,眼中有温柔,有眷恋,也有伤痛。九婴用手指慢慢地触碰这房间里的每一个地方,他幻想着,过去的某一天他心爱的夜怜一定也曾经触摸过这些地方。
当他的手触摸到夜怜的梳妆台时,他做了下来慢慢地一点点去触摸,一滴滴去设当年坐在这里的那个人,她会做什么?
太过思念一个人,就一定会做重复她曾经做过的事。九婴打开桌子上的一个木制梳妆盒,从里面拿起了一把木梳轻轻地从自己的发顶梳到发尾。
“夜怜,你曾经也是每天做在这里梳妆吗?”九连望着里面的铜镜自言自语。
“不,姐姐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很虚弱了。她几乎坐不了半柱香的时间。”纪天默默地从门外走了进来,望着九婴没有任何表情。
九婴没有回头,他知道他一定会回来。作为夸父族的族长,万人之上的位置之上,他若连这点察觉能力都没有,他谈何带领夸父族走出这里?
更何况他们最终要去的地方比这更是坚信,困难。九婴两手默默的抚摸着那把木梳,那神情就在在抚摸夜怜的小手:
“她怎么了?”
“她怎么了?她怎么了你会不知道?!”纪天看似有些带笑的脸上,有压着一层怒火。
九婴诧异站起来,走到纪天面前:“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她到底怎么了?”
临走之前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虚弱到卧在这石榻之上?又怎么会魂归苍穹?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是他九婴不知道的。
“她……。”纪天看了一眼九婴,在这么一个老妖之前,他在心里警告自己要谨慎万分,千万不能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她是夸父族,而你,而你是妖族!”
九婴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对吗:“这又怎么了?”
“你们,你们……。”
纪天一副欲说还憋的样子,让九婴心中想起了一个传说。据说当年天地初开之时,盘古大神将自己的一班神力传给了夸父族。让他们从此有了无限寿年,于天地同齐。
为了防止神力外泄,让其失去了应有的神力,盘古大神便在其中加了一道血结。禁止外族与夸父族通婚,否则,这位与外族有了亲近关系的夸父族人便会自损元神,最后魂归苍穹。
“难道……难道……。”九婴被自己的猜想吓得练练后退。他原以为这仅仅是一个远古的传说,他也问过夜怜可有这事。可他分明记得夜怜对他说:她自有办法的。
“对,姐姐遭到了血结的反噬。最后,就……。”纪天的眼红了起来,没有再说下去。
“不对!不对!”九婴盯着纪天的眼睛,说:“夜怜告诉过我,她会有办法破了这个血结。更何况,我们在一起已不是一两日,如果是反噬,早就反噬了。为什么我在的时候,她一直是好好的?“
纪天心中暗惊,看来不说真话是瞒不过去了:“你走之后,姐姐才发现……。”
“发现什么?”九婴波不急待。事关夜怜,他连眨眼的时间都觉得是多余。
“你走之后,姐姐才发现她有了身孕……。”纪天的头低了下去,仿佛在说一件天地间不能言语出口的羞耻之事。
“有了身孕?有……了身孕?”九婴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他一把抓住纪天:“那孩子呢?孩子在哪?”
九婴激动地又哭又笑,自己昏昏沉沉睡了十七万年,这醒来之后竟然发现自己当爹了。这如何让他不兴奋:“走,走,走。小天,带我去看看我儿子!”
说这,九婴就牵着纪天的胳膊往外带,他得马上见到他的孩子:“我居然做爹了,是儿子吧?是儿子吗?”九婴多少年前就设想过,他和夜怜的孩子一定是个带把的。对,没错,一定是个带把的。
见纪天沉默不语,九婴急了,揣了他一脚:“说啊,到底是不是儿子?”
纪天见实在避无可避,留抬着头看着他回到到:“是。”
“他……他……他现在在哪?又多高?长成什么样了?”
纪天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走到了门前,他带九婴去找他的孩子。
九婴一路上有些纳闷,这纪天怎么不带他望夸父族聚集的地方找,而是走到一座山中。在一株通天之高的大树之下,立了一块石碑。那上面什么字都没有写。
“这,这,这是什么?”九婴面如灰土质问。
“这个孩子,就在这里。他一出生,哭着哭着就没气了。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不,不!我不信!夜怜,她不会骗我!不会!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就婴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这对他来说,太过残忍。
他历经千辛万苦才能走出那九头山,冲天天日,他以为他能见到心尖上的那个人,结果,她却永远离开了他。
当他万念俱灰之时,又得知自己有了一个儿子。可在心喜若狂之后,他却又看到的是孩子冰冷的尸骨!这世界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悲痛?
“孩子!第一次听到关于你的消息,却依旧和你永诀。永诀啊!”九婴痛哭流涕,他忽然觉得这世上纵然千般美好,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没有夜怜,没有了孩子,他看这世间种种都是极其讨厌的,让人恶心作吐的。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姐姐没有骗你,她是找到了破除血结的办法。至少她曾经以为这办法是可以的,可是,事实证明,只成功了一半。
夸父族能和外族通婚了,可是,这孩子还是命不久矣。这是姐姐没有想到的。”
“你们没有想过其他办法?”九婴不甘心!
纪天想到当年,为了救这孩子的场景,他还历历在目。他们曾经那么努力地去挽救过他,可最终还是无能为力:“想过!但是,皆为徒劳。”
九婴看到纪天眼中的痛苦,相信他在这件事上,应该是真情流露,没有欺骗的成分。
或许,一些都是傩神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