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已经疼地连咽口水都异常艰难,祝灵寒忍不住皱紧眉头,几口水喝的她全身冒出一身冷汗。
有人拿帕子在她嘴角处擦了擦,又开口吩咐道:“快去请庄先生过来一趟。”
祝灵寒听着周围那吵吵闹闹地脚步声,刚伸出手想要坐起来,胳膊就被人给扶住了。
“王妃是想坐起来吗?”那人问道。
祝灵寒把目光转到那人身上,一张非常熟悉的脸,可看着她的表情却带着几分疏离与恭敬。
“姒玉?”祝灵寒有些不确定地唤了一声,不小心扯到了喉咙,顿时就疼得她双眼起泪。
姒玉赶紧把人扶起来,应道:“奴婢在,王妃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公事公办的模样,与平时那精心体贴的照顾,着实有些不相符。
祝灵寒恍惚了片刻,忽然就反应过来,自己大概又做梦了吧。
王妃,难道她又在梦里变成了书里那个女主。
她坐在床上,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房间,宽敞明亮,每一处都透着精致的奢华。
这不是她的银阙阁,应该是女主和苍君见成婚后另置的新院子。
祝灵寒努力回想着书里的场景,试探性地问道:“王爷呢?”
姒玉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欲言又止地低下头。
祝灵寒心里划过一丝熟悉的感觉,又问道:“王爷呢?”
姒玉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道:“王爷在‘浮玉阁’。”
果然是这样!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时候苍君见已经听信了妾室晏宁儿的挑拨,怀疑“祝灵寒”配合老夫人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紧跟着,老夫人也自行了断了。
苍君见接连受到打击,便将这股怨气全都怪罪到了“祝灵寒”的头上。
他不愿意再面对“祝灵寒”,便日日都留宿在妾室那里,就算“祝灵寒”生了一场重病,他也没有来探望过一次。
那么接下来呢?
接下来他会让“祝灵寒”亲眼看着他变心,继而为了晏宁儿扔给她一纸休书,把她赶出王府。
祝灵寒越想越心惊,难道她要在梦里经历这一切吗?
上次是亲眼看着儿子死掉,这次又要亲身体会心碎致死的绝望。
为什么她会梦到这些,难道是因为那个心结吗?
哎,傻子!
好像有人在耳边叹气。
祝灵寒顿时警醒地看向四周,却发现那些在屋子里走动的婢女们全都不见了,就连姒玉也消失了。
她还坐在那张床上,还是那幅场景,可是周围地气息忽然变得压迫起来。
祝灵寒看着四周问道:“谁在说话?”
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轻笑,祝灵寒赶紧看过去,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朝自己走进。
它在她面前停下,发出轻飘飘的声音,“我,就是你啊。”
祝灵寒皱起眉头,防备地看着它,“我不认识你。”
“我就是你。”人影再次重复一句。
祝灵寒却不再说话。
人影又发出一声轻笑,充满恶意地问道:“你看看你如今过得好吗?你生病了,差点死掉,可他来看过你吗?”
祝灵寒盯着它,依然不说话。
“或许你还心存侥幸,期待他能从失去至亲的痛苦中清醒过来,然后与你和好如初?”人影讥讽地笑起来,笑声近似疯癫,“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他已经变心了。他利用了你,利用了你们的孩子,然后又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你身上,他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如今的一切。”
“他再也不用忍受诅咒带来的恐惧,他可以长命百岁,与别的女人厮守,然后生一堆孩子。而你,只是他丢掉的一枚棋子,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祝灵寒的心理防线,一点点被这些话击垮,她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她想杀了那个男人,却又不忍心。
过去所有美好的回忆都是和他在一起,他们还曾孕育过一个孩子,他们本该陪着儿子过几年和和美美的日子。
然后王爷会在三十岁那年病逝,而她会遵从他的遗愿,把他们儿子抚养长大,光耀门楣。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怀疑她,恨她,甚至不愿多看她一眼。
为什么呢?
“逃吧,趁现在,赶紧逃吧。”人影的声音就回荡在耳边,不断蛊惑着她离开这里。
“这个男人骗了你,你一定要远离他,快点逃,快点逃。”
祝灵寒从床上站起来,看着人影往外面走去,她也缓慢地跟上。
恍惚中有一团白雾从眼前散去,她跟着人影来到悬崖处,看着那人影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她立刻也跟过去。
没有丝毫迟疑,沉郁又绝望的情绪在身体里叫嚣声,让她想快点从这里跳下去结束这一切。
只要死了她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了。
“不要!”
就在她的右脚即将踩空那一刻,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惊恐的声音,紧接着便有人抱住她的腰,带着她在地上翻滚一圈才堪堪稳住。
祝灵寒霍然睁开双眼,入眼便看到那弥漫着雾气的悬崖,她心里一惊,难道自己还没有从梦里醒过来。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真的有人抱着她。
转头一瞧,竟然是苍君见。
她倒吸一口气,终于清醒过来。
这不是在做梦,都是真的,他们真的在悬崖边。
祝灵寒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发现他们离崖边只有几步的距离,心里不禁哆嗦了一下。
“姑娘,您吓死奴婢了。”这时,晚来一步地姒玉马上扑了过来,抱着祝灵寒掉起泪来。
祝灵寒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空山已经将苍君见从地上扶起来,她看到他站起来的姿势有点奇怪,整个人都依靠着旁边的空山站着。
如果刚才没有苍君见,她是不是真的会跳下去。
祝灵寒心有余悸地抿起嘴,赶紧走到苍君见身边,对着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最后才发现他左边的胳膊上有一片血迹。
“王爷,你受伤了。”她慌忙握住男子的胳膊,仔细看过去,像是被地上的石头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他破掉的衣袖流出来,看起来伤口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