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柯应该也是想到了过去,唇角笑容更开怀了些:“我也是没想到,路昀珩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才追到你。”
柳晞有些发窘,实话实说:“其实,我应该很早就喜欢他了。”
也许是在江南,他说‘我喜欢你,无关你的身份’开始,也许是在公寓内的逃生通道,他说‘柳柳别怕,我在’开始,又或许更早,在她答应住进半山别墅的那刻。
路昀珩的存在,本身对她来说就是蛊惑,早在不知不觉中,她的情绪便被他无声牵引,却无法抗拒,甘之如饴。
段柯也忍不住笑,平和的眼角挂着真诚,他不动声色地朝病房门瞥了眼,耸耸肩道:“虽然我应该遵守承诺,告诉你我对他言听计从的理由,但很显然,今晚不是促膝长谈的时候。”
柳晞微怔,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半掩的病房门,里头暖橘色的灯光沿着缝隙打在走廊的地板上,拉出长长一道光影。
“别让他等太久。”段柯含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很识趣地抬脚离开了。
直到走廊又恢复了无声寂静,柳晞深吸了口气,慢吞吞地挪到病房门前,又狠狠揉搓了番发热滚烫的耳垂,这才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意料之外的,路昀珩穿着宽松柔软的黑色家居服,就站在门边上。
见到她以后,他暂停了心底默念的计时,低哑的嗓音像是含着沙砾,丝丝入扣:“八分钟三十二秒。”
柳晞刚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坍塌成渣渣,视线飘忽不敢看他,故作镇静地走进去。
门锁落下的同时,路昀珩侧过身来,挡住了她面前的光,在她身上覆下一片阴影。他单手撑在门上,同时抓起了她因紧张而攥紧衣服的手。
柳晞心软得一塌糊涂,遵从着自己的内心,主动往前走了半步,指尖触碰到他柔软的衣料,顺着他的腰身向上,循着记忆的位置摸到了类似于纱布缠绕的痕迹。
“疼吗?”她蹭了蹭他的肩膀,温软的嗓音软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路昀珩的吻轻轻落在她发间,嗓音越显低哑:“不疼,一点都不疼。”
柳晞忍不住笑出了声,轻轻骂了声“骗子”,随即又退开了些,抬起头来,眼神晶亮,像是有星辰点缀,凝视着他。
耳边是振聋发聩的心跳声,她踮起脚,轻轻吻了吻他的下巴,眼中神采越发亮了:“我想好了,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路昀珩足足怔了有三秒,直到沉默着将她抱进了怀里,鼻尖萦绕着的都是她身上清甜的香气,心中怅然的不真切感才消散了些。
可他一句话都不说,柳晞反而心里莫名没底,刚打算抬起头来看看他的反应,腰间大手一紧,她便被腾空抱了起来。
她担心他用力会扯到背后的伤口,忙小声提醒:“小心你的伤。”
路昀珩脚步微顿,因这暧昧的姿势眸色深了深,不管不顾,单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去脱她的拖鞋,抱着她到了病床上坐下。
在这期间,他始终紧紧注视着她,眼底沉邃,漆黑得映出她小小的一个人。
柳晞被他盯得心里发慌,口干舌燥,很不合时宜地泛起了酒瘾,可很显然,这时候不能喝酒,于是她想了想,道:“我想喝水。”
路昀珩眉梢微挑,凑近她,低哑的嗓音含着醉人的笑意:“真想喝?”
柳晞莫名因他这话心跳漏了半拍,也不想着喝水了,跟鬼迷了心窍似的盯住他的眼睛。
从第一次见他,她便发现了他的眼睛是真漂亮,漆黑沉邃,像是含着光。专注时风平浪静,仔细看内里却是波涛暗涌,高兴时流光隐隐,像是月光照耀下的波光海面,美得不可思议。
而现在,他微眯着眼,含着笑意,也带着几分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的危险占有。
可她却像是受了蛊惑,就这么凑上前去,吻在了他的嘴角。
而与此同时,路昀珩眼底的墨色陡然变深,像是旋起了风暴,幽深成一片。
这是路昀珩的专属病房,因此所有家居的规格都是最好的,这张床大而柔软,舒服得像是要让人深陷其中。
慢慢的,他的掌心温热,略带了些长期使用枪械的粗糙。
柳晞只觉得心乱如麻,却起不了抗拒的心思。
她忍不住大口呼吸的同时,却敏感地闻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
而也就是此时,理智回笼,她勉强抬手按住了他的手:“不行……”
她说完这两个字便愣住了,这声音酥软入骨,全然是欲拒还迎的架势……
而果不其然的是,路昀珩僵硬了瞬,掌间的力道却不由自主地更重了些。
柳晞欲哭无泪,连忙轻咳了声,转变了音调:“现在不行,你还有伤,伤口会很容易……”
“没事。”路昀珩打断她,嗓音很轻,低哑得像是含了口烟。
而他手里的动作,也并没有停下。
“不可以。”柳晞呼吸都有些混乱了,却还是保持着理智,软着声音哄他,“等你伤好些了,好不好?”
路昀珩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抬头埋在她脖颈间,重重地吻了口。
柳晞有些吃痛,却也自知理亏。
他顾及她的情绪,又不得不忍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