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刚刚柳晞刚刚那毫不犹豫地回答镇住了他，接下来的赌局里，莫尧没再试图与她说话过。
柳晞是坐在路昀珩后方的位置上的，因此能看到她这边情况的，只有席策。
在确定莫尧没再骚扰她后，席策才悠悠继续砌牌。
其余人都在旁看着，目光无不艳羡紧张。
牌桌上的两人却同样气定神闲，像是赌桌之上堆成小山的筹码不过就是过家家的玩具，没能让他们的心情有丝毫起伏。
两人的手气都差不多，直到将近凌晨一点，都还没能分出个明显的胜负来。
席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了百无聊赖玩骰子的柳晞一眼，忽然建议道：“不如一局定胜负吧，怎么样？”
路昀珩漆黑如夜色般的眸底看不出情绪，没说话，只是平静地将他面前的所有筹码往前推了推。
席策低低笑了声，也将筹码都推了出去。
周围旁观的人本就没有丝毫睡意，此刻看两位年轻的家主都玩得这么大，顿时更兴奋了。
这局轮到席策坐庄。
他慢悠悠地砌着牌，将那三十二张牌摞好，笑着将骰盅沿着桌面滑了过去，“公平些，你来摇骰。”
路昀珩没有拒绝。
他的话向来很少，尤其是在公场合，可拿到骰盅后却破天荒开了口。
“再来点彩头，怎么样？”他单手晃着骰盅，随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了根眼咬着，低沉的声音有些含糊，“你赢了，我把西北角的边境线划给你。”
围观的人齐齐一震。
西北角的边境线紧邻这战乱国家D国，这意味着每年都有无数枪支武器从那边境线里运出，那分分钟进账的数额，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热血沸腾。
而这条边境线，自始自终都掌握在路家手里，可现如今，他竟然拿出来当作一个小小的彩头……
不愧是路家家主，真是大手笔。
柳晞挑高了眉，没预料到还有这么一出，但望着路昀珩胜券在握的背影，却忍不住微笑起来。
席策闻言也有些意外，沉黑的双眸里尽是兴味，似笑非笑地问：“那如果，我输了呢？”
路昀珩笑了笑，泼墨般漆黑的眼睛里仿佛也有笑，“如果你输了，就同意你妹妹嫁给我。”
周围响起了起哄声。
赌桌上难以估计的财富，边境线诱人的生意，以及风华绝代的女人，无论是其中哪样都足以让人兴奋不已，更何况是都凑在一起。
突然被所有人注视打量的柳晞咬着牙，心乱如麻，但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却又不失温柔的笑。
靠！她还没同意呢，就急着让她哥同意算是怎么回事？
席策对路昀珩这要求并不意外，或者应该说是早有预料。
事实上从应下柳晞那声“哥”开始他便想明白了，又或许是更早。也许是他过去执念太深，步步紧逼着她，才将她推得越来越远。而现在，尽管两人间的关系虽并不是他想要的，但却是令她最舒服的。
既然做不成毕生陪伴她的人，那就成为能让她随心所欲依靠的人。
守护她一生安稳无忧，听起来也不错。
但他想清楚了是一回事，同意路昀珩又是另一回事。
长兄如父。既然她的父亲不在了，那便得由他来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