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当真不是佟裳？佟佳沅盯着那相似的容颜出神，这一错愕的功夫，佟裳已经上轿走了。
主仆二人看着走远的轿子若有所思。
佟佳沅冷哼，“皇上都多大了，还找什么乳母？分明有猫腻”她沉吟一会道：“雪茜，派人去查查她的来历。”
“是。”
“她既然敢回京，定是各方面都安排妥当了，估计也查不出什么，易大人才去了一趟羊城，你找两个可靠的人到羊城去，把她的底细好好打听清楚了，一个大活人，总不会没有出处？有出处就好办了，我就不信她还能不留下一丝蛛丝马迹，究竟是人是鬼，到时候一问便知。”
“是。”
佟佳沅定了定神，带着她进了昭德宫。
***
一回来就碰上佟佳沅，佟裳自觉晦气，想想往后的事，更加头疼不已。
夜重年刚死，她就借尸还魂回到宫中，还做了皇上的乳母，这事太过冒险，依着她的意思，是绝不可能的，只是佳柔病成那个样子，很多事情也就顾不上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好在如今是易恒当家，那几个老太妃纵然认出她来，她们又能耐她何？识实物者为俊杰，她们活到这么大岁数，不会不懂得这里头的厉害，怕只怕她们牵丝引线，疑心到皇上的身世上头，这是佟裳最担心的事。
不过好在知道她怀孕的郑恩贞、萧骞泽和佟佳柔都死了，剩下一个颐太妃如今也是自身难保，她可暂且无忧。
佟裳松了口气，抬头打量宫廷，才办过两场丧事，墙角的黄帛纸还没来得及扫干净，四周显得阴森森的
她这里只管想着心事，待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的不是去颐芳殿的路，“公公，是不是走错路上？”
管带的公公道：“没走错，您就放心坐着吧。”
说着便又催促抬轿子的小太监们快着点，只见小轿飞快，一遛烟的功夫就把她抬到了一处院子。
“到了。”
易恒从里头出来，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颐芳殿空置太久，各处都需要打扫，这会你回去必是灰头土脸，我算计着这个时辰你应该还没用饭，正好我也没用，我让小厨房备了些饭菜，一会儿吃完饭那里也就收拾好了，我再送你回去。”
他仍旧是刚才的衣服，想来是着急出来，连披风都没有添一件。
佟裳心中不是滋味，他向来都是被人巴结，何偿有过这样低声下气的时候，心里纵然有气，也没处发了，“夜里风凉，大人出来也不说添件衣服，那么大的人了，还让人不放心。”
易恒见她面色温和，一直绷紧的脸上浮现几抹笑意，牵着她的手到里头坐下，白奉天进来奉茶，没敢看两人的脸，躬着腰上了茶又呵腰退下。
易恒亲自给她递茶，“先喝口茶润润吧，饭一会就送来。”
“刚才在太后娘娘那里用了些点心，这会还不饿。”佟裳低头刮着盖碗，大红袍的香气慢慢浮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