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恒在她身边坐下，“曦儿的事我没告诉你是我的错，可我也是为了曦儿着想。”
佟裳道：“你若真为了曦儿想，就不该把他推到这个位置上。”
易恒道：“当时的情况很凶险，二皇子被他们暗算了，能继位的人不是顼亲王就是曦儿，皇权斗争，换到谁头上都一样是杀戮，你以为顼亲王登基后会放过曦儿？颐太妃早就不是当年的颐太妃，有萧冗跟孔深在旁出谋划策，那两个老匹夫一旦得着皇位，第一个要斩草除根的，就是曦儿跟我。”
佟裳知道那条路更艰难，也知道前路凶险，可曦儿做皇帝，让她心里实在不安，“我实话告诉你，你在这个位置上一天，我就一天也睡不着，自打我跟了你，没看见的也就算了，眼看着的你被暗算的次数，十个指头也不止了，每次看见你浑身带血的回来，我都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地方待不得，现在曦儿成了皇帝，夜家的皇帝有几个好死的？万一曦儿也步了几位先帝的后尘，你让我怎么活？”
佟裳想到那些，便哽咽着说不下去。
易恒看见她的眼泪，本来还有几分强辩的心，一时间什么都不说了，搂她入怀轻声道：“我答应你，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佟裳啐他一口，“才哄着我把曦儿扶上位，现在又来骗我。”
顾练提着食盒进来：“知道嬷嬷在这里用饭，这是儿子孝敬干娘跟干爹的。”
佟裳见外人进来，便不说了。
易恒道：“你倒乖觉，放着下去吧。”
“是。”
易恒亲自给她盛了碗汤，“偿偿我这里的小厨房。”
佟裳见他心情好，不忍拂了他的意，接过来喝了两口，觉得味道还好。
吃过饭，小太监们捧了洗漱的进来，佟裳收拾完要走，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一声皇上驾到的通传，当即抬头去看易恒，“皇上怎么这会过来？”
易恒见她紧张，故意逗她道：“想来是有什么事吧，皇上要来要走还不是全凭自己高兴。”
“可我才跟皇上处出些交情，如今又做了他的乳母，若让他看见我出现在你的屋里，皇上会怎么想？”
“女未婚男未娶，你怕什么？撞破了我到皇上跟前救道旨意，十八抬大轿，我再娶你一回。”
“这个时候你还有功夫开玩笑……”
眼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佟裳也顾不得别的，赶紧下了榻往后面跑去。
“喂，那里藏不了人。”易恒要提醒她已经晚了一步。
佟裳一进去就磕了一鼻子灰，啊地叫了一声。
“易厂臣。”皇帝的声音已经在门口了。
易恒也顾不上别的了，一把扯下帘子，包住她往那边的榻上一滚，佟裳像个粽子似的动弹不得，正要说话，皇帝已经进来了，佟裳只好一动不动的窝着。
易恒肃了肃，上去请安，“臣见过皇上。”
“厂臣免礼，朕下了学没什么事，过来瞧瞧厂臣。”他朝桌上看了一眼，“厂臣在吃饭啊，咦，怎么有两副碗筷？”
“底下人偿菜用的。”易恒微微笑，又问：“皇上用过了吗？”
“下学的时候喝过莲子羹，嬷嬷说朕昨儿才积了食，今天空一空肚子，晚上就不用膳了。”他道：“咱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