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送早饭过来，佟裳喂她吃了几口粥，吴妈妈都吐了出来，佟裳又喂她喝了几口参汤，她勉强喝进去了，“我瞧着妈妈吃的山参像是起作用了，一会我再让他们进宫拿一支。”
“不必了，那东西金贵，留着给元少爷补身子吧。”
“您身子好了，元儿的病也就好了大半了。”佟裳扶她躺下，吴妈看着窗外灰白的天道：“天亮了呢！元儿这会想必还睡着吧？”
“一会他醒了我让他来看您。”
吴妈妈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一直看着门口，似乎有些遗憾的样子。
佟裳安抚两句哄她睡下，出了内室，管家冯义才过来道：“早饭预备好了，嬷嬷先用早饭吧。”
佟裳不怎么饿，只是想到还有许多事做，怕体力跟不上，便跟着一道来到餐厅，身子刚坐定，那边便来回道：“嬷嬷，少爷醒了。”
佟裳道：“既醒了，就让少爷来一起吃早饭吧。”
小丫鬟吱唔着道：“少爷他出去了，佟老爷刚才晕倒了……”
“知道了。”佟裳掖了掖没说什么，想到吴妈妈的话，转头平儿道：“叫佟家人过来把他接回去吧。”
“是。”平儿转身出去。
张婆婆上前摆碗筷，佟裳道：“给元儿添副碗筷，一会叫他过来吃饭。”
张婆婆答应着道：“奴婢瞧着吴妈妈今儿气色不错，兴许能挺过来呢。”
佟裳却不怎么乐观，吴妈妈那么大年纪挨了几十大板，就是精壮汉子也得去半条命，刚才她已经吃不进去东西了，若……
佟裳没敢往下细想，正凝神间，冯义才已经打起门帘来回道：“嬷嬷，吴妈妈她……去了。”
“快去看看。”佟裳连忙起身往那屋走去，人还没走到门口，就有小厮又听见那边叫让嚷起来，“少爷，元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呀。”
佟裳只觉心上狠狠一揪，飞快冲出门往那边跑去。
一直到黄昏时分，各处才安静下来，佟裳安顿佟元歇下，满脸疲惫地从里头出来。
周诚跟裴明珠在外头候着，见她出来，周诚上前道：“元儿已经好多年没发病了，我还以为已经稳定了呢，没想到这次这么凶险，若不是大家都在，他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佟裳想到她早上冲进房间看见佟元的样子时，也有些心有余悸，那么惨白的一张脸，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似的……
佟裳抚了抚额道：“元儿是先天不足，用药调理只能暂缓，不能痊愈，我原还想着等缓一缓，我再研究研究方案再给他做手术，如今看来，已经不能再拖了。”
“你是说……”
佟裳点头道：“他的病跟郑公子差不多，当初郑公子的手术很成功，佟元比他大，抵抗能力也要好一些，手术风险要小很多，只是……他这次发病是外因所致，我也不能有十分的把握。”
裴明珠感慨道：“他这是急火攻心，吴妈妈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呢……”
佟裳忏愧道：“那孩子生下来不久母亲就死了，父亲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他只有我这个姐姐，可惜我也没能尽到做姐姐的责任。”
裴明珠道：“你也不用太自责，元儿知道这些年你也不易。”她看了看她的脸色道：“容大人叫人送信来，说佟府的事情已经查明，是老夫人跟二夫人求好心切，行刑时失手打死了吴妈妈，佟世霈确是不知情的，不过他身为一家之主也有失察之罪，若你不能消气，把佟世霈捉了判个连罪，打他几板子出出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