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道:“我能有什么想头,这些年我不在宫里,皇上的事她要比我用心得多,不过……若真像你说的要熬上这许多年,只怕她是等不到皇上大婚的那天了。”
提起皇太后的病,易恒也是一番忧虑,“她这些年操心太过,伤了元气,我忙着前朝的事,也顾不上她,你瞧着不好吗?”
佟裳摇头,“我问过周太医,多则一年,少则……”
易恒知道皇太后身子不济,却没想到会这么快,一时皱眉道:“看来皇上大婚的事要提前了,若赶在太后娘娘后边,又要守孝三年才能操办。”
他顿了顿道:“我碍着身份,不能总去瞧她,现在你进宫了,没事多去陪陪她,她这些年凄苦得很,夜重年对她也就那样,曦儿不是她生的,她跟周太医虽说有情有意,可碍于身份,又有素熙上下闹着,两人到现在那层窗户纸也没有捅破。”
佟裳点点头道:“素熙公主现在还学医吗?”
易恒道:“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罢了,连带着太医院也被她搅得不得安生,不过她对周太医倒是长情。”
佟裳也觉有些意外,当初给她出那么个主意,只是为了拦着佳柔跟周太医做傻事,加上素熙那人做事向来三天热度,她还以为早撂开了呢,没成想竟一直拖到现在,又想到现在的处境,不免替她忧虑道:“若是先帝在时,她求一求或可请个指婚的旨意,可眼下的局势又不一样了,公主的婚事一向都是由太后做主,只要皇太后不松口,长公主的婚事谁敢去办,她今年也有十七了吧?”
“好像是……”
易恒只顾着给她梳头,她说了什么也不甚在意,佟裳因着急到前头请安,便催他快着点。
易恒道:“你别忙了,今天我带着皇上到围场狞猎去,一会就走,你吃了饭要是累了就歇着,要是不累就到皇太后跟前说说话,我们明儿再回来。”
佟裳道:“怎么说走就走?这事皇太后知道吗?”
易恒道:“刚才我已派人去知会了。”
佟裳担忧道:“皇上年纪还小,你这么早就带他去狩猎,围场里什么都没预备,这会天气还冷,万一摔下来磕头碰着怎么办?”
易恒听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不知为何竟并不觉得烦,这些年都是他自己带孩子,突然有人在耳边絮叨,他心里反而踏实些,“男孩子要吃点苦头才能成大事,整天待在屋里那不成女孩了?曦儿是早产,身子骨太弱,要极早历练历练才好。”
佟裳便不说话了,陪着他到饭厅用过早饭他就走了,佟裳不用到前头请安,也就松散了下来,斯条慢理到后头净了手,看着时辰料着皇太后已经用过早饭了,便叫上平儿打算到昭德宫去瞧瞧皇太后。
佟裳到昭德宫时,听说嘉太妃也在里头,便着人通禀了,低头入内。
内室里,嘉太妃正坐在床前与太后娘娘说,“昨儿内务府送了些春裳的料子来,我闲着没事,一时心急,想要要拿到针宫房让赶制出来,谁知小忠门竟已下钥了,后来才听说了,原是皇上贪玩,晚上总要往那里去,西三所里井口多,跟着的人怕出事,便把下钥的时间提前了些,还说以后入了夜就要下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