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听见声音快步走到床边道:“娘娘,您没事吧?”
皇太后摇头道:“没事,这两日躺得多了,总觉得腿上酸胀难忍,多亏长公主替我按了按腿,这会已经好多了。”
素熙冷哼道:“娘娘若觉得好,明日我再来就是,只是娘娘答应我的事可不要反悔才是。”
皇太后笑得无害,“知南,送送长公主。”
“不必了。”素熙得意离去。
佟裳扶皇太后躺下,替她盖上被子,见她腿上满是淤青,叫了一声道:“这个素熙,简直无法无天,连娘娘也敢冲撞……”
皇太后苦笑道:“罢了,她是小孩子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上点药膏揉揉就好。”
佟裳无法,只好叫知南取消肿化瘀的药膏来,亲自给她上药,“素熙这个脾气,也难怪周太医会怕她,回头真尚了公主,只怕也没好日子过。”
皇太后笑笑不语,过了一会道:“往后我宫里的药,就由温太医送来吧。”
佟裳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她们三人的糊涂帐需得她们自己清算。
夜深了,佟裳带着两个宫人站在颐芳殿门口。
远远看见易恒的轿子从远处过来,佟裳上前蹲了个安道:“大人。”
易恒下了轿,瞧她满脸笑意,道:“难得你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
佟裳笑着道:“也没什么,就是娘娘的病情大有好转,我心里高兴。”
易恒哦了一声道:“你这些日子一直睡不踏实,娘娘好了,你也能松口气了。”
易恒携着她来到暖阁,张婆婆跟平儿上前侍候他更衣洗漱,易恒抹了把脸,在鸾榻上坐下。
佟裳见他满脸疲惫之色,问道:“你好像很累,我让他们炖了参汤,一会喝一碗再睡。”
易恒道:“晚上跟几个阁老们把颐太妃的事议了议,大概是被炭火熏着了,有点头疼。”
“平儿,换瑞脑香来。”
佟裳挪到炕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替她揉着头,“你们打算如何发落颐太妃?”
“去母留子,太后娘娘念着顼亲王的情面格外开恩,回头叫佟家人进来把尸首领去便是,不许操办丧事。”他顿了顿道:“我听说佟家人找过你?”
佟裳道:“这些事我能应付,只是可怜了顼亲王,说起来他还是我亲手接生的呢。”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屋里换了瑞脑香,佟裳又替他按了会头,易恒觉得稍稍好些,转头见桌上摊着纸笔,他看了一眼道:“在写什么?”
佟裳道:“我进宫这几天一直忙着侍候太后娘娘,老夫人那里也没顾上报个平安,如今空下来,写个折子问声好,总是我做小辈的一些心意。”
易恒想起早上的事,“皇上今儿提的事,你觉得如何?”
佟裳装傻充愣,“什么事?”
“甭装傻。”
佟裳见他认真起来,便也认真地答,“太后娘娘跟老夫人的身子都不好,眼下不是办这事的好时机。”
“我也不是立马就要办,只是难得皇上提出来,我们苦了这些年,也该趁这机会好好过几年踏实日子了。”他握住她正替自己按头的手,帖在额上道:“老夫人生这病也是因为这些年操心太过的原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