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应，冷冷地站起身。
“佟裳姐你去哪，你不能不管我呀。”
“我已经叫人通知了府里，能不能救你就看你爹的本事了。”
佟裳冷冷撂下一句话，就转身出去了。
***
知南出嫁这天，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
佟裳早上起来还是万里无云，到了慈宁宫就开始下雨，皇太后因为病着起不来身，婚礼的事宜都是由佟裳跟内务府操办的。
知南穿着大红嫁衣跪在太后床前，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娘娘，以后奴婢就不能侍候您了，您自己要多保重身子。”
皇太后脸色苍白若纸，听了这话悲恸万分，用力咳了一片血出来。
佟裳轻抚她的背，知南端了清茶给她漱口，又将参汤给她灌进去一些，皇太后方才恢复了些许意识，握着知南的手道：“是我对不住你，周诚是个好人，我已经交代他好好对你，你就放心去吧。”
“太后娘娘，奴婢放心不下您……”
一句话又惹得两人哭成一团，佟裳见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就叫小宫女把知南掺下去了。
裴明珠进来道：“周太医已经来了，在外头等着给太后娘娘磕头呢。”
佟裳道：“就让他们在外头磕个头好了。”
皇太后突然握住她的手道：“姐姐，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见了只会徒惹伤心罢了。”
“最后一次……”
佟裳无耐，只好对裴明珠道：“裴姐姐先让他们在正殿候一会，一会娘娘就过去。”
“是。”
佟裳跟平儿把太后扶起来，给她更衣梳头，约摸弄了半个时辰才扶着她来到正殿。
周诚穿着新郎的吉服，脸上的淤青还在，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已经瘦了许多。
看到皇太后从里头出来，他匆匆抬头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
“微臣请太后娘娘圣安。”
“奴婢请太后娘娘圣安。”
皇太后看着堂下的人，心里像是刀绞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
“娘娘……”佟裳小心在旁提点。
皇太后眨眨眼睛，逼退眸子里的泪水，“哀家祝你们多子多孙，白头到老，这个百子千孙锦被给你们添福。”
“谢太后娘娘恩赏。”
“跪安吧，别误了吉时。”
新人被掺扶着出去，在众人的欢闹声中送出了慈宁宫。
皇太后看着外头的雨丝微微出神，佟裳扶她起身，“娘娘坐了这半日也累了吧，到房里休息吧。”
“姐姐，我进宫多少年了？”
佟裳不知道她为何这么问，想了想道：“总也有六七年吧。”
“七年，我才二十四岁，可我感觉一辈子已经到头了似的。”
“娘娘别多想了。”
佟裳怕她胡思乱想，忙叫来平儿一块把她扶到内室，卸了钗環重新躺下，“素澜跟知南都出去了，奴婢就在二等宫女里选了一个上来，娘娘先用着，回头再挑好的来，红菱，过来侍候你主子休息。”
“是，奴婢红菱，见过太后主子。”
皇太后看了她一眼，便轻轻瞌上了眸，“都跪安吧，哀家累了，想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