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外头天色微明，能大至看得清路，平儿打着灯笼过来照路，被佟裳烦闷地推开了，“去慈宁宫。”
“素熙蓬头追了出来，“你等等我。”
佟裳转头看她一眼，“公主不回去治伤，在这儿做什么？”
“你跟我说，周太医出事是不是因为太后……唔。”
佟裳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拖到一旁警告道：“我看在咱们有些交情的份上才提醒你，虽然你是公主，可是有些话说了是要掉脑袋的，无论事实是什么，都跟公主没有关系，周太医的事我跟太后娘娘会想办法，公主回去吧，别再像刚才那样满头热血冲出来了，只会让自己受伤。”
佟裳说完便放开她，转身往外走。
素熙抓住她的胳膊道：“那这么说是事实咯？哼，她说我胡搅蛮缠害了周太医，可是她呢，明天道不可能还要这样，最后还是她害了周太医。”
佟裳不想跟她再说，转头对夏松明道：“带你家主子回去。”
佟裳匆匆来到慈宁宫。
慈宁宫一片安静，佟裳一进门便闻到一阵血腥的味道，她紧走两步来到内室，看见皇太后虚弱地躺在床上，她一下子慌了神，走到床前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知南红着眼眶道：“娘娘听说周太医被送到宗人府拷打就突然吐了血。”
“那有没有叫温太医来瞧？”
“没有，娘娘不让。”
佟裳只好自己给太后把了脉，太后是急血攻心的症状，引发了旧疾，本来太后的身子经过这阵子周太医调理后已经有所好转，这下子又严重了许多，佟裳在原来太后用的方子添减一些用量，交给知南拿出去煎药。
床上，皇太后幽然转醒。
佟裳上前握了她的手道；“娘娘……”
皇太后睁开眼见是她，眼框一下子就红了，“姐姐，是我害了他，上次他生病后我常常给他送些东西，后来他主动来宫里见我，我没忍住，我本想留个念想给自己，可是后面的事就控制不了了……”
佟裳道：“我明白，你不必再说了，周太医也一定不会怪你，我已经去过沅太妃那里了，李太医跟沅太妃利用周太医的行踪做掩护，想要除掉周太医，现在的难处就是，如果周太医说出昨天晚上是跟你在一起，那他必死无疑，他若是不说，也是必死无疑，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快点想个法子，怎么能既保住周太医，又不把昨晚的事说出来。”
皇太后摇摇头道：“没用的，李太医为了做院使，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都怪我一念之差害了他。”
皇太后到了这会已经只知道哭，根本想不出什么主意，佟裳指望不了她，只好自己使力，她想了想道：“你平时给周太医送东西都有谁知道。”
皇太后道：“谁也不知道，都是知南送去。”
“知南进出太医院可有留档？”
皇太后想了想道：“不用留档，不过晚上值夜的时候是要记档的，我之前偷偷假扮知南去过两回……”
佟裳心里有了计较，“这件事也只能这么办了，娘娘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