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看了一眼单子上面罗列的药材，除了黄连一味动过，别的都还是原样，“温嘉禾倒没这个胆子，顶多是略急功近利了些，宫里各处都争个高低，太医院自然也不例外。”她将药方子重新交还给知南道：“收着吧，没什么大碍。”
知南不解道：“那您为何几次三番问药方子？“
佟裳笑着道：“太后娘娘这两年身上病痛多了，周太医为了给她止痛，就在药里多加了一些止痛的烟膏，那东西上瘾，为了怕她多吃，才故意在汤药里多添了些黄连，为的是让娘娘少吃，温太医不明白这个，倒是白费了周太医的一片苦心。”
紫禁城里多忌讳，略要紧些的主子们身体状况更是忌讳，皇太后的病情只有周太医跟几个心腹知道，所以温太医手上的这些药方都是改动过的，要紧的东西都不在上面。
知南听她解释一番，方才稍稍放下心来。
“行了，我这里没事，你回去照顾娘娘吧。”
佟裳带着人往颐芳殿走去，半晌午的天气，太阳已经不怎么烈了，长街上偶尔有的太监宫女捧着东西匆匆而过。
佟裳远远看见素熙的轿子，忙肃下去对长公主行礼，“奴婢见过长公主殿下，殿下万福。”
素熙笑着道：“是你啊！”
佟裳道：“公主要去哪？”
素熙道：“随便到御花园里走走，嬷嬷要是没事就与本宫一道去吧。”
佟裳不好推辞，便跟着去了。
到了御花园，长公主屏退了宫人，与佟裳并排走在河岸边，微风细拂，垂柳打在肩上，带来丝丝的凉意。
长公主似乎心情好了一些，转身对佟裳道：“皇帝大婚要操持的事一定很多吧？我有阵子没见你了。”
佟裳道：“奴婢常在慈宁宫打转，可能公主最近不常去吧。”
素熙笑着道：“你难道希望我去？你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朋友，你夹在中间也很为难吧？”
“还好，只是可怜了周太医。”佟裳转头看着她道：“公主，周太医是一根筋，不会骗人也不会骗自己，公主还年轻，还有大好前程，等公主府建好，好好出去找个驸马不比什么强？何苦彼此折磨。”
“是你跟我说，有些人明明喜欢却说不喜欢，是你让我试试的。”
“我那是骗你的，公主那会才十二岁，人生的可能还很多，我以为你过几年就放下了。”
素熙苦笑道：“我承认，我当年喜欢易厂臣是觉得他能保护我，再后来对周诚，也有几分玩闹的心态，可是直到上次在周府，他说了那些绝情的话以后，我才发现我已经爱上了他。”
佟裳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劝她。
素熙苦笑道：“你也觉得我很傻对不对，喜欢一个不喜欢的人……”
佟裳摇摇头，“感情中不分对错，没有输赢，我也不好说什么，全凭缘份吧，公主保重，奴婢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