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大婚就在这样的喧闹中过去了,晚上闹洞房的时候,佟裳远远看见皇上被送进洞房,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走吧。”佟裳转身往回走。
平儿道:“嬷嬷不去看看热闹吗?”
佟裳一脸颓然,“又不洞房,有什么热闹可看。”出了坤宁宫见远处的瑶华殿仍是一片喧嚣,她道:“你到那边瞧瞧,劝着大人别喝多了。”
“是,那嬷嬷您……”
“我自己回去就行。”
佟裳接过她手里的灯笼慢慢往回走,忙了一个月,好不容易轻闲下来,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可能是因为刚才皇上被送进洞房时的无措与惊恐让她有些心酸,或许这就是做帝王的悲哀。
佟裳提着宫灯从长街过来,四周静得吓人,一个人都没有。
走了半天远远看见一盏宫灯过来,她还以为是哪宫的小太监,走进了才看清对方身上的服饰。
“卑职见过嬷嬷。”
佟裳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朝那人看了一眼,目光缓缓定住,“怎么是你?”
孟怀安也认出了她,“佟小姐。”
佟裳道:“你如今在飞虎卫?”
孟怀安道:“今儿内宫里人手不够,卑职被调过来巡逻。”
佟裳听了这话,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孟怀安是萧骞泽的亲近部下,有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很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知道阿绿跟四少奶奶的下落吗?我一直派人暗中在找她们,可是一直没消息。”
孟怀安道:“萧家查抄后我就进了宫,听说府里的女眷或充公或被卖,您要想找人,不如到官衙里打听打听,兴许能找到。”
“多谢。”
“您没事的话,卑职就先告退了。”
“等一等……”
“您还有事?”
“要是你知道他在哪,代我上柱香。”
孟怀安背对着她道:“少爷在船上被烧死,听说死之前已经被万箭穿心,后来他的尸体沉入运河,老爷叫人沿下游打捞了半个月,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就在河边砌了个衣冠冢,不过萧家抄家,祖坟也都被掘出鞭尸,四少那个坟兴许早就不在了,您有空可以去找找。”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佟裳站在那里,只觉周身发凉,一种悲泣的情绪涌上来,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她有什么资格哭呢!
浑浑噩噩回到颐芳殿,已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晚上易恒回来,见她坐在那里发呆,他走过去道:“怎么还不睡?”
佟裳恍了恍神道:“我睡不着,前面的席散了?”
“散了,应酬那些人比打仗还累。”他在她身边坐下,顺势往后一仰,躺到她腿上,佟裳闻见他一身的酒味,上前替她脱了靴子,扬声叫平儿道:“去打些热水来。”
“是。”
佟裳用棉布沾了热水小心给他洗脸,易恒一动不动,十分享受她的服侍,突然,他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啊。”
“我要到羊城去,霍将军失守了,顾将军那五千人马危在旦夕,我得带兵过去支援,明儿一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