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皇帝大婚这日，各处紧锣密鼓准备了多日的婚礼，到了这天仍是手忙脚乱。
佟裳卯时天刚放晴就已经穿戴好，跟嘉太妃一起在院子里指使各处有条不紊地推进婚礼的各处事宜。
养心殿的如方从外头进来，往前探了探头。
佟裳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皇上有事？”
如方陪着笑脸，上前打了个千道：“皇上没什么事，就是早上起得早，有些闹觉，这会还闹着不肯穿衣服，一会还要到奉先殿请安，奴才怕误了时辰。”
佟裳想了想道：“我这里走不开，你去看看易大人在哪里，请他过去一趟。”
“是。”如方转身退下。
嘉太妃道：“怎么你不去瞧瞧？”
佟裳道：“这种时候男人间比女人好说话。”
嘉太妃笑道：“是了，先帝跟皇上缘分浅薄，生下来就没见过几次面，一直都是易厂臣带着皇上，这个时候易厂臣过去，确实要合适一点。”
养心殿闹轰轰的，易恒到时，太监宫女跪了一屋子，皇上穿着中衣站在鸾榻上，就是不肯更衣。
易恒看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怎么都在这儿跪着？”
晴霜看见他像是见了救星似的，上前行了个礼道：“大人您可来了，眼看吉时就快到了，皇上就是不肯更衣，奴婢们嘴都磨破了……”
易恒道：“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是。”
睛霜放下衣服，带着人退下。
易恒拿了吉服上前两步道：“皇后娘娘已经在路上了，皇上也该收拾收拾到奉先殿去祭拜了，臣给皇上更衣。”
皇上抱膝坐在鸾榻上，并不看他，“朕不想成亲。”
易恒蹙了眉，略显威严，“胡说，新娘子都出了门了，难不成还把人退回去？你叫皇后以后怎么做人？郑大人又怎么办？”
“可朕不喜欢她……”
“男人有时候逼不得已得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那厂臣呢？厂臣这些年不娶妻不就是为了等裴嬷嬷吗？”
易恒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几乎被他噎住，“裴嬷嬷跟我跟皇上娶不娶皇后是两码事。”
“是吗？难道皇后就不是夫妻？晴霜说，朕将来要跟皇后生儿育女……同样都是繁衍后代，为何朕就不能找个喜欢的？”
“日后皇上三宫六院，尽可以找自己喜欢的，只有皇后不能由着皇上的性子胡来，那天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皇上听到这句，终于动了动身子，不情愿地挪过去。
易恒帮他穿上吉服，击掌叫来宫女，“带皇上出去吧。”
“是。”晴霜跟喜婆过来掺扶。
皇上临行前又停下来，对易恒道：“早知道当皇帝要这么残酷，当初厂臣带我去羊城的时候就该就此一走了之，永远也不回来了。”
皇上说完就被人扶着出去了。
易恒看着他的背影，如果真能重来一次，他会选择那条路吗？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随着权利越来越大，他的野心也似乎越来越大，大到让他忘了原本的初衷。
一个小太监进来道：“大人，吉时快到了，那边没您盯着不敢开始。”
易恒的思绪打断，肃了肃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