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司判不好惹
一言2019-09-12 10:203,319

  夏州迟疑着,有些不大好意思,支支吾吾说了半天玲珰才听明白。

  原来夏州想跟玲珰一起做一件事,玲珰画画,他拿去卖,卖画的钱两人来分。

  “你六我四怎么样?”夏州道。

  见玲珰仍旧一脸的诧异,不说话,夏州又改口,道:“那你七我三好了。”

  玲珰问夏州:“你要钱干什么?买食材?”

  夏州点头。

  夏州道:“我听斩影司的差爷说,半个月后,宫里会有一场厨艺大赛,到时候会在各个城筛选厨艺精进的人入宫比赛。我想试试,但我不能做米饼参赛吧?”

  玲珰诚恳道:“别担心,我会帮你,我的画比陵州城很多画坊卖的画好多了,绝对好卖。只是……”

  玲珰有些为难,她道:“只是我这段时间好像还挺忙的,不知道能不能画够你需要的画。”

  夏州见玲珰有意答应,赶紧道:“画多画少没关系,只要你能画出来就成。”

  “那这样好了,我等有空的时候就画,画好一幅我就送到你屋里去。”玲珰道。

  夏州却说:“别,别送过来。”

  玲珰一头雾水。

  夏州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才低声道:“这事不能被司判大人知道了,司判大人会杀了我的。”

  玲珰允诺他道:“你放心,我绝不告诉司判大人。”

  夏州满意地离开了。

  玲珰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琢磨画画的事。

  也不知道季舒玄在忙些什么,斩影司安静得出奇,俾子们给玲珰放过晚膳后就退下了,院子里只剩下她一人,空荡荡的,怪冷清。

  玲珰在桌上铺上画纸,又拿出从书房拿来的毛笔琢磨画画的事儿。

  画了几笔,玲珰觉得手中的毛笔不顺手,把它放到了一边,拿出了太仓笔。

  太仓笔已经断裂,跟普通毛笔没有两样,不会画出画境,更不会添出画中人来。

  玲珰握着太仓笔,得心应手。

  说来也奇怪,太仓笔分明是太仓子的东西,可玲珰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好像这支笔与她有着某种宿命牵连。

  玲珰画得正认真,屋外下起了雨,冷风吹得窗户哐当作响。

  玲珰不喜欢在画画的时候被打扰,起身去关窗户。

  轻薄的雨丝铺在她身上,让她一头青丝染上了一层雾气。

  关上窗户回身时,玲珰吓得倒吸了一口寒气,刚才她坐过的地方坐着一个男子,此人身穿墨绿锦袍,正握笔补充着玲珰的画。

  玲珰认出了他,是皇帝祁南。

  玲珰认出祁南的身份后,第一反应不是行礼,而是冲过去把笔夺了回来,埋怨道:“你污了我的画,就没法卖了。”

  祁南起身,笑看着玲珰:“斩影司什么时候落魄到这种地步了,需要你一个小娘子卖画接济?”

  祁南说话阴阳怪气,让玲珰浑身不舒服,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入宫。

  玲珰道:“卖不卖画是我自己的事,跟司判大人和斩影司都没有关系。你……你来我房间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快走。”

  祁南浅浅一笑,道:“听说你熟读诗书,应该知道有句话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当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祁南上下打量玲珰,说道:“我第一次见你时,是在颜倾的画铺外,当时与你离得太远,没有看清你的样貌,如今细看,确实和赫连舒长得一模一样。”

  玲珰不明白他此行来的目的,暂时沉默。

  祁南像商量一样,说道:“你说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当初赫连舒其实没有自尽,她还活着。然后以崭新的身份重新回到斩影司,回到季舒玄的身边?”

  玲珰似懂非懂,问道:“你怀疑我就是赫连舒?”

  “难道不是吗?”祁南道:“世上怎么会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人?”

  玲珰冷静道:“世上确实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人,我和赫连舒有多少不同,你随便找个斩影司的人问问就知道了。”

  祁南道:“就算你不是赫连舒,那你怎么解释你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姐妹?孪生姐妹?”

  玲珰觉得祁南太刁钻了,说话又阴阳怪气的,多待一刻都是琢磨,默默期盼季舒玄能找来。

  祁南见她心不在焉,猜到她在等季舒玄,索性断了她的念头,道:“别等你的司判大人了,他现在正忙着,不管是身为斩影司的司判还是身为斩影门的大司判,他都有很多事要忙,它们可不是闲差。”

  玲珰有些惊讶,“他是大司判?”

  “他没跟你说吗?季爱卿还真是神秘,对未婚妻都如此隐瞒。”祁南脸上凶意流转。

  玲珰只想尽快打发走祁南,问他:“你来找我做什么?”

  祁南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是爱慕姑娘的才情,当初你画的那幅画让朕爱不释手,所以来看看是何等心灵手巧的人能画出那般奇画。”

  玲珰道:“炫技之作而已,不足挂齿。”

  “炫技?”祁南不信,“就没有别的原因?比如跟什么太仓笔、画境之类的东西有关?”

  原来祁南也是冲着太仓笔和画境来的,与柳相爷、陆吾之辈有何分别?

  玲珰直接断了他的猜想,冷静说道:“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那幅画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也跟你说太仓笔、画境毫无关系,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画给你看。”

  “好,我等的就是这句。”祁南激动。

  玲珰生气地揉碎之前的画纸,在崭新的画纸上重新落笔。

  “先画出一层画,再用更细更浅更虚的笔墨在上面添一层画。”

  玲珰画完,和当初从颜倾手里买的那一幅一模一样。

  祁南认真地看画,玲珰却心不在焉地四下观望。都过去这么久了,夜已经深了,司判大人早该回来了,为什么还没回来?莫非出事了?

  斩影司安静得出奇,太不寻常了,玲珰心中一阵阵发紧,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不知不觉间,祁南凑近了玲珰。玲珰后退,眼看要撞到书架上,祁南伸出手掌,玲珰的脑袋就只撞到了他的掌心。

  其实,玲珰宁可撞到书架上。

  祁南并不看画,似笑非笑地打量玲珰,玲珰只觉毛骨悚然。

  祁南问她:“你怕我?”

  玲珰摇头。

  祁南感叹:“季爱卿福气好,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女子,你说朕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玲珰虽然不懂祁南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有种被冒犯的不舒服感。

  玲珰回答不了祁南的话,所以沉默着。

  祁南对她道:“只要你愿意,其实你可以不嫁给季爱卿。”

  玲珰想说点什么,嘴唇刚动,还没出声,祁南就抢话道:“朕是这天下最有权力的人,只要朕金口一开,你想嫁给谁都行,包括朕。”

  玲珰一刻钟也待不下去了,说道:“谢圣上抬爱,民女能嫁给司判大人已是千年修来的缘分,倍感荣幸,不敢再奢求其他。”

  祁南的脸色冷了,“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不愿意嫁给朕。”

  玲珰道:“天下女子喜欢圣上的人有很多,民女只想与司判大人白头到老。”

  “白头到老?”祁南冷笑一声,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家司判大人做的差事很危险,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身首异处,你就不怕你们刚新婚就守了寡?”

  这话是什么意思?

  玲珰抬眼盯着祁南,眼里有了怒意,但她克制着,坚决道:“民女确实不知道司判大人平日当差有多危险,但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哪怕马革裹尸也是为了社稷安宁。就算有一日大人身首异处,我也愿陪在他左右。”

  祁南刚要开口,玲珰打断了他,字字有力道:“不过,大人为圣上做事,效忠圣上,圣上一定不会让忠臣寒心,更不会让忠臣不明不白地出事。有圣上护佑,民女心安。”

  祁南开口大笑,笑声戛然而止,道:“探子向朕禀报,说你天真无邪,心思简单。朕倒觉得你是个思虑周全的人,少有女子能做到你这般。”

  祁南意味不明地挑眉:“朕——偏爱你这般女子。”

  玲珰的脸颊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绞尽脑汁应付皇帝太费心思,还是被气的。

  祁南问道:“如果朕有心招你入宫,你怎么想?”

  玲珰一口回绝:“圣上,我已经跟司判大人定了婚约,司判大人已经答应我最近就会准备成亲之事。”

  祁南道:“这有什么?只要朕愿意,朕可以娶任何女人。”

  玲珰果断道:“圣上的玩笑民女经受不起。”

  “玩笑?你怎么认定这是句玩笑?”祁南问。

  玲珰回:“如今夜深,司判大人还未回归,应该是忙于公务。重臣誓死效忠,拼死护国,而一国之主又怎会失态到调戏忠臣家眷?”

  祁南笑笑,“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却给朕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祁南拿起桌上的画,将它撕得粉碎。

  撕完,祁南漫不经心道:“朕喜欢独一无二的东西,比如你之前卖给朕的画,比如你。”

  祁南从桌上拿起被折断的太仓笔,细细地端凝。

  玲珰紧张地上前去夺,却被祁南握住了手。

继续阅读:第28章: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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