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生死,锻炼出了周煜善处逆境的坚韧,宛若一只皮球,不怕压不怕踩,拍的越高弹的越高。可面对齐天的敲打,周煜有些慌张,他忽地觉得百亿家产成了他的累赘,倒不如身无分文的战友们过的安生了。他信誓旦旦的说,“有国才有家,我愿意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这也是在守护我的家。”
齐天满意的点点头,周煜这句话说的好听极了,此刻齐天是信任周煜的。齐天曾调查了周煜近三年加入迅舰后的详细生活,他并未用迅舰的权利为周家谋私。他拍拍周煜的肩膀,鼓舞的说,“你们为祖国付出,祖国也会关心你们的家庭的,有困难尽管向组织报告,组织会解决一切的。不要自己承担。”
周煜点点头,面的非徒与面对齐天不同,两种悬殊的压力,与非徒相处,时间越久越觉得轻松,亲切,自在。与齐天相处则相反,齐天无时无刻不透露出权威,这令周煜局促且不安。
齐天转身往回走,要从灯下走回黑暗,他说了一段话,貌似随意,却意味深长,说周煜可以做好由军转政的工作,毕竟特战战士到了三十岁左右身体的旧疾便显露出来,且日渐严重,实在不适合在去做危险的任务了,许多任务的地理环境极其考验身体素质及精神意志。如果不熟悉政法岗位,可以调到工作轻松的部门。
说到这,齐天忽地站住,扭头看着周煜,眼神如刀。望着周煜,他说,“放心,我替你担保。官升一级。”
这几句话不亚于一声惊雷,表达了齐天的决心。周煜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面对提出明升暗降的齐天紧张至极。
齐天的语气放缓,谈起了迅舰的创建历史,他说起了迅舰在索马里昂山的血泪史,大雪山。
周煜听的动容,大雪山的场景历历在目。不禁感到齐天亲近。但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软硬兼施,内柔外刚,对齐天他只敢有敬畏。
齐天着重的说起了令迅舰名声大噪的一场战斗,外国海域中华冒险者遭到海盗劫持。仰仗地理位置,海盗势力极其顽固,在国际上也是出了名的令人厌恶。临近的国家曾不止一起派兵围歼,却次次无果。那一次,海盗面对中华军方几次警告不管不顾。军委震怒,派出迅舰。
周煜接过话,感触颇深的说,“是啊,我们连夜到了海盗占据的岛屿周边,易守难攻的地方。礁石十分的多且天气时而骤变,模糊不定。那是我们还是新兵,只参加过几场国内解救人质的任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发蒙,海盗十分猖狂,二话不少拉出一门炮就打过来。要说还是没受过训练,三炮俩歪。“
齐天笑着扭头问,“那另一个呢?”
周煜回答,“那个没放出去,刚放进炮桶里还没等放出去呢,我们队伍的神枪手就一枪打爆了炮手的脑袋。那颗炮就在他们老巢炸了!”
齐天点头,看起来很开心。周煜继续说,“但我们还是攻不上去。地理位置太过优渥了。简直就是天然的避风港啊。也难怪周围国家几次围剿都失败了,海盗只要缩回老巢不出来谁也没办法,想爱你过王八壳似的。但我们队长说,即便是王八,鳄鱼也能一口咬碎它的壳。”
齐天表示赞同,他说,“哦?这到很像是非徒说的话。他嘛,就是这样,我刚见到他的时候听说他能打死老虎,很惊讶啊。见到了一个当代武松,但哪有老虎给他打呢?都是保护动物了。后来我听他们说,非徒去N非出任务,还真打死了一支老虎。”
周煜有同感,对于非徒的凶狠他见到的要比齐天多,他感慨道,“的确,我们队长是个狂人,后来我们再出任务,好多时候敌人一听迅舰,没啥反应,但一听非徒带着迅舰,有的直接吓跑了。”
齐天笑了,非徒的地狱魔鬼这个名头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总之被国际认可。周煜用狂人二字形容也没有错误。他问,“那你们到底是怎么歼灭海盗的?”
周煜向下说,”没有好办法。队长带着我们硬攻上去的,他在海里弄死了一条鲨鱼,染红衣服,生咬了几口肉,补足体力。就这一幕兴许被海盗看见了,哪还有抵抗的豪气,半打半退。我们硬是这样冲了上去。”周煜感叹非常,有些激动,神情落寞的说,“那时候我们还一个人不少,尽管有中枪受伤的,都活命了。再后来经验十足,也足够凶狠了,无论对待敌人还是自己都很凶狠。队友受的伤越来越多,也开始死人了。”
谈到这,齐天结束了对周煜的拷问和精神的压迫,他再次想起了周煜那些死去的战友,不禁将对迅舰的爱怜放到了周煜身上。他真挚的问周煜,“你觉得,我让你三十岁退役是担心你滥用权力吗?”
周煜一怔,没想到齐天说的如此明白。他稍稍低头,避开齐天目光。尽管他们已经走进黑暗,眼瞪眼也瞧不见彼此神情。但他却觉得齐天冰凉的视线洞穿了他的灵魂,如同穿过地狱的上帝之光。他用自己都不能相信的话回复齐天,他说并没觉得这一点。
齐天爽朗的笑了,他目光如炬,轻轻摇头,“说话托大的话,就算你做上了晋京军区司令的位置,你做上了战区总参的位置。我也不担心你会对周家有所庇护和谋私。你只会越来越敬畏身上的军装。”
听完后周煜打心里瞧不起自己,齐天说的透彻,一点没错。齐天是军中的神,他自然更清楚这个道理。倒是自己东想西想。心里骂自己一句不是个东西。但又倏地好奇为何齐天却叫自己30岁退役。
齐天不说,他不能问,显得做贼心虚。他只好等着齐天张嘴说清楚,齐天仍旧不说,头仰苍穹,黑云荡漾。云层了轰隆一声,闷雷滚滚。齐天低下头往前走,神神秘秘的说,“早晚你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