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陈家别墅,雷声停下,不过几秒,雨箭落下,急而气势十足,似乎要将地射穿。二人走到别墅门口雨挡时,下起了雹子。浊白滚圆,大小如牛眼一般,劈了啪啦的响,让人心觉不安。
身后开门,一缕光沿着门缝射出,江辰走出来,“齐先生,周少,你们快进来吧。这鬼天气,我在晋京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天气。”
齐天问江辰什么时间,江辰说七点。
齐天点点头,走进屋子。陈未雪很是平淡,着重的看了周煜一眼,听说下雹子后走到窗边去看。陈江河的牙疼更甚,他做好了最坏的想法,他甚至想请求军队锁城。尽管陈未雪言明了资料敌人还拿不出来,但他仍焦急万分。等待了齐天好一会,他对齐天说,“你说这怎么办啊?这个责任我们可承担不起啊。这些该死的人啊。”
齐天在陈江河对面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垂首饮水。进屋后才发觉外面的天气是真的寒冷。周煜在齐天面前不敢坐,站在身后十分拘束,尽管江辰几次示意他坐,他都摆手拒绝。这令江辰困惑万分。
“别急。这是一定会经历的。”齐天劝。
陈江河如何不急,他甚至联想到夏创的生死存亡,若高层因此事震怒,喝令银行不贷款给夏创,资金链便如骨牌,一倒全倒。得知此事后,他嘴里霎时起了泡,疼痛难忍,只要一说话甚至用嘴喘息都牵扯着疼。
陈江河激动的摇摇头,指指心,想说话可实在疼的厉害。心一横,捂住腮帮的毛巾用力一按,击破嘴里的泡,泡里的水如同胆汁从牙关溢出,他吐到毛巾上,江辰为他倒了一杯水,他簌嘴,吐到毛巾上,将毛巾放到茶几上。随后他对齐天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杀了中央的专员。”
是啊,匪夷所思,这在古代就是钦差大臣,这一举措无疑是在挑衅。齐天的目光依旧平淡,此平淡与孔芳华的平淡不同,孔芳华如远山,平淡而不移。齐天如深海,视惊涛却不惊。
“要小心点,最近出行要十分注意。”齐天嘱咐,却看向了陈未雪,他说,“尤其是她。敌人不止这一伙,有成功的也有没成功的,更有许多潜在的敌人,不能掉以轻心,资料只有一份,但陈未雪就是活动的资料。这份资料已经被抢,我们会大力追回,不惜任何代价销毁掉。正因此,陈未雪成了众矢之的。我们可以联想一下,敌人会通过什么手段来达到目的。比如直接绑架陈未雪,或者绑架你来要挟陈未雪。在这点面前,夏创是其次。我希望你可以放下暂时的工作,交由信任的人代替。我看江辰就是个不错的人选,你和陈未雪就在这,哪也不要去。”
陈江河叹息道,“也只能这样了。但我还是希望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决这些问题。”他也想过这个问题,想来想去,只有齐天的安排是合理的。在生命面前,所有事情都得退步,人对生的渴望高于一切。
齐天缓了一口气,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为自己斟水,端起水杯后,说道,“陈江河。咱们凑在一起,总是段缘分。现在这个关头可谓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我有件事跟你说,你能守口如瓶,一字不漏吗?”
陈江河愕然,面对齐天的正色困惑难解,他正了身体,表示郑重,眼神扫了周煜一眼。
齐天哈哈一笑,摆手说道,“不碍事。周煜也是我们的人,但队伍不同。他保护陈未雪也是这次的主要任务。并且上次在门口的那三辆车上的人也是他动的手。所以不用将他请走。”
周煜站在齐天背后倍感荣耀,获得了齐天的信任令他十分开心,表面虽然平静,但内心喜悦的不得了。
齐天一席话不亚于惊雷,周煜不是留学了吗?怎突然摇身一变,来了个大转弯。陈江河径直想到了周老爷子,这次与齐天接触他便发觉商人生意做的再大,也有所限制。现在不禁佩服周老爷子的眼界,这事周家除了他没人拿的定主意。倒是不如由商转政,风险小了,且尊贵十足。
陈未雪听了极为动容,看着窗玻璃上周煜呆呆站着的身影失神。她想起了今晚发生事情的一刹那,周煜要去追,刚有动作,敌人开车疾驰,一把枪从窗户伸出来砰地朝自己开了一枪。周煜猛地挡在自己的身前,毫无动容,动作快速。那发子弹歪了,索性车拐了个急弯,子弹打到了车门上。
到这时候,陈未雪不清楚周煜这动作的原因了。看敏捷与果断倒像是训练出来的,到底有没有真心呢。陈未雪也迷糊了。搞不清。
“好,那你说吧。江辰也是我可以信的过的人。”陈江河说,他端起水,嘴里有异味实在难受。
齐天心下盘算,觉得江辰也确实信得过,他开口说,“你们是撞枪口上了,国际早就很紧张了,没有一件事来做由头。这回一来,彻底乱套了,商人不是商人,法官不是法官。国际在洗牌,晋京也要洗牌。晋京的商业环境是中华数一数二的,甚至媲美SH这样的一线城市。但晋京难以控制,偏与病态。借机洗清晋京,是时下之需,已经到了不得不做的情况了。因此,在必要时刻我需要夏创的鼎力协助,不要钱不要人。只要一句话。”
陈江河呀然一惊,晋京的病态商业环境人人皆知,但没人提及。原因有二,一为受益者不愿改变。二为无法改变。如果大力整治,晋京的商业便要瘫痪,晋京的商业环境变相的绑架了社会。
陈江河毫不犹豫的答应,他知道齐天代政院,但此时他不清楚齐天的地位。他只觉得这是上面授意。这是他的荣幸,可以躲在海啸之外保全夏创。
随后,齐天看了一眼,只说了一句话,却叫陈江河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