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华池走上来,接过话,态度鲜明,“孔经理,晚上好啊。这么冷的天您带着人来干嘛啊?”他向崔康伸手,崔康与他握手,面带困惑,拱华池重重的掂了两下,笑着说,“您不认识我是正常的。我要是脱下这身警服看见你,我得叫您一声老大哥。实不相瞒,我现在是局长,但工作远没有您那个时代做个警员轻松,每天一大箩筐烂事。您想想,咱们见过,那时候您参加了公安厅的社会评选典礼,您亲自给我颁得奖。”
崔康一怔,没想到还有人认识他,经过拱华池提醒,马上想到,拱华池当时特别出名,有他不认识的地痞,但没有不认识他的地痞。崔康本来左手一只手与拱华池握手,右手紧忙盖住拱华池的手,意味深长的掂了掂。随后他松开手,毫不避讳的问,“齐天怎么样?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齐天很好,我们会查清楚的。我给您介绍,这位是军-区的上校,特意来跟踪案子的。”拱华池指着欧阳说,随后他向欧阳说,“这位是非常有原则的,目前晋京市里经营生意。这位女士,是我们晋京的名人,万世酒店就是她的产业。”
欧阳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孔芳华确实没想到一位上校会出现在这,相比政院,军-区是块不太清楚的地方。她特不清楚上校是多大的官职,她既然来了就有自己的手段。相比热情圆滑的崔康,欧阳在孔芳华这里吃瘪了。孔芳华环视警局,拿出烟点了一根火柴,一如既往的长条火柴,火光霎时间照亮了她的脸。
这令欧阳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姑娘,同样是一个寒冷的夜中。童话故事与现实的结合是欧阳极其疯狂的一面,对于唯美的故事他很是推崇,希望人生如此,他忽地感慨起来。孔芳华垄手点烟,烟着后,晃灭火柴扔到脚边。
火光熄灭后,欧阳变回傲慢的模样,不动声色的谈起了车轱辘话,问起了晋京的治安。
孔芳华不令他如意,当即表明自己的目的。说担心有人乘机做事,弄的人死在警局中。
欧阳毫不客气,“难道你觉得这种事可能发生吗?在警局被杀?”他是想不到孔芳华的气度的,乍看见孔芳华的漂亮脸蛋,他便有些轻视。
孔芳华淡淡瞥了欧阳一眼,吸了一口烟。馋的拱华池肺里翻腾。烟裹着哈气吐出,她说,“以防备万一。万一就是万中之一,十次没有发生一次,一百次一千次也没有,但一万次就得有一次。您常在警局守着,受到一万分您就会知道万中之一是什么意思了?”
她和崔康商量担忧四合帮弄些亡命之徒命换命的弄了齐天,因此过来警戒,没想到警局反应这么大。孔芳华瞄了眼常乐,对拱华池说,“拱局长,我们这样做犯法吗?”
拱华池瞄了眼孔芳华身边的徐肆巾,笑着说,“徐律师在您身边,他最清楚啊。”他再次震惊,徐肆巾这么多年可每一次主动占到过谁那边,别提今天这样打擦边球的做法了。
孔芳华一笑,抱着膀子说,“是啊,够不上。对吧,肆书。”
徐肆巾点点头,他说,“我们做一个防卫工作,互不阻碍,也不影响。上校您有问题吗?”
欧阳干瞪眼,在孔芳华和徐肆巾这他是吃了亏,但总不能叫人把他们抓起来吧。又不是挟持警局,人家只是在做二层防卫。
拱华池得为门温茂拖延时间,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着,大都是些没用的话。欧阳也不好离开,他穿的还薄,夜晚秋风刺骨难以忍耐。
崔康看着高远的天空,说,“真不是非要如此。这事出的蹊跷,你也有察觉吧。我们不来,担心四合帮会来。哪有卖后悔药的,只能硬着头皮来了。”说着,崔康拍拍脑袋。
孔芳华是个少数的吸烟女人,她在抽烟上下足了功夫,担心吸烟异味,便吸烟后吃粒薄荷糖,这种特质的糖能够很大程度清理口腔的烟味。她算是个长期烟民了,而拱华池身上有股很浓重的烟味,驱之不散的那种,就算泡进池子,也有这味道。因此,她递给拱华池一支烟。
拱华池不好意思的接过来,点燃,这支烟吸的极慢,小心翼翼的品尝。这之后,仿佛上演了一出文戏,双方各自含蓄。崔康侧面的了解齐天的情况,拱华池便全然拖出。这令欧阳十分不悦。
大致过了十几分钟,地上是拱华池抽的一地烟头。双方的交谈已经到头,并没有什么继续可说的了。崔康的腰伤并没好,托辞几句回到车上。寒风寂静,各自散去。孔芳华上车后,闭目养神的崔康睁开眼盯着欧阳和拱华池离去的身影平静的说,“惊动了一个上校。”
孔芳华升上窗户,极其安静的氛围令她着迷,她靠在靠背上,含了一粒薄荷糖。她说,“你有多了解齐天?”
崔康一怔,摇摇头说不了解,并反问孔芳华你不知道吗?
接下来的话令崔康吃惊,孔芳华十分恳切的说,“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一样多。唯一多一点的就是他是被陈江河请来的,不是花钱请的,是用脸面请的。”她隐瞒了自己的推理。
这句话说的很巧妙,崔康久久不语,他不能确定齐天能不能平安无事。过了一会,他轻声说,“如果齐天出事了,我们的合作继续吗?”
孔芳华摇摇头,抬起眼睛从后视镜中看见崔康靠在车门,十分吃力。她打开车暖,回答他,“他不会出事的。”
“但愿如此吧。”崔康叹气说,对于这件事,如果可能他会不惜代价去捞齐天出来。但一个上校可不是小的职位,孔芳华极其笃定的回答令他隐约觉得她知道一些内情。齐天这个人非常神秘,不是天天在一起吃饭喝酒就算熟悉,你得了解他的过去,了解他的性格。可崔康一个没摸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