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向外走,前后有序,楼梯拐角时,拱华池站住问,“刚抓了齐天不过两个小时,就搞出这么大的动作。齐天到底是什么人?”
“他,他就是陈未雪的保镖而已啊。”常乐说,忽地他想到了那天在酒店时周煜的话,他补充道,“对了,周煜说他是什么安保公司的高级安保。”
“高级安保?一个高级安保有这么大的力量吗?孔小姐是女中强人,不逊色男性。她与齐天交好,这能理解,但是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你就觉得他只是个高级安保吗?”拱华池话中有话质问,他看着欧阳,实际都是在质问欧阳。
“这。”常乐尴尬的垂头。
门温茂是拱华池的连襟,他顺着拱华池说,“是啊,齐天的身份在案件中占有很大的关键性。两名疑似国际刺客的人以及失踪三天的王姓安检员今天晚上竟然出现在安检口。欧阳上校,您知道齐天的身份吗?或许对案件进展非常有帮助啊。”
欧阳是只老狐狸,懂得一不做二不休,他连连摇头表示否定,“齐天只是我们的眼线,是非正式成员。做事还有许多个人主义。正因此,上面才会派我过来,监督案子,对自己的同事一定要更加严格。我们自己也要更严谨的要求自己。我不来怎么会看到齐天网罗了这么多势力呢?这或许就是他借用军-区身份来争取到的。”
拱华池疑心很大,只是连连答应,他再度说,“假设,案件侦破。两名通缉在令的国际杀手,那么齐天的反杀我想完全可以不计罪。”
欧阳瞥眼瞄了拱华池一眼,做出一副难以抉择的矛盾神情,他说,“是啊,但如果死去的两名成员是国外的公民呢?即便是偷渡入境,我们也要给一个交代啊,这关乎于国家建交,在大事上我们只能牺牲小我。”
门温茂试探说,“欧阳上校,我想在齐天的事情上我们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啊,毕竟他是军-区的眼线嘛。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自己说。”这句话说的很有艺术,给足了欧阳的台阶。
欧阳冷冷地看了门温茂一眼,一挥手,严厉拒绝,“这种话就不要谈了。怎么能在内部搞特殊呢?”
欧阳这么一说,拱华池彻底明白了,这是要把齐天往死里整,其实事情已经清楚了,根本没必要查。他想齐天作为眼线,招惹到国际刺客也是为了军-区工作的原因啊。欧阳却上纲上线的上升到国际问题,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啊。看着前面熟悉的一幕,拱华池很释怀,这种事太常见了。
欧阳不动声色的说,“做人要正直的有情有义,做官要正直的无情无义。这样才是新风貌,犯了事都一样,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对于齐天的事,你们要大力的调查,如果挖出了更深的信息,就要警示了。我们完全可以怀疑这位同志,日常生活中或者执行任务中,滥用私权。要充分的做地毯式挖掘。看看都谁和他牵这,挨个瓦解。”
拱华池慢条斯理的说,“欧阳上校的决心真令我们汗颜啊。好,我们就彻底的查清,拿出一个公道来。”
欧阳一听就懂了拱华池的话中话,他笑眯眯的回答,“是啊,真相和公道往往都很矛盾。我很希望你们能最好的解决这件事。”随后,他手一挥,“走吧,下去看看。”
欧阳率先走了下去,常乐向拱华池了做了请的姿势跟上去,拱华池和门温茂相识一笑,就在两个人踏步离开的时候,拱华池再次站住,他拽住门温茂,轻声说,“你现在回到审讯室,我相信齐天会跟你好好沟通的,如果齐天要你帮助他,你要酌情的隐蔽的给予帮助。”
门温茂疑问的看拱华池一眼,拱华池慢条斯理的说,“我们得分辨清楚谁是英雄之后再做决判。”
门温茂即刻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他说,“行,交给我了。”
随后,门温茂离开了,拱华池深叹了一口气走下楼,这一路他走的极其的慢,脑袋里混混沌沌,想抽烟的欲望火一般的燎起,抓心挠肺。他摸摸兜,空无一物。顶着头皮来到警局门口时,秋日夜间的冷风忽地令他打了一个冷颤,紧紧衣服跨步走出来,便看见双方对峙的场面。这场景绕是他也没见过,从没有人明目张胆的和官作对啊。
值夜班的警察不多,大概只有五六个,相比对面孔芳华的人数少的可怜。此时欧阳和常乐站在最前面,对面站着孔芳华和崔康,他们身后停着十几辆轿车。
拱华池眼睛一亮,非常惊讶,他看见了崔康,对崔康这个人他的印象很深。在他初做巡警时,崔康已经是晋京有名的黑大哥了,那时候崔康是唯一有资格和四合帮对峙的势力。对于崔康,拱华池有种似友非友的感觉。崔康的地面上从来见不到贩毒的买卖和街上地痞霸道的事,不过那时候拱华池不够资格和崔康深交,即便偶然遇过,命运撮合,也不过寥寥数语的交情。待拱华池手握大权后,崔康已经褪去光辉,为人低调。使得大多数后辈都不认识这名字。
换句话说,崔康是正直的人,因为齐天他能出头,真令拱华池震惊的了。
欧阳恼火的声音传来,“新时代,新社会,不讲拉帮家伙那一套。你们有意见指出来,我来看一看你们的意见合理不合理。合理那就探讨解决,不合理那你们就要反思了,反思围在警局对不对。是不是错误的做法,甚至违法的做法。”
孔芳华穿了身茶色的呢子大衣,大衣里穿着旗袍,脚上穿了双颜色稳重的矮高根。她不以为然的说,“您说了半天,做个自我介绍吧。”
说完,欧阳走下楼梯,常乐也离开了,拱华池与门温茂跟在后面,两个人对视一眼,拱华池意味不明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