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准备离开,他需要动手清除露面的组织了,除了他没人能够所向睥睨。周煜狠狠的握住他的手,恳求道,“别走,和我一起面对死神吧。他会因为你而离开的,逃之夭夭。”
齐天深深的看了周煜一眼,周煜的生死他无法预料,他攥紧周煜的手,沉静的说道,“和陈未雪,还有你的父母多聊聊,或者孔芳华。她懂许多道理。”
孔芳华接过齐天的位置握住周煜的手,说道,“你得怕死,怕死才不会死。”
齐天看着他,趴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周煜的眼睛中迸发出希望的狂野,他此刻不畏惧地狱与死亡。
齐天从周云峰的身边经过,与毛款再度碰面,二人并未打招呼,程泊熙跟在身后。齐天坐进18层的休息区中的椅子。目光深沉,不久后陈江河走了过来,他忧心忡忡坐在了齐天的对面,和程泊熙点头示意后,他对齐天说,“进展的怎么样了?今天要是没有周煜,躺在那的就是陈未雪。这句话听起来太过薄情,但事实如此,如果周煜死去了,或者重伤,这都是难以再度保护陈未雪的。陈未雪的安危怎么办呢?”
齐天说,“别急,进展有,用不了多久资料就会找到的。陈未雪的安危是一个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江辰名字落户的别墅里。多待一阵,等我缓出手来再对付他们。我现在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做。你最好动用你的力量来找找今天晚上是谁这样胆大。”
陈江河一顿,他看出了齐天的不允拒绝,只能作罢,改了话锋说道,“好,我一定查,并且周家也会一起查的。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水落石出。我刚刚和周云峰已经沟通过了,他表示一定会找到幕后凶手。毕竟周煜是独生子,周家就这么一个根。”说着,他悲伤起来,但意味颇有触景生情担忧陈未雪的感觉。
齐天淡淡看他一眼,心底发寒,对于不懂感恩的人他不屑交往,匆匆几句话打发走陈江河,一直缄默的程泊熙向前拽了拽椅子,看着远去的陈江河的背影说,“人就是这样。我想周煜要是没有周家这根大树,陈江河不会过来,而是急于给陈未雪找到下一个挡子弹的人。”
接下来的晋京城是处于混乱的状态,周家的联络下,毛款将大多数人洒了下去,寻找凶手,此时正是毛款人生得意的时候。祝当的死去,郭建邦独掌大权,水涨船高,毛款是第二受益人。周云峰和他洽谈许久,毛款都在打迂回战术,不曾答应下来。当老态龙钟的周老爷子走出电梯后,他毫无悲伤,看上去还是那么健壮,精神面貌良好,他无视陈江河与毛款。
走进周煜的病房,看了一眼周煜便走了出来。此刻的大局只有他能够掌握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他在休息区坐下来,旁边的桌子坐着齐天和程泊熙。陈江河和周云峰坐在老爷子对面,毛款过来时,周老爷子斩钉截铁的要求毛款用四合帮的力量,找到伤及他孙子性命的人。
毛款想要对待周云峰的圆滑话来回绝周老爷子,可周老爷子用拐杖敲了敲他前面的椅子腿,毫不客气的说道,“小家伙,你是什么意思?祝当死了你们就开始目中无人,不懂得尊老爱幼了吗?还非要我这个老头子去找郭建邦谈一谈吗?他以为派你就可以打发我吗?”
毛款紧张的说道,“不不不,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拒绝呢?祝当的死我们也非常心痛。”
周老爷子冷哼一声,瞪了毛款一眼,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是啊,聪明人都会心痛的。我正式的请求四合帮的帮助,找到打伤我孙子的人,周某只有一位孙子,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难道你想要讨价还价或者浪费时间吗?!”
毛款绝对不可能忘记郭建邦对他的嘱咐,如果周家老爷子不出马就千万不能答应周云峰。毛款面对周老爷子的怒气笑道,“您误会了,实在是现在的晋京没有四合帮的位置啊。上面禁了太久了,我们也不敢动。但您说话了,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
周老爷子很懂得分寸,他敲下最后一个把钉子钉进石头中的一锤,轻轻说道,“那就现在去做吧,老头子我等着你们的消息。如果这件事没有我想要的答复,我就要变成老流氓让你们看一看了。”
毛款满嘴答应。周老爷子将炮火转向了陈江河,陈江河非常聪明,一个劲的顺着来。没过多久,周老爷子示意下,毛款、陈江河、周云峰全部离开。周老爷子这才转头看向齐天,他看了眼程泊熙,最后收回了目光,问道,“齐天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呢?”
齐天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余光瞄了周老爷子一眼,“我想问问,您是什么身份?差使四合帮就像差使自己家的佣人一样。”
周老爷子笑了,他显的和蔼,但如大理石的面目仍旧死板,他站起来,拄着拐杖,彬彬有礼的说道,“都是老邻居了。所以给面子,靠一张老脸。”他拍拍脸,走到齐天的对面,程泊熙的身边,他问道,“这位是崔康先生的顾问吧。”
程泊熙脸色一变,毫无惧怕但充满警觉的点点头,“老爷子耳根可真长,什么事都知道。人岁数大了养老不好吗?把资源让出来给有志气和野心并且体力充沛的年轻人。”
周老爷子笑笑,绕过程泊熙坐到程泊熙和齐天之间的圆形桌子边的椅子上,他坦诚的说,“我也想早早的享清福,可一个人只有一个命运。这就是我的命运啊。你们都年轻,不如趁现在收手,换一个命运,省的老年和我一样,不得清闲!崔康先生我素来知道他的生平,这是一个代表性人物,他见证了晋京的改革,但崔康先生走错了一步路,因此落到了今天的下场。与我看来,这个现场不但不是悲怆的,而是因祸得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