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第一次认真听起来,他打量着周老爷子,说道,“您有什么高明的看法呢?”
“嗨!”周老爷子把往后一靠,摸着脸上的白胡子和老人斑以及皱纹说道,“这些就是智慧和为人的阅历!你看我这个岁数了,还得为子孙操劳,不如平平淡淡。我现在想退也退不成,有一大家子张着嘴巴等着吃饭呢。崔康先生啊,还拼命的往回挤,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程泊熙当仁不让,他的嘴巴恶毒着,向来说出的话以假乱真,他为了表示尊敬,向前倾斜身体,说道,“周老爷子,您老人家命好。这个岁数,耳不聋眼不花,走起路来也是顺溜的。您说的对,可毕竟时代是年轻人的,崔康不想我也想啊,谁不想往上走走?您这是走上来了,才说上面冷,可下面还有多少人没走上来?话说回来,常冷不好,常热也不好,人还是得有情味啊。您老人家辛苦啊!我有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不知道您想不想听。”
周老爷子指着程泊熙笑道,“年轻人有想法,你尽管说,老头子洗耳恭听。”
程泊熙非常热情惋惜的说,“您有一句话说错了。时代终究是年轻人的。您之所以还不能享清福,是因为周云峰没有您老人家的刚健和精明,他是合格的商人,但和作为开拓人的您相比起来太过去逊色了。每个人都有一条命运,一条不能选择的命运,我们的命运天已经写好了,就连结果的悲喜都已经决定好了。”
周老爷子点点头,对于程泊熙的话他非常认可,不由的感叹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崔康先生的顾问果然不同凡响,有理有据,通情达理。崔康先生就是在上面下去的,我想他再上来时会有更不同的眼界,我期待着。”他扭头问齐天,“齐天先生,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您到底是什么人呢?您绝对不是陈江河请的保镖。”
老爷子刨根问底,毫不给齐天一点迂回的空间。老人说了一席感人肺腑的话,“周煜的生死不一定啊。”他浑浊似葡萄干的眼睛落下了泪水,“周煜视你为很亲近的人。如果他死了,我邀请你来参加葬礼并为周煜洗洁面容。如果他活下来了,就是受了上天的庇护,我请求你好好的照顾他。”
齐天点点头,对于周老爷子及时转了话锋很欣慰,如果不是这样,他恐怕要严厉的回绝周老爷子的问题了。随后周老爷子开始为周煜祈祷,他不信奉神明,他只信奉权利与地位,他用他的权利为周煜祈祷。祈祷周煜能够痊愈,跑赢死神的镰刀。
过了一夜,所有人陪在医院,周煜活了今晚,但这不代表他能活下来。他还是很虚弱,如同平静湖面上漂泊的羽毛,湖泊随时会掀起一片浪将羽毛卷进湖底。天亮后,齐天和周煜见了一面,他看起来容光焕发,但所有人跟着他担惊受怕,生怕这是回光返照,他们恨不得他此时看起来苟延残喘。
周煜攥紧齐天的手,他说自己做了一个梦,死神来了,但又懊丧的走了。
齐天安慰他,他想等周煜彻底脱离危险后,他会告诉周煜迅舰的事情。
直到医生领着护士探班,齐天才松开了周煜的手。医生很惊讶,他没想到周煜能熬过昨晚。他私底下对周煜的母亲说,周煜多熬一天就离死亡远一天。陈未雪也在场,自然开心的不得了。
等到八点多,齐天、孔芳华和程泊熙离开了医院。今天是孔祺睿踢馆的大日子,他们得到场才行。今天晋京的十几家媒体全部到场,还有几家专做视频播放器的媒体记者。
孔祺睿今天踢的馆是炯浃武馆,一家老牌武馆。今天三十七家武馆馆主和主事都会到,主事比馆主要低一级,全权负责武馆中的任何事物。八十四人是一个庞大的团体了,于此看来,晋京武行是很看重这次踢馆的。
孔芳华的目的,这些武馆的人还不知道。且孔祺睿是晋京人,输赢都是晋京自己的事,因此武馆们倒不是很刻薄。
地点在炯浃武馆的大厅,三十七张椅子绕成圈依次摆放,这之后是三十七张主事坐的椅子。
比武由五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作为评委,比武中用的倒是真正的刀枪,秉承切磋为上的原则,如有一方不计后果出手杀人,直接判为输,且受到江湖的唾弃。伤人虽然是件平平的事,毕竟刀剑无眼,可也要有度。
给孔祺睿这准备的地点是很显眼的地儿,他的亲人朋友可以坐在这。一行人以齐天为首,进入武馆大厅,大厅布置妥当,众人握手寒暄。齐天入座,孙由、黎宇、普尔曼、帕特紧随而至。帕特和普尔曼很兴奋,这是他们头一次切实的接触中华功夫。
望着各色的人,齐天不以为意,于他看这都是过场。令他高看一眼的只是武行头牌梁坡,他一出场,场内哗然,真有些江湖的气味。这些人中只有不多的人功夫到家,太阳穴饱满只是初步现象,代表着气血丰足。但齐天看梁坡步履轻快,但气血却不是十分的饱满。
孔祺睿身着白色练功服,脚穿黑色布鞋,容光焕发,精神飒爽,他一出场,心平气和的向在座的馆长和主事鞠躬作揖。场面功夫十足,如同他姐姐一样。
齐天拍拍身边的椅子,挥挥手,孔祺睿走过来,齐天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孔祺睿点点头,坐了下来。
只需要等待几位前辈入场,比武就正式开始了。齐天也是头一次目睹江湖。陈未雪如闲庭信步,侧头对齐天说,你瞧瞧这些人,酒色过度,哪有一点的精气神?
齐天点头,这时候有人上茶,齐天接茶,程泊熙又凑了过来,唏嘘道,“这茶难喝。”随后,程泊熙将茶盖放到桌子上,一碗茶水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