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款浑身都僵住,他向后欠欠身体,恍然大悟的看着齐天、孔芳华和程泊熙,带着佯装出的讥讽语气说道,“你们联手了?想对付四合帮吗?白费功夫而已。就在今天,我就可以把你们干掉,我有三个人!”他推一个手下的枪,对准程泊熙。另外一个自觉的把枪口对准孔芳华。
孔芳华是惊慌的,虚张声势罢了。做出镇静的模样,显得对毛款的话十分不屑,哈哈的笑了一声,笑声里似乎开了花,语气坚决地说道,“要真有这么简单,为什么我不派人跑进四合帮给你和郭建邦一人来一枪呢?你觉得这样就能杀了我们仨?”
程泊熙会意孔芳华的意思,他脸色红润,他此刻的身体是颤抖的,只有他感受肉体的颤抖。这并非是他过于胆小,正常人面临这样的情况都是这样的。毕竟眼前的是三把实实在在的枪。他抬起的胳膊软的几乎要搭下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维持动作。“大不了,我们都死在这,能有什么的?”
毛款神情一紧,程泊熙说的是都死在这。他们只有一把枪,而己方却有三把。怎么算都是己方占有绝对的优势,难道果真有埋伏或者后手吗?他四处看看,倒出都是周家的保镖,连医护人员都没有,这层楼唯一的医护都在周煜的病房中。他困惑不解,一时也难以下决断。但也无法下令收枪。于是冷笑道,“少硬撑了!”
齐天笑了,哈哈直笑。笑声充满不屑与讥讽。他的举动令所有人不解,都愣了。齐天转过身来,他看了三把枪,黑洞洞的枪口都指着他们仨的脑袋。死神就诡诈的藏在里面,一颗子弹就可以要了他们仨的命,脑袋爆开,眼睛蹦碎,血溅的四处都是,尸体砰地倒在地上。可面对齐抬起枪是不明智的行为,最好在一霎时偷袭,一枪打出可能会要了齐的命。否则对峙齐是一种慢性自杀。
齐的手在深深的口袋中已经从手电中卸出了两根麻醉针,他有信心在动手的一刹那把两根麻醉针打到他左侧的两个人身上。剩下的那个人也会被他一刀割开脖子的大动脉,因为他的军匕上已经没有麻醉剂了,尽管他可以用刀架在那个人的脖子上,但对拿着枪的敌人生出仁慈是愚蠢的。这个人会有几秒钟的反应时间,如果他反应足够快,他会发出一枪,如此近距离,这枪的伤害非常大。如果他反应慢,会被齐天径直割开脖子。
齐天的语气轻松,他说,“毛款。我们是有恩怨,无法化解的恩怨。但怎么,你觉得今天稳操胜券了?”
“齐天,你是身手好。可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有枪啊,子弹啊。你能快过子弹还是硬过子弹。”毛款说。他说的是事实,黑帮做的就是这么回事,一枪出去,子弹会解决掉所有不快与麻烦。可不似荧屏上演的那样。真实情况是再刚强的人中了子弹也难以有所威胁了。
毛款搓着手掌,仿佛女人擦护手霜似的,里里外外,反反复复的揉搓。他得意的昂起了头,直视孔芳华,直视齐天,直视程泊熙,说出了这句恐吓齐天的话,让他自己也意识到了现场的情况。他心里甚至有些看不起自己刚才的迟疑,心想,嗨,现在的情况不就是这样吗?我还怕什么呢。
毛款绕着他们仨走了一圈,他仿佛是话剧舞台上的演员,表情浮夸,看看四周,做出惊讶的模样,一幅失望的神色,惋惜的口吻说道,“唉,你们的人呢?这次怎么没埋伏几十人呢?”
齐天不屑一顾,他可真是被毛款逗笑了,他伸伸胳膊,舒展筋骨。这令毛款的三个下属谨慎了一下,警备的看着齐天。
孔芳华吸了最后一口烟,烟卷燃到了烟蒂上,她吐出了一口长长的烟,把烟头扔到地上,火花溅了几个,她用脚尖捻灭烟头。看了眼胸有成竹的齐天,她心里有了底气,轻声对毛款说道,“要不你来试试吧。”她漫不经心的搔搔眉毛。
毛款变了脸色,铁青的面色上两颗眼睛露出狐疑的目光。
这时候,郭瀚明的声音传来,“干什么?”
他一直在周煜的病房中,陈未雪出去问齐天到没到却一直没回来,且没见齐天的身影。本想给齐天打个电话,但想齐天应该到了,或者快到了,于是出来透透气。却见到了这一幕。
毛款见到郭瀚明不由一惊,这是郭建邦几个儿子中野性最足的一位,脾气暴躁,且也是唯一一个敢忤逆郭建邦的儿子。这次出了事才匆匆回到晋京,平日根本不在晋京,对郭建邦和四合帮敬而远之,非常讨厌四合帮的生意。但毛款却认为郭瀚明是郭建邦四个儿子中前途最宽阔的,他认为郭瀚明自有自己的能耐,而不是表明上秉性暴躁的人。他只是不愿意或者是面对郭建邦时不需要将自己展现出来。
郭瀚明走到近前,再一次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素来知道四合帮的霸道,也知道毛款的诡诈。可齐天不同于别人,在齐天的谈话中四合帮的未来已经决定了。尽管听起来像是吹嘘一般,但郭瀚明认为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他从周煜的嘴里没了解到齐天的身份,但显然周煜知道。提起齐天时,周煜总是背着所有人,在病房里只有郭瀚明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说几句,但都是些劝郭瀚明不要追问下去的话。
但郭瀚明不是个傻子,他能看见周煜提及齐天时的小心和客气,说起来,那像极了尊敬。是他们对待非徒那样的尊敬。
因此,郭瀚明选择站在齐天这一面。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最后的关头,他得为郭建邦求情,或者干脆把郭建邦绑到国外去。这样做,组织或许会睁只眼闭只眼。
毛款保持了对郭建邦儿子的相对尊敬,除此之外别无其他,郭瀚明并未参与四合帮的生意,因此他无法干涉毛款的做法,即便他是郭建邦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