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停下,立刻有服侍生过来,整个五号十年馆只有三位负责停车的服侍生,其余两位在没人来的时候进到馆里传菜。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候,有人过来吃饭叫这位服侍生非常吃惊。他已经连续五六天没在这时候见到有客人来了。
齐天身子倾向明俊,香水味扑鼻,他低声说道,“别直接动手,先观察观察。”
明俊看都没看他,说道,“我知道。”随后,开门下车。山上的气温比晋京低了许多,冷声似箭,来而不归,深进血肉。他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五号十年馆。他曾来过一次,他天不怕地不怕,哪不敢去。
服侍生由齐天手中接过车钥匙,开去停车场。
齐天和明俊并排而走,帕特与普尔曼跟在后面。平地两侧各有景观,一个高大喷泉哗哗淌水。
明俊突然说道,“五号十年馆,有许多普通包房。但有九个特别的包房。整个五号十年馆只有八个。”他顿了顿,等齐天来问他。齐天紧紧衣服,瞧穿着单薄的明俊,风必定打透绒衣,问他,“哪八个?”
明俊娓娓道来,“红袖昌、煦煦昌、璀昔昌、夕月昌、绒钰昌、忆何昌、惜今昌。”
几人已经走到门口,里面有人将门推开。迎接进去,喊叫一声,“客人到——”
馆里正中间是个青色仿古砖铺就的大厅,正前方对着的包间上大匾提名——红袖昌。模样也是仿古的,两扇木门,窄而高大,这样两扇对开的木门,共有两组。如同古代大户人家那样的门,木面锃亮。
看不到客人,都是工作人员。齐天站在原地张望一圈。
左侧有人走出来,个头不高,胖嘟嘟的两腮,上宽下窄的脸型,身着西装,走过来后礼貌的说道,“我们这有普通包间,与上等包间。不知道客人们想定哪一个?”他说着,指向红袖昌,介绍道,“这就是红袖昌。”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明俊挥手打断他,神情自然,指着红袖昌对齐天说,“就这吧,当招待你的。”他语气坚决,郝然已经定下来了。
齐天点头,明俊选的确实是个好地方,马佳飞嫖娼选又远又偏的房间。他们却得选最方便,离门最近的房间。因此齐天对大堂经理说道,“就是这吧。”
大堂经理喜出望外,八个包房很少有机会被人开。因为客流量实在不大。他点头,一挥手,精神抖擞的喝一声,“红袖昌开喽!”他往后一看,查了人数,“四位!”
有十位女服侍生,身着红色黄纹旗袍,缓缓走来。分成两队井然有序,把两组对开的木门拉开,开完门了继续往里走。她们进去后,经理向齐天、明俊做请的动作,他俩点头,往前走。经理又对帕特和普尔曼做此动作。
齐天跨进红袖昌高高的门槛后,他看见一位服侍生从实木柜子里拿出崭新的红色丝绸桌布,她抖开桌布。和令一位服侍生各拽一角,一位服侍生将桌子上的中心的瓷器矮花瓶拿起来,里面存着水,栽着金莲花与莲蓬。两位各站在桌子两侧的服侍生便趁此时拽着桌布盖到宽大的圆桌子上。
那位端着花瓶的服侍生将花瓶放回原位。碗筷汤勺也被其他几位服侍生上齐。齐天笑笑,坐到正对门的座位上,明俊挨着他左面,帕特与普尔曼都坐他右面。
一位服饰上双手拿着菜单递到齐天面前,齐天看看皮质的菜单本子,他接过来,翻了几下,都是些令人目眩的菜肴。照片绝美。他把菜单递给明俊,笑道,“还是你来吧,我不趁手。”
明俊不推脱,他麻利的点了十五道菜,有服侍生在一边用笔在纸上记下。可以让后厨做的久一点。他的目的也根本不是来吃饭。
果然,经理看到纸单后尴尬的说,“得多等一会才能做好,十五道菜又五道菜是很难做分废时间的。您可真是眼光高啊!”
明俊挥挥手,说道,“没事,做吧。不要急,味道一定要好,时间我们可以等。”
齐天附和他的说辞,说道,“是的。”
一位服侍生捏干茶放进茶壶,又倒进热水,四位服侍生分别端杯子放到齐天他们面前。泡茶的服侍生从齐天开始倒茶,再给明俊倒茶,最后倒茶给帕特和普尔曼。只因为齐天误坐了主位。
齐天心中想:招待的果然细致,钱可也一个字都少不了。瞄了眼被子里墨绿色腾着热气的茶水,他对经理下了逐客令。说道,“你们先出去忙吧!”
经理一脸赔笑,说道,“好好。”临了,他还对明俊夸海口说道菜肴美味,对等一会也值得,但绝对不会让他们对等片刻。”他要出门时,齐天拦住他,指着两侧站好的服侍生说,“让她们也出去。”
经理往回折了两步,以示尊敬,说道,“留她们在这,也好吩咐啊。”
齐天看她们,个个都是一样的发型,个头也是一样的,丰-乳-肥-臀,脸上容光焕发,尖下巴大眼睛,都是美人。他不禁想到五号十年馆不会也提供粉色服务吧。他捏住茶杯沿,端起茶杯,小小的嘬了一口茶水,说道,“有事我们就找你不是更好吗?就让她们出去吧。我这位朋友性格怪异,恐怕闹不愉快。”他的眼神瞥向明俊。
经理暗暗点头,他看明俊确实怪异,满面的怒气。于是他对服侍生领头的人用了个眼色,十位服侍生井然有序的离开红袖昌。经理最后离开,他阖上了两组对扇木门。
当门关上的一刻,屋里仿佛静了不少。齐天深刻的意识到,今天是他正式和四合帮打交道的开始。他摩挲的下巴,对明俊说,“你没问马佳飞,海顿被藏到哪了?”
明俊显然冻坏了,他双手拢着茶杯,说道,“问了。他说藏在密室里,并且这个密室八个高级包间,每间都能有通道。”
齐天环视了一圈红袖昌,举架很高,得有两米五,全屋都是木料,不见铁器。他的视线落到同样环视红袖昌的帕特和普尔曼身上,说道,“四处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