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不然我杀了你。”夜雷一听有人进来了,还是一个青楼女子,就立刻上前去,将自己手里的匕首,架在了女人的脖子上,冰冷的威胁到。
他就算是中了迷香,也受了伤,但区区一个弱不经风的青楼女子,他还是对付得了的。
被莫名挟持的女人,并没有说话,更没有多少惊慌,只是顺着夜雷的意思,点了点头。
见女人同意,夜雷这才放过了他,想要寻找些什么东西,来处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这是金疮药,对你的伤口应该是有好处的。”一直安静的女人,突然上前,对夜雷说道,手里还有一个精致的瓶子。
“拿开,我不需要。”夜雷想都没有想,下意识的一把打开了女人手里的东西。
他毕竟是个杀手,杀手最基本的敏锐性他还是有的,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接受别人莫名其妙的“好意”。
况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一个人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还会对那个威胁他的人,心存善意。
“啊!”女人在被夜雷这么一推,一个没有站稳,直愣愣的倒在了地方。
纤细的玉手撞到了一旁的柱子,鲜血一下子就涓涓的流了下来。
女人既没有喊疼,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的自己爬了起来。
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被夜雷扔出去的小瓶子旁边,蹲下身,捡了起来。
随后坐在了一旁,当着夜雷的面,依旧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打开了那药,轻轻的洒在了自己的伤口处。
说来也神奇了,这药洒上去没有多久,那伤便奇迹般的恢复了很多。
对面的夜雷,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已经目瞪口呆了,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在向他表明,她没有害他的意思。
但即使是这样,夜雷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波动,反而生出一种戒备来了。
这个女人,长得极美,是那种看一眼就让人丢了三魂六魄的美。
他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不会不知道,最近城里,出了一个把男人迷的晕头转向,让女人恨得咬牙切齿的花魁,红如姑娘。
如果没有猜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了。
长得好看的女人,大多都是蛇蝎心肠。这是夜雷在这一行待了这么久,得出来的经验。
所以对这个女人,莫名的添了几分防备,再加上她刚刚奇怪的动作,更加夜雷的心里,开始谨慎起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个时候的他,只顾着看那个奇怪的女人去了,并没有想起来,他还在被人追杀。
杀了敌人那边的老大,在知道他中了迷香,又受了伤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不乘胜追击。
更何况,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
果然,在夜雷还没有弄清楚,这个女人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时,安静的房门,突然响了起来。
从急促的声音里,就可以听得出来,对方是什么人。
“开门,再不开门,信不信老子拆了你这青楼。”
这声音,夜雷一听就知道是谁,眉头也下意识的皱在一起。
“各位爷,你们要找的人真的不在我们这里,这是我们花魁红如姑娘的房间,各位爷,这红如姑娘可是咱们知府大人看中的,你们可不能进去呀。”
老鸨低声下气的语调里带着一些威胁,想用知府的名头,吓退这些凶神恶煞之人。
她哪里知道,这帮人是穷凶极恶,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连官府都没有办法的暴徒。又怎么会被她一两句话就唬到。
“滚,再废话,老子马上杀了你。”男人说完,剑已经架在了老鸨的脖子上。
这下,她算是知道,这帮人,惹不得了。
当时就吓得不敢出声,目瞪口呆的,任由那帮人,踢开了红如的房门。
夜雷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知道外面的人迟早会闯进来,而他如果在呆在这里,跟坐以待毙没有什么区别。
可他现在内力用不出来,就算逃,也会很快就被抓住。
正在想着下一步,要怎么甩掉那帮人时。一旁的女人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用她那特有的娇柔声说道。
“各位爷,还没到晚上,怎么就这般着急了?”
对方明明是一帮匪徒,上一秒还恨不得拆了这里,可突然看着这么美的女人,原本布满杀气的眼神,瞬间色眯眯起来。
“美人,你就是花魁?”
“妾身红如,见过各位爷。”女人蹲了蹲身,媚眼含羞的样子,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你可见过,一个一身黑衣,手臂受伤的男人?”
“爷,您可真会说笑,在我们这里,哪有男人受伤的,都是女人受伤才对。”
烟花之地的女人,永远都知道,怎么做,才能得到男人的欢心。果然,红如这话一出口,那个人,眼里的欲望明显胜过了之前的恶意。
能征服这个世界的,是男人。而能征服男人的,则是女人。
“呵呵,红如姑娘还真是有意思,看来……”
“二哥,别听这个女人花言巧语,你忘了大哥是怎么惨死的吗?我明明看到那小子进了青楼,不可能跑这么快,咱们还是进去搜一搜。”
底下突然有人嚷嚷道,让女人之前的一番心思,都白费了。
“红如姑娘,今日有要事在身,必须去你房间看个究竟,得罪了。”
男人说完,直接闯了起去。
红如一见这架势,知道拦不住了,只好让人闯了进去。
“二哥,除了这女人的床上,其他地方都搜了,没有。”
半柱香之后,搜寻的人突然汇报道。带头的眼里突然有些为难,在刚刚的话之后,他已经被眼前的女人迷住了,并不想让底下的兄弟去搜她的床。
只是还没等他说话,底下有人忍不住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搜!”
旁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那个受伤的男人,就藏在她床边的帘子后。
如果有人上去,毫无意外,一定会发现他。
一米,两米,三米……
眼看那人就要接近帘子了,“啊”!那人突然惨叫了一声,单膝跪地,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大腿处。
“暗器!是那小子干的。”领头的说这话的时候,头下意识的往窗户那头看了看。
“那小子没走远,追!”男人喊了一声,随后,屋子里所有的人,全都冲了出去。
一瞬间,房间里,只剩下红如和夜雷两个人。
那帮傻子只知道有暗器伤人,竟然没有去看看,那暗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会武功?”
在红如把所有的窗户关上,刚刚转身的时候,夜雷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虽然话是疑问句,可语气,是笃定得不能再笃定了。
他没有错过,刚刚打伤那人的暗器,是女人发钗上的珍珠。如果他没有记错,刚刚这个女人头上所戴的发钗上,正好镶嵌了一个那般大小的珍珠。
以之前的力道,她的武功,对付一个受伤的他,应该不在话下,那刚刚……
那女人也不是傻子,知道已经瞒不住了,索性就不再瞒着了。
冷清的声音,跟刚刚娇小得弱不经风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武功这种东西,只针对仇人,对于朋友来讲,没什么用处。”
“朋友,呵呵!”
夜雷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她刚刚算是救了他的命,说声朋友,的确不算过分。
只是,他没有随便交朋友的习惯,尤其是对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
“说吧,有什么条件?”夜雷直截了当的说道,没有一点拐弯抹角。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善,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恶。
她救了他的命,他就欠了她,就算做点什么,也算对得起江湖道义。
“条件?呵呵,我的条件,只怕是你做不到。这是金疮药,你先敷上吧。”
女人说着,将刚刚的小瓶子,硬塞到了夜雷的手里。
只是这一次,没有什么唯唯诺诺。冷清的眼神,虽然疏远,却让男人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一丝心疼。
很多年后,夜雷不只一次的问过自己,他到底为什么会爱上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始终没有找到缘由,如果非要问个究竟,大概就是这个时候的这个冷清的眼神开始的吧。
“如果有需要,拿着这个东西,到西街酒楼给酒保,他自然会带你找到我。”
夜雷说完,放下一个随声携带的玉佩,转身便准备离开。
那个人死了,他们的计划,就算是开始了。他必须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夜风他们,不能再耽搁了。
“你走!我保证,你踏出这个门,那帮人马上就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