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答应出山帮助刘备,刘备喜出望外,从袖中掏出礼单,双手奉给诸葛亮。
诸葛亮也不推辞,欣然收下,命家人摆酒设宴款待。
刘备忽然问:“先生家中为何遍布机关?”
诸葛亮笑道:“我家中平时不用布置机关,我前日卜算了一卦,得知皇叔今天要来。久闻皇叔麾下,关云长、张翼德、赵子龙都有万夫不当之勇;而勇将往往心高气傲,不使点手段折服折服他们,他们日后不会服从我的军令!”
刘备恍然大悟,说:“先生真是高人!提前算到我们会来,布下的机关巧夺天工,佩服佩服!看来先生对《周易》占卜,也是烂熟于胸!”
诸葛亮笑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古人云:不知易理,不可为将相!关张二位将军还在草堂外面等候,何不请来一起饮酒?”
刘备一拍脑袋说:“我只顾和先生叙话,关张二位兄弟,向来尊重我,没我的命令,他们不敢进来!待我亲自去请。”
刘备转身出去,把关、张二将请入草堂。
这时菜肴已摆好,诸葛亮请三位入席。
刘备非要请诸葛亮上座,诸葛亮坚决不肯。
谦让一回,诸葛亮说:“之前你们来我家里,我是主,你们是宾;如今我已归顺皇叔,自然皇叔是主人!快请上座。”
张翼德急道:“让让让!再让肉都凉了,还吃不吃?”
刘备和诸葛亮相视一笑,不再谦让,刘备坐了首席。
酒过三巡,诸葛亮好奇地问:“主公,您和关将军、张将军年岁不同,口音不同,是怎么走到一起、桃园结义的?”
刘备缓缓道:“当初益州牧刘焉发榜招募军士,我年已二十八岁了。我见了榜文,慨然长叹,岁月易逝,人生易老,空怀报国之志,一事无成!”
“我正在感叹,背后有人大声说:‘大丈夫不与国家出力,为什么长叹?’我回头一看,这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我请教他姓名,他说:‘我姓张名飞,字翼德。世代居住在涿郡,家中广有良田,以卖酒杀猪为业。我专门喜欢结交天下豪杰,刚才看见您感叹,因此相问。’我说:‘我本是汉室宗亲,姓刘,名备。如今黄巾作乱,我有心杀贼安民,只恨能力不够,因此长叹。’张飞说:‘我家中颇有资财,愿意拿出来招募乡勇,与您同举大事,如何?’我非常高兴,就与张飞同去酒店中饮酒。”
“正喝得高兴,忽然有一大汉,推着一辆车子,到店门口停下。这人进店坐下,喊酒保:‘快斟酒来吃,我要入城去投军!’。我看看这个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我就邀他同坐饮酒,问他姓名。那人说:‘我姓关名羽,字云长,河东解良人氏。因为家乡豪门贵族仗势欺人,被我杀了,逃难江湖,已经五六年了。如今听说这里招军杀贼,特来应募。”
“我就把自己和张飞的志向告诉关羽,关羽大喜,一同来到张飞庄上,共商大事。张飞说:‘我家庄后有一座桃园,桃花正在盛开!明日我们去园中祭告天地,我三人结为异姓兄弟,协力同心,然后可图大事。’我和关羽欣然同意。”
“第二天,我们三个来到桃园中,张飞已经让人备下乌牛、白马等祭品,三人为了排兄弟次序争执起来。按照年纪,我最长,关羽第二,张飞第三!可是张飞最有钱,非要做老大,关羽武艺最高,也想做老大,谁都不服谁!结果我出了个注意,比试一番,定老大老二老三!我们三人在桃园中走,来到一条小河边。我说:‘地上有稻草,谁能把稻草扔到河那边去,谁是老大!关羽和张飞各自拿起一根稻草,用尽全力掷向对岸,但是稻草摇摇晃晃,到了河中间就掉落在河水里。而我把许多稻草捆在一起,轻松地扔到河对面!”
诸葛亮笑道:“主公果然机智!”
刘备笑笑:“惭愧。当时我扔完稻草,关羽没说什么,张飞不服,说我使诈,还要比试!我低头看见地上有不少蚂蚁在搬运桃花花瓣,其中有一只是火红色的!我让张飞用拳头打那红色蚂蚁,只许那一只!张飞连击几拳,蚂蚁依然前行,纹丝不动!而我走上去,伸出一只手指,轻轻一捻,把那只蚂蚁捻得粉碎!”
“于是定下了,老大让我做。接着争老二,我说都是好兄弟,自然不能比拳脚,就比一颗桃树上有多少桃子,谁数得准,谁就做老二!”
诸葛亮笑道:“主公,下面的故事我来讲吧。关羽原先是卖绿豆的,自然容易数清;张飞原来卖猪肉,性子又急,自然比不过关羽,是不是这样?”
刘备、关羽、张飞听得哈哈大笑!
张飞说:“卧龙先生,俺最笨,是个直肠子!俺们三兄弟,原来是大哥刘备最聪明,现在先生加入了,自然是先生最聪明!您家里的那些机关,简直不是人做的!”
刘备说:“三弟,不可胡说。”
张飞说:“俺没胡说!那么巧妙的机关,只有神仙才做得出来!所以俺是彻底服了卧龙先生,往后先生指向哪里,俺就杀向哪里!”
诸葛亮哈哈大笑,举杯说:“翼德如此直率可爱,真是性情中人!以后我们通力合作,共保刘皇叔,以图大业!来,我敬翼德将军一杯!”
刘备继续说:“后来我们三人定下位次,就在桃园中结义为三兄弟,各报姓名,三人焚香跪拜天地。我带头说:‘我们三人,刘备、关羽、张飞,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起誓完毕,二人拜我为兄,关羽次之,张飞为弟。”
诸葛亮拍掌称赞,说:“好一个桃园结义,令人羡慕!刘皇叔可先回去,容我三日,待我把家事料理一番,自然去新野投靠皇叔!”
刘备一愣,问:“先生为何要三日时间?”
诸葛亮笑道:“我这一去,随皇叔征战天下,还不知道几时能有闲暇回家!我要去向老师水镜先生拜别,再去岳父黄承彦老先生家里辞行,并把我的夫人托付给岳父大人,我夫人已经怀孕了!另外我一出去,家里只剩下弟弟诸葛恪和书童,劳力不够,田不能不种,我还要问岳父借几名家丁来做农活。还有几处朋友,也要去辞行一番,因此最少要三天时间。”
刘备依依不舍地说:“我和先生一见如故,不舍得分离!不如我们兄弟三人就住在你家里,等你三天如何?”
诸葛亮笑道:“那自然是好!只是寒居简陋,怕慢待了几位贵客!”
张飞抢话说:“不慢待,不慢待!我正好研究研究那些机关,究竟怎么回事?我还想看看那假山后面的那只老虎,是怎么自己走路的?哈哈!”
四人哈哈大笑,于是刘关张三人就在诸葛亮家里住下。
黄承彦满口答应帮助诸葛亮照料黄月英,并且派家丁帮忙种田,让诸葛亮不要挂念家里。
水镜先生非常高兴,说:“孔明,你能出山,我非常高兴!你是我弟子中的翘楚,日后你名扬天下,为师脸上也有光!听说刘备非常尊敬你,这是好事!只可惜的是,你虽得其主,未得其时!以你的能力,保刘备取得三分天下,大有把握;要是想再进一步,一统天下,怕是不易。”
诸葛亮意气风发地说:“老师,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天意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我努力去做,见机行事,或可挽回天意于一二。我弟弟诸葛恪年幼,我走后,还望老师闲暇时去指点指点他的课业,我在外面,也就放心了。”
水镜先生满口答应,诸葛亮洒泪拜别老师。
诸葛亮忙碌了三天,弟弟诸葛恪也回来了。诸葛亮嘱付说:“我受刘皇叔三顾茅庐之恩,不得不出山相助。你在家里种田读书,凡事谨慎,不得荒芜田亩。待我功成之日,即当归隐,再回来与你相聚。”
刘备、关云长、张翼德也辞别了诸葛恪,与诸葛亮一同骑马,回归新野。
刘备选了个吉日,隆重地拜诸葛亮为军师,吃饭必定同桌,睡觉经常同榻,终日谈论天下大事。
诸葛亮说:“曹操在冀州造了座玄武池,训练水军,必有侵犯江南之意。可先派人过江探听东吴虚实。”
刘备遵从诸葛亮的意见,派人过江,去江东探听虚实。过了些时日,探马回报:这时的江东,小霸王孙策在一次狩猎中被刺客刺伤,不久后身亡,年仅二十六岁。
其弟弟孙权接掌了孙策的权力,登基称王,建造宾馆,广纳贤士。
孙权据住江东,继承父兄基业,招兵买马,广纳贤才,招纳了:会稽郡阚泽,字德润;彭城严,字曼才;沛县薛综,字敬文;汝阳程秉,字德枢;吴郡朱桓,字休穆;陆绩,字公纪;吴人张温,字惠恕;乌伤骆统,字公绪;乌程吾粲,字孔休。这些人都到了江东,孙权礼敬厚待。又求得良将数人:汝南吕蒙,字子明;吴郡陆逊,宇伯言;琅琊徐盛,字文向;东郡潘璋,字文珪;庐江丁奉,字承渊。文武诸人,共相辅佐,由此江东人才济济。
建安七年,曹操终于打败袁绍,派使者到江东,以汉献帝的名义命孙权派儿子入朝随驾,其实是做人质。
孙权与众臣商议,自恃江东有六郡之地(吴郡、会稽郡、丹阳郡、豫章郡、庐陵郡、庐江郡),兵强马壮,不肯屈服,拒绝送儿子去当人质。自此曹操有下江南之意,但北方仍没有完全平定,曹操无暇南征。
建安八年十一月,孙权领兵征伐黄祖,大战于长江之中。黄祖军打败,孙权部将凌操,驾着小船,杀入夏口,被黄祖部将甘宁一箭射死。凌操的儿子凌统,当时才十五岁,奋力向前夺回父亲的尸体,安全退回。孙权看形势不利,收兵回归东吴。
孙权拜周瑜为大都督,总领江东水陆军马。建安十二年,孙权的母亲吴太夫人病危,嘱咐孙权说:“你对张昭、周瑜,应当行师父之礼,不可怠慢。国内的事情不能决断,应该请教张昭;外部的事情不能决断,应该请教周瑜!我的妹妹和我一起嫁给你的父亲,我死后,你应当把她当作亲母一样看待。你的妹妹,也应当恩养,选择佳婿把她嫁了。”说完孙母命终而亡。
第二年春天,孙权正要再次征伐黄祖,平北都尉吕蒙禀报,黄祖的部将甘宁甘兴霸要来投降,又怕孙权记恨他射杀大将凌操的仇恨,犹豫不决!
孙权大喜说:“之前征战,彼此各为其主,怎能记恨甘兴霸?我得到甘兴霸,破黄祖指日可待。”
于是孙权命令吕蒙引甘宁入见,亲自纳降,好言抚慰。又派周瑜为大都督,统领水陆大军十万;吕蒙为前部先锋;董袭与甘宁为副将;征讨黄祖。
黄祖探得消息,尽起江夏之兵迎敌。
甘宁立功心切,手执铜刀,冒着箭雨,攻上黄祖部下的艨艟战舰,杀死大将邓龙。东吴军士气大振,大败黄祖的部队,猛攻夏口。
黄祖知道江夏守不住了,放弃江夏,望荆州逃走。甘宁算到黄祖必定败走荆州,带兵埋伏在江夏东门外等候,见黄祖逃过来,一箭射中黄祖,砍下首级献功孙权!
孙权攻下江夏,心中大喜。谋士张昭劝谏,江夏孤城守不住,不如退往柴桑城,等刘表派兵来为黄祖报仇,以逸待劳,大败刘表,趁机攻夺荆襄九郡。
孙权纳谏,屯兵柴桑,派周瑜到鄱阳湖训练水军,以备攻战。
刘备探得战况,与诸葛亮商议。
诸葛亮说:“主公,江夏失守,刘表必定会请您带兵去征讨,切切不可答应!如今当务之急,我们要抓紧训练士兵,才有胜算!”
刘备满口答应,于是诸葛亮日日操练士卒,分兵种训练。武斗兵练习拳脚,长枪兵练习刺杀,刀牌兵练习攻守,弓箭兵练习射术。
待各兵种熟练后,诸葛亮又下令众军合练阵法,有一字长蛇阵、两仪阴阳阵、三才箭矢阵、四象四方阵、五行八卦阵、六合八荒阵、七星斗柄阵、八门金锁阵,九宫连环阵!
众军刚刚练习纯熟,刘表派人来请刘备。
刘备留关云长守新野,派张飞领五百人马跟随,自己和孔明一起往荆州而来。
刘备骑在马上对孔明说:“如今去见刘表,应该如何对答?”
孔明说:“先提襄阳之事,他要是命令主公去征讨江东,切不可应允,只说回到新野,整顿军马,再作商议。刘表要是以荆州让给主公,切切要答应下来。”刘备满口答应。
刘备与孔明进荆州城见刘表,相互见礼。
刘备先对刘表谢过襄阳城不告而别的罪过,刘表说:“襄阳的事情,我已尽知。本该杀了蔡瑁把首级献给贤弟,怎奈现在荆州危急,众将求情,暂时没杀蔡瑁!如今江夏失守,黄祖遇害,我特地请贤弟来商议对策!”
刘备沉吟说:“黄祖性格暴烈,不能用人,所以导致祸害。现在要是兴兵南征,去斗孙权,假如曹操趁机从北面犯境,如何是好?不如暂且忍耐一时!”
刘表说:“贤弟之言有理!我现在年老多病,不能理事,贤弟就留下来帮助我。我死之后,贤弟就做荆州之主!”
刘备说:“兄长何出此言!刘备怎敢当此重任?还是兄长统领荆州,我辅佐便是!”
孔明连忙朝刘备挤眼,刘备说:“待我慢慢再想良策。”于是告辞刘表,回到馆驿。
孔明问:“刘表想要把荆州托付给主公,这是天赐良机,主公为何推辞?”
刘备说:“刘表待我,仁至义尽,我怎么忍心乘他危急,夺取荆州?军师可再图别策?”
孔明叹息说:“主公真是仁慈之主!只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这个机会,再取荆州就难了!”
正商议着,忽然下人禀报,刘表的大公子刘琦求见。
刘备迎接进来,刘琦哭拜说:“继母不能容我,屡屡加害,想害死我,让她的亲生儿子刘琮继位!侄儿的性命危在旦夕,请叔父可怜而救我。”
刘备说:“这是贤侄的家务事,我怎好参与?孔明先生足智多谋,公子可以求教于他。”
刘琦转身向孔明请教,孔明笑道:“自古疏不间亲,我不好参与公子的家务事!”
刘琦无奈,痛哭着告辞。刘备心中不忍,送刘琦出来,对刘琦耳语一番,刘琦破涕为笑!
第二天,刘备对孔明说:“公子刘琦昨日来拜访我,按照礼节我应当回访。但是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军师是否替我去回访一下刘琦?”
孔明察言观色,心知刘备是想让自己帮刘琦出个主意,也不说破,骑马去见刘琦。
刘琦见到孔明大喜,请入后堂奉茶。
孔明喝了几口茶,刘琦说:“军师,我家阁楼上藏有许多古书孤本,军师素来爱书,可愿上去一观?”
孔明欣然同意,随着刘琦上了阁楼。
孔明正在翻看阁楼上的藏书,刘琦“扑通”一声跪倒在孔明后面,哭着说:“继母屡次加害我,军师不肯相救,我就活不成了,不如让我撞死在军师面前吧!”
孔明转身笑道:“主公刘备命我前来,我就知道他想帮你!你把我骗上阁楼来看书,想必已经悄悄让人把楼梯搬走了吧?这上屋抽梯之计,怎么瞒得过我?呵呵。也罢,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言出我口,传入你耳,不会泄漏,我就教你个法子!”
刘琦大喜,叩首再拜孔明。
孔明说:“春秋时期,晋献公的妃子骊姬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奚齐继位,也是以继母的身份谋害晋国几位公子。太子申生不肯出逃,最终被继母逼得自杀;公子重耳出逃外国,后来继承王位,成为一代霸主!公子何不效仿此事?现在江夏太守黄祖被杀,江夏缺人守御,公子何不去求父王刘表,领兵前往江夏镇守?你兵权在握,又在外地,谁能害你?”
刘琦大喜,再三拜谢孔明,送他下楼。
第二天,刘琦果真去找刘表,按孔明教的话说。
刘表拿不定主意,找来刘备商量。
刘备说:“江夏重地,不是他人可以镇守的,公子刘琦亲自前往,正合时宜。”
刘表大喜,派给三千兵马,让刘琦去镇守江夏,刘琦出来一再感谢刘备,欢欢喜喜地赴任去了。